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徐州公路黄牛黑金利益链曝光 年收入上百万

徐州秦虹桥设置限高龙门架遏制超载超限。胡文涛摄

　　编者按

　　车辆超限超载危害极大,相关部门曾多次下文,要求各地部门联动,齐抓共管,联合治理。然而,在一些地方治理超载超限的结局大多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法制日报》记者近日在江苏省徐州市采访时发现,当地检察机关在党委、政府主导下,积极履行法律监督职责,开展了历时1年的查处路政执法贿赂犯罪专项行动,取得了重大成果,从预防犯罪的角度为全国公路根除超载超限顽疾提供了良好的范本。

　　徐州一年查处路政执法贿赂犯罪案件26起

　　截至11月底,江苏徐州检察机关自去年12月开展的路政执法贿赂犯罪专项行动历时1年。记者今天从徐州市人民检察院获悉,全市检察机关在专项行动中侦办并提起诉讼的路政系统贿赂犯罪案件共26件33人,其中受贿22件27人、行贿6件8人。法院目前已对24件31人作出一审判决,尚有2件2人正在法院审理之中。

　　另悉,在上述已判决案件中,徐州市铜山区公路管理站原路政科一名副科长受贿数额最大、刑期最长,法院一审认定其受贿金额86万元,判处其有期徒刑11年。

　　设计使用15年公路因超载寿命减为一年半 超载凶猛急剧缩短公路寿命

　　徐州地处苏、鲁、豫、皖四省交界,既为华东重要门户城市,又为国家重要综合交通枢纽城市,素有“五省通衢”之称。

　　据徐州市公路处一位负责人介绍,徐州拥有干线公路1050公里、大小桥梁逾千座。

　　近年来,当地为治理公路超载车辆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和努力,但这里仍然难以摘除全省超载重灾区的“帽子”。超载车辆不仅自身存在行车故障隐患,还严重损毁路面,更对桥梁安全通行构成了极大威胁。

　　路幅宽达37米的徐州市三环路,属于国家一级公路,但近年来总要修修补补,路面坑洼不平,均为超载车辆碾轧形成。横跨京杭大运河上的几座大型桥梁,因不堪超载车辆频频处于“病重待治”状态……

　　货车轴载超标一倍

　　行驶1次抵256次

　　轿车驶出江苏省徐州市人民检察院,抵达临近徐州城区的秦虹桥。

　　秦虹桥是连接徐州市三环北路和城北工业区之间的交通要道,每天过往的大小货车络绎不绝。这座桥横跨京杭大运河,桥头立有一块限制通行公告牌,公告内容为:

　　“秦虹桥经检测发现多处病害,为保证桥梁安全……设置限高龙门架。请过往车辆按照交通限行标志和绕行线路指示绕行,确保安全”。公告落款为徐州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队和徐州市公路管理处。

　　记者下车,看到公告牌后十余米处矗立的限高龙门架。此时,一辆长长的大货车“卡”在龙门架下,副驾驶员下车观察指挥。由于该桥设定“禁止30吨以上货车和车高超过3.25米车辆通行”,“卡”在龙门架下的大货车终因无法通过,只得怏怏倒车离去。

　　依据2000年4月1日原交通部发布并开始施行的《超限运输车辆行驶公路管理规定》,徐州市公路处副处长武建军就公路超限标准向记者作了简明解释:单轴荷载质量的国家标准为10吨,依此类推,两轴20吨、3轴30吨、4轴40吨。一般车辆为四轴。即使车轴达6轴以上,上公路行驶也不允许超过55吨。

　　“事实上,在公路上超限车辆的承重一般都达到了七八十吨。”武建军说。

　　记者查询相关交通科学研究资料获悉:当一辆汽车的轴载质量超过标准轴载一倍时,该车行驶公路一次,相当于标准车辆行驶沥青路面256次,行驶水泥混凝土路面65536次。有专家指出,超载车对公路造成的结构性破坏是永久性的。另有研究显示:1条设计使用15年的公路,如果行驶车辆超载1倍,其使用年限将缩短90%,即只能使用1年半。

　　治超管理掣肘多多

　　单打独斗难撑大局

　　自改革开放以来,徐州确立了淮海经济区货物集散地和输入地的经济地位。

　　徐州境内公路每天都有各类货车繁忙穿梭,运送煤炭、水泥、钢材、石膏、黄沙、石子、板材等货物。据江苏省公路局统计,徐州过往车辆日均数万辆,而当地路政部门已经成功地将几年前高达17%的超限车比例降至今年的6%。

　　即使取得了如此成就,查处超限车辆的总体态势依然严峻。

　　“路政,只是治超工作的最后环节。”徐州市公路处党委副书记王昌香神情凝重地对记者说,“国家车辆生产部门为什么允许出产那种超重车辆；改装部门、质监部门为什么给超重车辆盖章放行；公安部门为什么给改装车辆上牌照?”

