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体验春运乘务员：腿不闲嘴不闲 没空上厕所

　　25日正月十六，在今年春运的最后一个客流高峰，记者登上从哈尔滨开往嫩江的4075次绿皮车，以一名临时乘务员的身份，体验乘务员们的酸甜苦辣。

　　寒风中穿单衣检票

　　上车前，4075次列车长郭洪奎就给记者打了“预防针”：4075次列车从哈尔滨东站发车驶往嫩江，全程540公里，需行驶10小时31分，沿途倒短客流居多。由于票价便宜，客流量非常大，过道里经常站满了人，想找个休息的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9时，郭洪奎带着记者来到3号硬座车厢：“3号车厢乘务员肖云章就是你的‘师父’了，你就跟着他学吧。”记者随后跟着肖云章做开车前检查，包括水龙头、安全锤、灭火器等。不一会，已陆续有乘客来到车厢门口排队等候。肖云章身着单衣站在3号车厢门口，迎接这趟车的第一批旅客。

　　检票时，肖云章反复提醒旅客“请带好行李物品，注意站台间隙，不要拥挤，注意脚底下”。遇见年纪较大、抱着孩子以及拿着大件行李的旅客，肖云章就会上前，一只手搀扶一下，另一只手示意后面的旅客慢点。由于上车旅客较多，肖云章的嘴一直没有停过，不断提示旅客注意。

　　9时35分，开车铃响起，寒风中站立近半小时的肖云章才回到车厢内。上车后，他熟练地将四个门把手分别拧了一下，确认完全锁闭。“部分无座乘客往往倚靠车门，如果不检查，万一车门没锁好，行驶途中非常危险。”肖云章一边使劲搓手一边对记者说。望着冻得满脸通红的肖云章，记者问：“肖师傅，怎么不穿棉衣下车呀？”“穿棉衣行动不便，穿单衣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已经习惯了。”肖云章答道。

　　半小时整理37次行李捡19次垃圾

　　乘客上车后，记者开始跟随肖云章巡车。一进车厢，他一眼就看到了106号座位乘客头顶行李架上的塑料桶，“这个不能往上放”。他取下塑料桶并解释，这种行李最容易在列车晃动时掉下来砸到乘客。“各位旅客，请把小行李放到架子上，大行李放在座椅下。”肖云章一边提醒旅客，一边逐一摆正行李架上歪斜的旅客箱包。

　　车厢内人很多，过道上也站满了人。尽管有肖云章在前面“开路”，但记者仍觉得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其间不时有人问“在哪打开水”“几点到大庆”“几号车厢可以补卧铺”等问题，肖云章的嘴一直没闲过。看到一名男孩站在开水箱处，肖云章示意记者提醒这名男孩，车上拥挤，万一不小心碰到了开水开关，很容易烫伤。

　　列车行驶时晃动得厉害，人又多，26米的车厢记者大约晃了6分钟才过去，但肖云章却走得很稳。“你怎么能走那么稳呢？”“这有绝招！你要掌握车的晃动频率，然后跟随这个频率走就如履平地了，这大概需要几个月的适应锻炼才行。”肖云章说。记者在车厢里站立了半个多小时，粗略估算了一下，肖云章穿过3号车厢，总共喊了31声“借过”“侧下身”，抬手37次为旅客整理行李，弯腰19次捡起旅客丢在地上的垃圾，一些基本的服务用语反复说了49次。

　　连续站立6小时 没时间上厕所

　　4075次列车全程共有32站，几乎每隔不到20千米就有一站，列车行驶至肇东车站时又上来很多旅客。为了方便上下车迎送旅客，记者跟着肖云章从发车开始就一直站着，12时40分，经过3个多小时的行驶，列车行驶至大庆车站。此刻，记者最盼望的就是能坐一会，可肖云章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尽管有乘务员室，但忙的时候根本没时间进去坐。说完，他又去给锅炉加点煤。

　　13时20分，列车即将到达泰康车站，车门玻璃上结满了厚厚的窗花，肖云章用没戴手套的手捂在玻璃上不断摩擦，硬是擦出了巴掌大的一扇“小窗”，透过“小窗”，外面的站台清晰可见。

　　15时10分，从塔哈站开车后，3号车厢明显“宽敞”了不少。帮助乘客摆放完行李，肖云章在站了6个小时后，才回到乘务室坐了一会，紧接着又开始打扫卫生。“现在正值春运返程高峰，乘客较多，咱们根本没时间休息，甚至没有上厕所的时间。”

　　最需要的是乘客的理解

　　20时40分左右，列车到达终点嫩江站。一路行程中，为了真实体验乘务员的工作，记者也穿上制服跟着肖云章在车厢里为旅客送水、引导旅客上下车、途中还要不停地打扫车厢和厕所，帮助一些老幼病残等弱势群体。当记者体验结束下车后，双脚站在地上，仍感觉自己像是在车上晃动，而且腰酸背痛。而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乘务员们每天都在重复。

　　4075次列车所属哈尔滨铁路局哈尔滨客运段漠河车队。车队书记解箭光告诉记者，列车就是流动的家，节假日期间一名乘务员要照顾200多个乘客。由于人多拥挤，很多乘客会将不满发泄到乘务员身上，乘务员还要耐心地做劝阻工作。“乘务员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渴望乘客能理解乘务员。”解箭光说。记者 石岩松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