25岁老锅炉房明年“退役” 将以天然气取代燃煤

　　在五环外的清河小营西路上，远远就能看到一个高耸的烟囱，路边几位晒太阳的老人说，每年入冬时，这个大烟囱一冒烟，家里的暖气就要暖和起来了。今年冬天，这个矗立了将近30年的烟囱将最后一次“冒烟”，明年，这里将“煤改气”，11台清洁高效的燃气锅炉取代现有的5座燃煤锅炉，为周边超过万户居民送去温暖。

　　锅炉房已有25岁

　　昨天，记者来到大烟囱脚下北京热力集团科利园热电厂的锅炉房。这座外墙爬满了爬山虎的建筑1983年开建，1987年完工。因为担负着清河毛纺厂等大型国营单位的供热工作，所以地位颇为重要，北京锅炉厂生产的第一台次高压锅炉就运到了这里。老工人张卫东18岁就来到这儿工作，如今，年近五旬的他已经记不清带过多少拨儿徒弟。当年无论是技术还是规模都在京城数一数二的锅炉和厂房也已经显出“老态”：绿色的炉门斑驳不堪，白墙皮皲裂翻起，翘起来的墙皮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锈迹加上煤灰、焦油，锅炉出厂时锃亮的铭牌几乎快看不清了，记者勉强辨认出几个字：1983年8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锅炉厂制造。

　　“烘炉”7天全是烟

　　眼看着就要正式供暖，现在，锅炉房正在进行每个供暖季前的重要工作：烘炉。所谓烘炉，就是先给歇了一夏天的锅炉预热，避免突然烧煤引起锅炉墙体倒塌。方法简单原始，就是往锅炉里加劈柴，持续不断地“烤”一周左右。为了避免灭火，锅炉房里的风机不能开，所以锅炉房里弥漫着刺鼻的浓烟。工人说，目前正在给两台锅炉“烘炉”，等明天5台锅炉一起“烘炉”时，锅炉房里几乎看不见人了，待几分钟就会觉得“辣眼睛”“辣嗓子”。

　　张卫东说，早年间由于燃煤缺乏，很多锅炉直接烧劈柴烧油毡，大家给那种锅炉起外号叫“什锦炉”。有时候因为燃煤比较湿，或者里面夹杂着石头，煤块就会堵在漏煤斗里下不来，要靠人工带着工具进去捅，等把漏煤斗捅顺畅了，工人的两个鼻孔里全黑了。

　　在外人看来相对“清闲”的夏季，工人还要对所有的设备进行检修。因为设备老化，仅今年夏天锅炉房就进行了18次大修。为了更换一个重达3吨的轴承，工人必须钻到锅炉里，更换了新轴还要把老零件运出来。“干干净净的一个人进去了，出来连人带衣服全黑了，要不去洗澡换衣服，都不知道出来的是谁。”

　　老锅炉已到“大限”

　　张卫东说，为了北京的空气质量，很多热电厂早就进行了改造，兄弟单位的人来这儿办事，一进门吓一跳：“你们这儿怎么还这样儿呢？”

　　张卫东记得，刚进厂时，师傅指着崭新的锅炉骄傲地对大家说：“这是咱们北京自己设计制造的锅炉，使用寿命有30年呢！”果然，等到张卫东当师傅的时候，将近30岁的老锅炉也开始频频出毛病。有一次水冷壁管出现了爆管，锅炉的炉门一下子被喷开，就连周围管道上积累的尘土和浮灰都给喷了下来，整个锅炉房里烟雾弥漫。通过将近一周的强制冷却，高达1000摄氏度的炉墙才降下温来。张卫东说，每到他值夜班的时候，总会突然惊醒，或者是梦见锅炉房出事儿了。“没办法，到了极限年龄，真怕出事。”

　　明冬天然气取代燃煤

　　一车车劈柴被送进锅炉里烘炉，这将是科利园热电厂锅炉房最后一年出现此景。明年4月，“煤改气”工程将正式实施，下一个供暖季到来之前，11台20吨的燃气锅炉将取代现有5台35吨的燃煤锅炉。劈柴、锅炉、烟尘连同那个标志性的大烟囱将一起消失在北京能源结构转变的历史进程中。

　　更环保、更高效、工作环境改善、工作强度下降……历数着天然气取代燃煤的各种好处，但张卫东还是像拍着老朋友肩膀一样拍着锅炉，“等到要拆的那一天，一定要在锅炉房拍个照。”

　　晨报记者 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