　　今年9月14日,江苏全省超限运输治理工作会议在徐州市召开。会议决定自9月初至12月底,全省统一开展以“保护路桥,关爱生命”为主题的集中治超行动,坚决将全省超限率遏制在3%以内。让王昌香感到欣慰的是,在徐州市政府召开的全市公路治超会议上,市领导强化了以政府为主导的治超工作机制,明确各县区政府领导的职责。

　　武建军告诉记者,按照市政府统一部署,自9月18日起,该市交通、公安等部门密切配合,在全市范围内集中开展治超“百日会战”。全市重点路段和货运源头布设了10个查控点,对运输沙石料、煤炭、钢材、水泥等非法超限超载车辆进行24小时不间断查处,平均每天能够查出30余辆超限车。而此前每天平均只能查到20余辆。

　　恰逢记者在徐州采访期间,江苏省省政府法制办公室负责人带领省法制办法规处、省交通运输厅、省公路局有关人员,就《江苏省治理公路超限运输办法》来到徐州市开展立法调研活动。

　　“参加调研的领导们看到,治超单靠一个部门是不行的,尤其是面对着一个日益壮大的非法利益群体”。王昌香所说的“日益壮大的非法利益群体”,即指“公路黄牛”,在徐州又被称作“带车黄牛”。

　　“‘黄牛’是我们治超工作中最大的一个恶瘤。”王昌香这样比喻。

　　先于记者赴徐州采访两周前,徐州市公安交巡警、特警、交通路政部门于11月6日下午联合开展突击治超行动,对囤积准备集中闯卡的超限、超载车辆进行集中查处。有当地媒体报道,在此次行动中,公安部门出动交巡警、特警共260人,出动警车30辆；交通部门出动路政人员190人,执法车辆30辆,一举查获非法超限超载车辆81辆,其中6轴车69辆,共计超限3000余吨。

　　“如果叫我们路政人员查这些车,可以这么讲,我们哪怕想查获两辆车,你没有5个小时甚至10个小时根本扣不住。”王昌香对记者表示,“这次公安、特警、交巡警和我们一起上,对“公路黄牛”和那些专吃公路的社会闲杂人员具有极大的震慑作用。”

　　“公路黄牛”使尽“恐吓打骂诬陷贿赂”手段 路政执法成为高度危险职业

　　路政执法人员长年奔波在公路沿线,夜深人静之际正是他们紧张工作的劳碌时刻。

　　他们时常遭到抗拒执法者的恶言恶语,经常被骂得狗血喷头；他们中有人被打得住院疗伤却依法依规不能还手；他们自己和家人受到过多次恐吓和威胁,心理处于长期压抑之中；他们中有人乐于或被动收受贿赂被判刑入狱……

　　暗中观察大胆尾随

　　骂骂咧咧推推搡搡

　　“你如果在白天看到公路边有许多大型货车列队停歇,司机在车上睡大觉,那是在等‘黄牛’通报消息呢。”

　　记者从多名深谙公路执法内情的人士那里得知,针对当地路政执法人员设卡、巡查、全天候轮班上路堵截巡查的工作特点,超载重车一般都不在白天跑路,往往在午夜后成群结伙地出动。只要超载车辆驾驶员依照约定俗成的“价码”给“黄牛”奉上费用,即使遭遇路政执法人员堵截仍可泰然处之。

　　天长日久,讲“诚信”、“有能力”的各路“黄牛”积聚了信誉和人脉,为攫取更大的非法利益份额不惜频频“斗法”,一来二去有人胜出成为势力雄厚的“大黄牛”。如果超载驾驶员给“大黄牛”打个电话请求关照,他本人无须露面,只要应承下来,超载驾驶员尽可放心开车跑路,不会遇到任何麻烦。

