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程怡 周柏伊 现场图片
晚报记者 程怡 周柏伊 报道
有人用“史诗般的迁徙”来描述多达5000万只水鸟长达13000公里的生命 旅程从俄罗斯远东地区和阿拉斯加,途经22个国家,穿过中国的东部沿海省份,至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而上海则是从人类文明有记载至今,必不可少的一个“驿站”,一个供候鸟们补给、育肥、越冬的重要据点。
然而这处驿站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慢慢萎缩,甚至有些临时栖息地已荡然无存。在南汇的东滩湿地,记者看到的是大片的湿地正逐渐干涸,原本可供鸟类栖息的芦苇塘则被圈成一处处鱼塘、蟹塘,在这条关乎候鸟生存、繁衍后代的生命线上,候鸟该何去何从,实在让人忧心。
带女儿去观鸟 却难觅鸟踪影
用“鸟痴”来形容老罗其实一点都不为过,他曾在湖南洞庭湖畔蹲守两个礼拜,只为拍到一组候鸟迁徙的照片。为此,他在大学时特地主修生物,就是为了能进一步了解各种鸟类的结构以及未来的生存状态。
六年前,老罗的女儿妞妞诞生了,为了能让女儿也对观鸟产生兴趣,在女儿不到一岁时,他就开始带着她到处游历并观察鸟类。每年10月到来年2月都是上海观测鸟类的最佳时间,上周,老罗带着女儿和一群“鸟友”到南汇东滩湿地观察鸟类状况。虽然在此之前就听说那里有部分湿地被当地村民围起来搞蟹塘和鱼塘,但情况究竟恶化到什么程度,老罗心里也没有底。
但等他到了那里,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惊呆了。原本的湿地已经完全没水了,因为长时间没有补给,河床已经干涸开裂,看上去触目惊心。行走了数百米,只看见零星几只野鸟飞过,由于没有水,芦苇也少得可怜,它们根本没有可停歇的地方。此外,剩下的湿地则被瓜分得所剩无几,湿地内一根根竖立着的木棍以及各种拉网,无不昭示着这些地方被挪作他用。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今年经过上海的这些候鸟该怎么办?这些问题让一同前来观鸟的人忧心忡忡。
滩涂已龟裂 旁边养鱼虾
前天,记者驾车下了沪芦高速,沿滴水湖出海闸向东走到海边,湿地和芦苇在眼前展开,一条海堤将其分为圈内圈外,外面一望无际,有隐约可见的渔船,有偶尔飞过的白鹭。海堤上,不时有一些自驾到观海公园享受时光的人,他们拿出相机,拍着从眼前飞过的候鸟。
海堤内侧,却是一个个被网围起来的“水塘”,大小不等,均有一处小木屋看管,里面养满鱼虾蟹。 “十块一斤。 ”操着浓厚本地口音的男子用渔网兜售着捕捞上来的 “东滩生态蟹”。据其介绍,塘里还养着多种鱼类,更有“自己吃”的三年老鸭,“300元一只,要就拿去”。
“为了方便在池塘内捕蟹,一些蟹农就直接将池塘里的水抽干,这样对河床造成了一定影响。 ”陪同记者一起到东滩湿地查看情况的上海野鸟会成员小姜说。
沿着海堤一路向北,东滩湿地退化现象愈发明显。候鸟飞过的区域中有一片是世界自然基金会WWF (World Wide Fund ForNature)设在南汇地区的观测区。从禁猎区走近WWF观测点,要经过一段约500米长的水泥小道,小道左侧,是积满水养殖鱼虾的湿地,小道右侧,是被抽干了水露出干涸河床的“湿地”。
WWF观测点外的小路两旁,列着一排 “南汇东滩野生鸟类知识宣传栏”,介绍在南汇东滩可观看到的野生鸟类知识。观测点的小木屋后面曾是整片的湿地,其中有几只新设的摄像头,按照最初构想,从去年开始,公众在上海科技馆就可以看到这些摄像头联网进行的野生鸟类观测。然而,这片湿地如今却成了干涸的“重灾区”。
观测点有一条狭长的木栈道,弯弯曲曲伸向滩涂的深处,沿着木栈道越往里走越触目惊心。一望无际的滩涂和湿地干涸龟裂,裂缝里能伸进一个拳头,深约20厘米。缝里随处可见死鱼死虾,个子大多偏小,也有螺,肉厚实却已腐烂。也许是太久了干旱,即使陆续下点雨,土地也很难合拢,千万个土块犹如野草般一丛丛独立着。偶尔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存了点水,好不容易形成一条河,蜿蜒穿行在草丛中,可没多远就断了。试着在上面走走,干涸的滩涂上竟没有留下一丝鞋印。
偶尔有大雁飞近,在天空中盘旋几周,终于还是离去了,干涸的滩涂已不能提供它们需要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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