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最高法院一天两审“狗官司”

　　2月19日,美国最高法院围绕两起缉毒犬案展开激烈辩论,舆论将这一天称作“狗官司日”。最高法院最终推翻了佛罗里达州最高法院此前的判决,为一只名为“奥尔多”的缉毒犬翻了案。

　　最高法院裁决:

　　美最高法院9名大法官肯定了包括缉毒犬在内的警犬在打击犯罪中发挥的作用,认定缉毒犬发出的警报能够成为警方搜查的合理依据,并表示即便是警犬在现场办案中屡现错情,最高法院的判决也能够被沿用。

　　裁决的意义:

　　美国面临着严峻的毒品问题,而缉毒犬在打击毒品犯罪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最高法院的裁决为执法机关“松了绑”,使得警方在今后的打击犯罪过程中,能够使用缉毒犬进行毒品搜查,同时无需出示警犬训练有素的相关证明。

　　缉毒犬惹出了大官司

　　牧羊犬奥尔多是经佛罗里达州自由县警方训练后的一条缉毒犬,其职责是搜寻大麻、摇头丸、可卡因、冰毒和海洛因等毒品。2006年的一天,警官维特利牵着奥尔多在一处运输站发现了一个神态紧张、形迹可疑的货车司机,地上还有一个开了罐的啤酒罐。

　　维特利怀疑司机克莱顿·哈里斯酒后驾驶,正要上前对其盘问,这时奥尔多突然冲到哈里斯的货车前狂吠不止,发出车内藏有毒品的信号。经检查发现,车内装有200粒假麻黄碱片、8000盒火柴、1瓶盐酸、2个容器装的防冻剂和用1个咖啡过滤器盛放的碘酒。这些货物虽不是奥尔多需要搜寻的毒品,但都是制造冰毒所用的原料,警方因此将哈里斯拘捕。

　　事有凑巧,2个月后,哈里斯运货又撞上了奥尔多,缉毒犬同样发出警报,但这一次没有从货车中搜查出任何毒品。哈里斯一怒之下向法院提出状告,要求警方拿出其货车内藏有毒品的证据,并称奥尔多发出的警报不能成为警方对其货车进行搜查的“合理依据”。

　　佛罗里达州最高法院的法官采信了哈里斯的说法,认为警方缺少搜查其货车的“合理依据”,并对警方做出的“奥尔多经过特殊训练、具备搜寻毒品的合格资质”的申辩提出质疑。法院最终判决,警方需要出示奥尔多的训练和证明记录、现场查案表现记录,并对这些记录做出解释,法院还要求警方提供训犬员维特利的工作经验和训练情况。

　　最高法院为缉毒犬正名

　　佛罗里达州政府对判决不服,并提出上诉。数年之后,这起官司闹到了美国最高法院,虽然此时官司的主角奥尔多早已从警队退役。

　　辩护方表示,从奥尔多的案件来看,再训练有素的缉毒犬也不过如此。“狗总会犯错。”辩方律师吉福德说,“而狗犯的错误会导致犯罪。”

　　佛州警方则极力维护包括缉毒犬之内的警犬的作用。警方代表加尔雷说:“苏格兰场(英国首都伦敦警务处总部)曾经通过警犬成功搜捕到开膛手杰克(伦敦系列凶杀案凶手的绰号)。”美国司法部的代表帕尔默也支持佛州的立场,帕尔默表示:“这些警犬是非常可靠的。”

　　经过一番辩论,最高法院的9名大法官一致认定,警方不需要提供关于奥尔多技能的大量证明,作为在法庭中指证哈里斯的证据。斯卡利亚大法官说:“警方有足够的动机将每条警犬训练好。”她认为佛罗里达州最高法院要求警方出具证明的做法并不合理。

　　“警犬四处嗅一嗅再正常不过了。”宣读最高法院判决的大法官埃琳娜·卡根说,“案件中的大量材料足以支持最高法院的判决,即奥尔多发出的警报能够成为维特利警官搜查货车的合理依据。”卡根表示,警官可以通过常识来判断警犬的反应,再加上当时现场的情景,足以让一个普通的警官得出“有犯罪行为发生”的结论。

　　卡根说:“哈里斯主要控诉奥尔多未能搜寻到训练探测指定的目标,并将之归因于训犬员维特利的失职,这种推断太过离谱,并不能成立,就如同要求在缉毒犬发出一次失败警报的特定情形下,警方也必须据此搜查出毒品一样。”卡根还表示,被告当然可以挑战警方的指控证据,如果能证明警方对警犬的训练过于松散,或者指证其贩毒的证明方式存在错误的话。

　　联邦最高法院由此推翻了佛罗里达州最高法院先前作出的判决,并表示即便是警犬在现场办案中屡屡出现错情,最高法院的判决也能够被沿用。

　　缉毒犬挑战权利法案

　　美国最高法院当天还审理了另外一起关于缉毒犬的案件,这起官司中缉毒犬的名字叫佛朗基。最高法院一天之内审理两起关于狗的案件,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其中第二起官司还隐含着颇具争议性的权利法案问题。

　　案件发生在去年10月万圣节期间,佛朗基在迈阿密市一处私宅门口不经意地嗅了几分钟,结果警方从该处住宅内搜出了大麻等毒品。但案件嫌疑人则提出状告,称警方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让缉毒犬随意在私宅范围搜寻毒品“不合程序”。

　　与一致认定奥尔多的表现没有非议之处不同,最高法院的9名大法官针对佛朗基的案件明显出现意见分歧。几名自由派大法官认为,将缉毒犬随意带到民众的家门口,绝不像万圣节“不招待就使坏”的游戏那么简单。

　　“这将导致警方可以用缉毒犬对任何住宅和任何地方展开随机搜查。”大法官鲁斯·金斯伯格说。卡根大法官则指出,佛朗基虽只在民众家门口逗留了几分钟,却在法律上引出了一个“冗长和冒失”的过程。斯卡利亚和肯尼迪大法官也站在自由派阵营一边,认为警方用佛朗基对民宅进行随机搜查程序欠妥。

　　美国的《宪法第四修正案》规定,民众及其财产享有免受“不合理搜查”的权利。最高法院在以往的案例中,也一直维护《宪法第四修正案》赋予民众的权利。譬如,9名大法官曾一直裁定,警方必须在获得授权的情况下,才能在毒品犯罪嫌疑人的汽车上安装GPS设备。

　　和奥尔多一样,佛朗基也已从警队退役,但由于法官意见相左,其案件一时还难以了结,最高法院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对该案作出判决。（记者邹强）

　　作者：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