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今天凌晨4时,孙河乡下辛堡村一个小汽修店里,31岁的石家庄人李亮(化名)坐立不安,每隔几秒钟就要回头看看大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他猛地抬头,全身紧绷。坐在一旁的汽修店老板也不知他为何这般紧张,起身打开门,见门外站的是几名警察。此时,距离李亮撞人致死后逃逸,还不到6个小时。
昨夜10时35分,一辆轿车在朝阳区孙河乡西甸村附近的一条小路上由南向北高速疾驰,突然车头“砰”地传来一声闷响,一个人影从车身右前方直飞出10米开外,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直接掉进路边的沟里。车子只是稍稍减速,接着立即油门轰响,消失在暗夜深处。
15分钟后,122接到报警,机场交通大队事故组民警首先到场勘查。被撞的是个小伙子,已经当场死亡。现场只留下一块红色的漆皮和一个红色的反光镜。经查,死者是附近一家公司的保安,今年25岁,在上夜班的途中遭此横祸。
“这条路的两头,分别是顺黄路和顺白路,如果是过路的人,两条路都能通往京顺路,用不着走这条小路。所以,开车的只可能是住在附近这几个村子里的人。”机场大队事故组警长李淼向大队政委万涛分析说。这一带原是外地来京者聚居之处,但目前正在拆迁,仍然有人居住的村子并不多。李淼主张,尽快排查。现在已是年根儿,一旦几个小时内抓不到人,肇事司机就可能一走了之。
凌晨1时,万涛与李淼分别带领民警,“悄悄地进村”,在村里各处小巷内寻找带有伤痕的红色轿车。地毯式地相继搜索了上辛堡村、下辛堡村和黄港村。在黄港村的一条小巷,一辆没了右侧反光镜的红色中华轿车停在角落里,车牌倒还没丢。民警们立即通过系统查询,发现车主是附近上辛堡村的一名村民。此时还无法判断车主是否与事故有关,民警们暂时没有惊动他。通过向村里知情人了解,这名车主是在7日中午将车借给了别人。
“这个肇事司机要是把车一扔,自己徒步跑了,或者找了什么别的交通工具,那可不好办了。”李淼说。民警们分析,车子破损得并不严重,司机有可能会急于修车,以掩盖痕迹。这个希望虽然不大,但也可以试试,至少可以从汽修店查找一些线索。
此时已是凌晨4时多。事故组和大队其他前来支援的民警分路去附近查找夜间仍然营业的汽修店。很快,他们敲开了下辛堡村里一个仍然亮着灯的小汽修店大门。刚一进门,李淼立即发现,坐在凳子上的男子气色不正常,貌似相当紧张,于是将盘问的重点集中在他的身上。果然,几句“姓名、哪儿的人”的简单询问,男子回答得吞吞吐吐,目光从不与民警对视。再深入一问,这个自称叫李亮的人正是准备紧急修车的。“车坏了,我马上要回石家庄。得修修。”他说。
早晨6时整,李亮被带回了机场交通大队。整夜没睡的民警开始讯问同样整夜没睡的李亮,1个小时后,李亮心理防线崩溃,承认几个小时前“撞到了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人还是别的什么,没敢看,就跑了”。他说,车是借的,马上就得还,本想找人修修,然后赶紧还了车回老家。谈及事发时的情况,他供认:“前两天在家玩电脑游戏,几乎没怎么睡觉。出事的时候,实在太困了,怎么撞上的都不知道。”
截至记者发稿,讯问工作刚刚结束,警方已开始办理刑事拘留手续。但是,让民警们感到为难的是,在除夕的前一天,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措辞去通知死者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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