　　据知情人分析,2005年以来,徐州公路运输业务在各地生产建设项目遍地开花的局势下繁忙有加,政府公路部门也在逐年加大打击超载的力度。就在超载车辆驾驶员苦于规避路政处罚之际,“黄牛”的作用凸显出来,他们不断变换对抗手法以帮助超载车辆逃避行政处罚而非法牟利。

　　“成天在路上跑车,哪有那么好说话的司机?”一位路政负责人向记者透露,路政执法遭遇的实情往往是,如果驾驶员与“黄牛”和恶势力有勾结,这辆车基本上就查不下去。

　　“遇到拼死抵抗的,我们真没办法。”这位负责人无奈地感叹道。

　　当年是悄悄跟踪、暗地报信的“黄牛”,如今大摇大摆地近距离驱车尾随路政执法车辆,“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大家一起上班,看你怎么巡查?”

　　徐州市公路处党委副书记王昌香对记者说:“我们去5辆车,他们就来20辆车,把我们的车围死,堵着我们的人没地方去。”结果,超载驾驶员趁“黄牛”和不三不四的社会闲杂人员对路政执法人员撕扯抓咬、贴身紧逼的纠缠之机,愣是把超载车辆从路政执法人员眼皮下开走了。

　　徐州“黄牛”抗法手段花样繁多,还利用匿名控告信方式造谣、诬陷敢于公正执法的路政人员,更有“黄牛”猖狂驾驶无照车辆撞击执法车。

　　记者从徐州市公路处获悉:仅在2011年,徐州全年发生暴力抗法事件19起,25名路政执法人员在执法中受伤。

　　送水送烟送饭送卡

　　按月按人固定发钱

　　“当年,驾驶员或车队老板因超载车被扣押后,想打通关系就去找路政执法队,疏通联络路政执法队员的朋友或亲戚,表达免罚或减罚的意愿,然后送点烟酒或请人吃顿饭。”据说这是2007年前后时有发生的情形。

　　据一位路政执法人员回忆,一般夜间开车上路巡查,总有三四辆“黄牛车”尾随。但有一次,尾随车灯的灯光竟有一里多长,如此场面令他印象深刻。

　　“你们整夜巡查公路,怪辛苦的,我们陪着你们说说话。”一些“黄牛”凑到停驶休息的路政执法车旁边套近乎。话音未落,“黄牛”们热情地将矿泉水、各种饮料端过来,香烟递过来,他们殷勤地替路政执法人员点上火,还端上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如此“温暖”场景频频在多处执法路段上演。

　　一来二去,大家互相熟络了,叫得出姓名,也记下了个人手机号码,还私下打探出谁家住哪儿、家址门牌,知晓他老婆在哪个单位上班,孩子在哪个学校就读,甚至知晓路政执法人员岳父、岳母的模样及住址。

　　一旦扣押超载车辆,第一时间必有“黄牛”将电话打到现场路政执法队员或中队长的手机上,“喂喂,你是谁谁吗,你罚的是我带的车子”。接着,对方说你老婆不是在哪儿哪儿上班吗,你孩子不是在哪个哪个学校上学吗,我去接吧。

　　有位路政执法中队长在很长一段时期下班后从不直接回家,总在不确定的地段绕上一阵,确信身后无人跟踪再进家门,而他家人多次接到过恐吓电话；有位中队长两次被“黄牛”殴打,两次骨折住院；有中队长在小区里停放的私家车被人砸碎车窗；有执法队员早上出门,家门口被人摆了一个大大的殡葬花圈……

　　记者问徐州市公路处负责人,路政执法人员遭遇“黄牛”阻挠执法时是否报警?

