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天气下的天安门广场。（CFP供图）
2013年年初，仅一月份，北京就连续遭遇四次雾霾天，空气质量重度污染，行人出街纷纷戴口罩。（CFP供图） 广州灰霾污染仍不容乐观 达标也要20年 专家称根源是能源结构不合理 北京市通州区的方小敏最近一周都不敢让孩子出去玩，因为外面的空气实在太“脏”。
但待在家里，孩子还是未能幸免。前天起，孩子便开始咳嗽、流鼻涕，还有些发烧，到医院确诊为毛细支气管炎。“每年这个季节几乎都要去医院打点滴，天天都在吸毒气。”方小敏抱怨。
但这种局面恐怕还要持续下去，气象专家表示，中国的灰霾污染物标准是世界卫生组织相关标准的3.5倍，即便这样的低标准，国内绝大多数城市都不达标。北京人要呼吸上国际标准的“干净”空气，至少要20年。
连日来，广州的PM2.5数值都在100微克/立方米上下浮动。但灰霾研究专家通过本报向市民提醒说，尽管北京的PM2.5浓度是广州的数倍，但广州的灰霾污染同样不容乐观，要达标同样至少要20年。
文 本报记者肖欢欢、杨洋 实习生黄飞宇（署名除外）
华北地区的这场灰霾，俨然成了一场轰动全国的空气污染事件。王亚强是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大气成分研究所副所长，因为职业关系，这些天不少人向他打听如何减轻灰霾的伤害。但他的回答通常只有一句话：躲在家里别出来，也别开窗户，更不要跑到户外做运动。
供暖是北京灰霾罪魁 王亚强觉得，北方此次大范围灰霾天气并不罕见。其实，每年秋冬季节都是灰霾的高发时节。冬季天气冷，没什么风，不利于污染物扩散，夜晚温度低，空气中的水汽容易凝结形成雾，造成空气更差。并且，冬季地表因为草木荒芜而裸露，污染物更容易被吹起，所以扬尘也跟灰霾天有很大的关系。
除了气象条件，工业生产、机动车尾气排放、冬季取暖烧煤等导致的大气中颗粒物浓度增加，更是雾霾产生的主要原因。近期北方的灰霾天气跟冬季取暖有密切关系。据统计，2012年，北京市冬季供暖的煤炭总需求量约为550万吨。燃煤过程中散发出的各种粉尘中的细颗粒物猛增，空气质量必然下降。
中国气象局广州热带海洋气象研究所首席研究员吴兑说：“珠三角地区2003年到2005年的灰霾风波，就像北京这次的灰霾风波，北京灰霾早就很严重了，只不过被如此关注是第一次。”
灰霾标准是国际的3.5倍 “除了国内少数沿海城市和空气质量底子好的城市符合标准外，其他城市的PM2.5都不达标。”王亚强说。据中国环境监测总站1月15日16时的数据显示，在全国74个监测城市中，有26个城市的部分监测站点监测数据超过300，即空气质量达到了最高级别严重污染。
并且，这种“不达标”还是建立在中国灰霾标准远远低于世界卫生组织（WHO）标准的前提下。王亚强说，根据WHO制定的参考标准，“合格”空气中PM2.5年平均值标准是10微克/立方米，日平均值是75微克/立方米。而我国的PM2.5国标年平均值是35微克/立方米，是WHO标准的3.5倍。“即便是75微克/立方米这样宽松的标准，大部分城市都达不到。足见现在人们呼吸的是什么样的空气。”
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张远航早前曾表示，按照世界卫生组织标准，加入PM2.5后，中国空气质量达标的城市将从现在的80%下降到20%。而从现实情况来看，结果甚至比这个还严酷。
“如果要达到WHO的标准，在中国的国情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短期内肯定达不到。在北京，要呼吸上这样干净的空气，起码也得二十年时间。”王亚强分析说，为改善空气质量，北京已经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迁厂、机动车限行、推广清洁能源等。实际上，采取进一步措施的空间已经不大。所以说，短期内，北京市的空气质量难以有明显改善。
预防性停工可避免污染 正在关心这场空气污染事件的还有中山大学环境科学系教授王雪梅。在她看来，此次北京空气严重污染事件也暴露出官方对突发环境污染事件应对的滞后，这场灰霾危机原本是有可能避免的。
“变成污染事件的时候再让工厂停产停工已经来不及了，停得没有针对性，效果好不好也不知道。”王雪梅表示，简单来说，灰霾的形成就是排放原因加气象原因，而气象变化是可以预测预报的，那么完全可以在不利的气象条件或者极端天气即将形成的时候，提前减排。
而所谓“不利的气象条件”，王雪梅解释，比如珠三角地区，主要是指稳压天气，就是小风或者静风的时候，形成的颗粒物没有办法往上跑，扩散性比较差。提前减排则是有针对性地让一些造成污染比较大的企业在那样的天气下停工。
但是，以上两者都需要日常细致的梳理工作。“为什么同样的排放量下，一个月前没有灰霾，一个月后有了，这就可以筛查总结出不利的气象条件，然后对成分进行分析，再筛查出哪些污染源，哪些工厂是停工的关键。必须要提前做点什么，而不是污染事件发生了再治理。”王雪梅认为，这部分的工作此前显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如果日后能有更多这方面的研究，像此次北京这样严重的环境污染事件本可以避免。
广州的PM2.5浓度最低 “广州的PM2.5浓度在大城市中是最低的，不说和华北城市齐平，就是它们的数值除以3除以5，我们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程度。北京已经达到非常严重的程度，广州可以说是轻度，这还是拿得出手的。一二十年内广州都不会出现北京那样的严重灰霾。”吴兑说。
吴兑是国内灰霾概念最早提出者。他统计，北京、南京、杭州的灰霾天数都有200多天，广州只有100天。不止是天数，污染程度都是最轻的，以PM2.5浓度年均值来看，广州是42微克/立方米，上海是49微克/立方米，南京和北京都是70微克/立方米，沈阳是82微克/立方米，在大城市中，广州浓度是最低的。
吴兑认为，这是因为广州的减排措施相对到位。京沪穗在过去陆续经历了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这类大赛事，大活动期间，广州持续减排措施坚持得不错。
此外，还有一些广州市民担忧，南下的灰霾会不会飘到广州来？对此，中山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环境气象研究所所长范绍佳让大家放心。他说，北方的气流不是往这个方向走，所以灰霾南下飘到广东的可能性不大。
灰霾治理依旧无比艰巨 吴兑认为，京津冀地区、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都是我国重要的灰霾区。
吴兑说，尽管从数值上看，广州的灰霾比华北低不少，但广州的灰霾治理任务依旧无比艰巨。“现在国家标准是年均值35微克/立方米，广州现在是42微克/立方米。但即便从42到35，广州至少需要20年，欧洲、北美用了60年。”
具体到广州来说，工业排放和交通污染的贡献率不相上下，但从绝对数值上，交通源污染占了第一位。
除了交通污染以外，还有一部分的污染源要注意。据王雪梅了解，在广东的PM2.5成分中，二次粒子占了更大的比例，想要控制二次粒子，就要控制产生二次粒子的前体物质。而前体物质的一大来源就是家具装修的涂料、汽车喷涂的涂料、餐厨油烟等。
“工业扬尘和汽车尾气两大污染源，可以由政府通过政策进行宏观调控。但油烟等污染源关系到千家万户，其实是目前比较难控制的一块。”王雪梅认为，这一块污染控制目前还鲜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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