　　回答是:公安民警赶到时没有发现暴力冲突的迹象,往往让双方自行协商解决后离开。

　　“我们是执法者,却成了真正的弱势群体。”这位负责人悲叹道。

　　如今,徐州“黄牛”已从最初暗中收买单个执法者的传统做法发展为组织化、专业化、常态化的“攻关”团队,并逐渐趋向垄断性操控。“黄牛”们发现夜夜“陪”路政执法巡查着实辛苦,于是遂有分工,实行排班轮流盯梢,分段把守。后来出现了以运输公司名义,或负责联系运输单位、或负责跟踪并进行堵截、或疏通关系收买既定目标的团队运作。

　　据一位知情人透露:“大黄牛”手下掌控着千余辆大型货车,“小黄牛”掌控四五十辆大型货车,余下的就是零散过境的外省货车,而外省司机过路要先打探找哪个“黄牛”送钱。

　　“到这里的车,不拜见‘山头’是不好过的。”这位知情人说。

　　记者从徐州市检察机关反贪部门获悉,徐州本地至少有十几伙“黄牛”,他们分别向既定受贿目标行贿,既在重大节日送肉、送烟、送购物卡,又有“创新”——实力强的“黄牛”每月定时给每名路政执法人员支付相当数额的“辛苦费”,实力弱些的“黄牛”每月支付数额较少,但钱数要依据中队长、副中队长、普通队员而区分。

　　“基层执法人员长期处于打骂、恫吓、威胁和诱惑的环境之中,心理压力巨大。”王昌香告诉记者,路政执法队伍中存在极大的厌倦情绪,很多同志要求调离治超站,一些路政人员不愿去治超站担任职务,不仅没人愿干中队长,还有中队长提出申请要调离岗位。

　　金钱攻势击垮路政执法人员守法防线 国家公路几成“黄牛”钱袋子

　　去年11月,徐州市检察机关反贪部门依据一条简单线索及时展开侦查,由此引出一场空前规模的路政廉政风暴。时至今日,随着一批批“公路黄牛”和路政执法人员相继因行贿、受贿被法院判决有罪,徐州“公路黄牛”那条经营多年的巨大黑金利益链,以及不可告人的运作手段暴露在阳光之下。

　　一辆车每月上贡3000元

　　“大黄牛”年收入上百万

　　睢宁县检察院反贪局办案检察官野俊杰向记者介绍说,2009年3月,睢宁公路站一改原路政大队建制和执法方式,打乱了“黄牛”们固定找某个或某几个执法人员疏通关系的做法。现实逼迫“黄牛”们变招儿——在执法中队里找代理人,加大原有行贿数额,实行全员覆盖。

　　记者在徐州市鼓楼区检察院反贪检察官张黔的带领下,来到秦虹桥近旁的一个停车场。停车场主人就在记者到此查看的第二天,因犯行贿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这位停车场主人的犯罪具有鲜明特征——“一对多网状行贿”——徐州一个治超站点的全部路政执法人员悉数被他“打点”。

　　记者从徐州市检察院反贪局得知,徐州各处“黄牛”行贿手法相似,行贿数额相差不大。

　　记者更想知道“黄牛”又是如何经营“收入”的?

　　鼓楼区检察院反贪局长张晓东掌握这样的案情:一般来讲,车主或车队按月给“黄牛”交钱,一辆车每月“上贡”3000块钱左右。由于“黄牛”控制的车辆数量各不相同,他要根据掌控的车辆来决定送多少钱。

　　一天深夜,在临近江苏与山东两省交界的一处乡镇路段上,多达四五百辆车先后停在那里,司机排着队等“黄牛”依次收钱。“这是随机的,大多是外省来的。”知情者告诉办案检察官说,这类超载车辆的过路“行情”是一次每车只收200元。

　　有办案检察官问一个“公路黄牛”:“你们一年能挣多少钱?”

　　“我告诉你,”那“黄牛”说,邳州板材企业一条深加工生产线一年的产值也就一二百万元,有点实力的“黄牛”就能挣到这个数。

　　扰乱市场败坏良序

　　逐利竞争相互排挤

　　据徐州市检察院材料披露,“公路黄牛”大致分三类:要么是货运车主,这些车主经常与路政人员打交道,相互熟悉后开始“带车”；要么是路政人员的亲戚朋友或路政部门起用的临时人员,利用人脉熟悉“带车”；要么是收费站或治超检测站附近村民,因有的治超检测站为协调关系,关照当地村民车辆通行,有脑筋活络的村民嗅到“商机”从事“带车”。

　　据分析,路政执法以中队为单位全体出动。近年来,中队单独行动越来越多地被多个中队联动取代。“黄牛”为平衡受贿人相互关系、确保利益均沾,往往先拿重金在执法人员中发展“内线”,成为“黄牛”的“黄牛”,由这些人“代发慰问金”。

　　在众多“黄牛”展开的金钱攻势下,路政执法人员的团队守法防线及个人职业良心被击垮。

　　有位执法中队长就任伊始就不愿干,因为他深知这个职位由来已久的潜规则是——当“头儿”如果不收钱、不分大伙钱,他若想指使谁干活都甭想。

　　“我刚开始对‘黄牛’的行贿还能够拒绝,但时间长了就在中队里成了另类。”一位涉案执法中队长“满腹委屈”地向检察官交代说,你不收,别人就没法收,你就会被大家疏远甚至产生怨恨,年底的民主测评也有可能最差。

　　有位犯罪嫌疑人刚刚成为执法队员之际,就有一些老队员对他的耳提面命,说拿这个钱(“黄牛”送的钱)不要紧,大家都有。他第一次拿这个钱很紧张,后来就“慢慢同流合污了”。

　　同样受贿,大多数受贿人属于被动受贿,然而也有人不仅乐于受贿,还尝试自己“带车”,变成“穿官衣的‘黄牛’”。据一位检察官介绍,有位扫马路的临时工进入执法中队后,原来一个月几百块钱变成两千多块钱工资,已经有了大大改善。而当他收到“黄牛”给的钱后,就开始拉皮条,从“黄牛”那里拿钱分给这同事那同事,再分给自己一些。

　　记者调查得知,徐州市铜山县检察院侦办了一起受贿案件,涉案那名路政执法人员曾向“黄牛”一次开口索要3万元。如果到约定送钱日子没送钱,此人就加大对那个“黄牛”所带车队的查处力度。法院最终查明他在两年内受贿60多万元。

　　多年以来,“公路黄牛”不断扩张各自势力、拓展地盘、积累不义之财,逐渐出现竞争激化的趋向。曾几何时,有人向路政执法中队举报,说哪天哪时会有一批超载车辆过来,是哪个“黄牛”带的车,请务必查处。随后,又有人举报另外一批超载车辆,说是哪个“黄牛”带的。直到路政执法人员摸清底细,原来两个“黄牛”或多个“黄牛”在“斗法”,毁坏对方的“信誉”,就没人敢花钱让失信者带车了。

　　众多“公路黄牛”大肆行贿带来的社会恶果显而易见:

　　路政执法人员受贿后对带车“黄牛”点明的超载车辆视而不见,或故意绕路避开,或错时让过,或不开罚单少收钱,或驳载时找装载抓斗车比划一下即放行。

　　不交“黄牛”钱就挨罚,让众多司机质疑行政部门不守法、不公平,而免罚的超载车辆以其远远低于市场正常价格的优势对守法运输车辆造成极大伤害。当受贿路政执法人员对严重威胁交通安全、严惩损毁交通道路的超载车辆放行免罚,不仅大大减少了国家应收的罚款,也大大缩短了公路正常使用寿命,更助长了“公路黄牛”牟取非法暴利的嚣张气焰。

　　记者从三个基层检察院办案检察官处采访获悉,实际上路政人员他们得到的钱只是极少一部分,真正获利的还是“黄牛”。路政人员最多得一两成。

　　2012年9月6日,徐州市检察院、市交通局联合召开规范执法座谈会,对发案原因进行了深入分析。

　　徐州市公路处党委副书记王昌香对记者说,我们邀请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给我们工作人员讲如何预防犯罪,并且有针对性地研究了发生问题的环节。今年10月份新制定了《徐州市公路超限运输治理路面执法暂行规定》,从路面检查、称重监测、扣押车辆、案件处理、文书制作、卸驳载管理、车辆放行、停车场管理、信息抄报等八个方面来规范管理。

　　徐州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陈海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公路黄牛’损害国家利益、腐蚀国家工作人员,其后果直接对国家公路造成严重破坏,威胁交通安全,对政府执法和执政能力形成挑战。我们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很支持检察机关查处路政系统专项行动。”

　　“这次查办路政领域贿赂案件专项行动是徐州市检察机关积极参与社会管理创新、注重维护社会稳定和保障民生的司法实践,必将起到有效遏制公路路政执法环节贿赂犯罪发生的效果。”徐州市检察院检察长杨其江说。

　　陈海鹰表示,“公路黄牛”在全国许多地方都有出现,徐州检察机关查处路政系统专项行动获得的成果可以提供一些成功的经验。（记者 杜萌 通讯员 许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