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姐姐张黎和外甥女喂张电脑喝水。 中新网乌鲁木齐3月4日电(孙亭文 董泰蓉 林东风)生活在新疆的张电脑因患有先天性脑瘫,曾被医生诊断为只能活到15岁,但他父母已把他抚养到24岁。张电脑还有一个名字,父亲、母亲和姐姐都叫他张蛋儿。在家人的眼里,张电脑就是他们的宝贝蛋儿。
1989年,张电脑呱呱坠地,出生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八师一四三团。他的出生给全家带来了喜悦。只是,这喜悦太短暂。出生4个月后,同龄的孩子已可以直起脖子,但张电脑的头还抬不起来,这让母亲姬秀玲心里充满担忧。父母带着他到乌鲁木齐治疗,诊断结果对他们不啻是晴天霹雳:儿子患有先天性脑瘫。
儿子的双腿不能站立,双手不受控制,也无法坐立,唯一可让姬秀玲欣慰的,是儿子的大脑发育正常。姬秀玲和丈夫原本承包了30亩地,为给儿子看病,地里的活也不干了,只要听说哪里可以治得好这个病,就会带着儿子跑去看病。白天,她抱着儿子四处奔波;夜里,儿子必须要她抱着才能入睡。白天晚上都得不到正常的休息,两年下来,姬秀玲的身体被严重透支,时常晕厥。
这个倔强的女人告诉记者,身体上的疼痛她都可以忍受,真正让她痛不欲生的,是看不到希望。几乎看过的每一位医生都劝她放弃这个孩子,因为脑瘫是一种恶性疾病,目前全世界都无法治愈。一次一次的求医,一次一次的失望,姬秀玲心中希望的火种一点点黯淡,她开始变得敏感而脆弱。走出家门她会习惯性地躲避人群,看到别人的孩子就会忍不住掉眼泪,晚上更是整夜整夜失眠。
一个深夜,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姬秀玲忍不住又哭起来。13岁的女儿被母亲的哭声吵醒,摸黑到姬秀玲身边,担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丈夫也被她的哭声惊醒,不善言语的他瞬间红了眼圈,轻声安慰她:“你别太难过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要给孩子看病。”说完,丈夫紧紧拥着妻子,和醒来的儿子、女儿哭作一团。
那一晚,姬秀玲似乎把她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了,也是那一晚,她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倒下,不然,这个家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她必须让自己坚强起来!
为挣钱给儿子治病,姬秀玲到处打零工。她养过猪、喂过牛、拾过棉花。一年春天,她到其他人棉田打工,由于地膜里的温度太高,她的双手被烫满了血泡,她用胶布缠一缠,继续干。一次女儿揭开胶布,发现妈妈的几根手指都快要化脓了,心疼得让母亲一定要休息几天。对于姬秀玲来说,她做这些从没有觉得苦,因为只要想到儿子,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快乐。
父亲张道怀直到现在都不认为儿子得的是脑瘫,因为在他的眼里,儿子有着超出常人的智慧。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儿子的治疗。
张电脑今年已经24岁,曾经有专家说他很难活过15岁。在他14岁的那一年,他问父亲:“爸爸,我是不是明年就会死了啊?”父亲说:“不会。人家那是脑瘫,你又不是,你看你智商那么高。放心吧,等科技发达了,总有一天你的病能治好。”
张电脑的姐姐叫张黎,她大弟弟11岁。张黎的爱人到现在都记得,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张黎把他带回家,告诉他:“这就是我的家。你娶了我,就是娶了我这一家人,今后就要和我一起把父母和弟弟照顾好,你可想清楚再回答我。”就是冲着张黎的这份善良,他们组建起了幸福的家庭。也正是受到父母的熏陶,张黎的女儿从小就和舅舅张电脑有着很深的感情。
今年已经7岁的外甥女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给舅舅念书。她拿着一本喜欢的故事书,坐在老舅的枕头旁,绘声绘色地念着,如果老舅说渴了,她会立刻拿来老舅喝水的奶瓶,一点一点地喂老舅喝水。张电脑也会念叨外甥女:“你作业写完没有?要先写作业啊。”
在2013年以前,张电脑家住平房,冬天父亲抱儿子出门解手,经常会被冻感冒。张道怀就东借西凑了10万元钱,在2013年春节前夕搬进了新楼房。
住平房的时候,每次张电脑解手,张道怀都会把儿子抱到院子里去。慢慢地,儿子越长越大,张道怀也已耳顺之年,感觉到越来越力不从心。女儿张黎劝父亲:“要不然就让弟弟在房子里解手吧,不然这样抱来抱去的,摔着你们怎么办。”
张道怀却说:“你弟每天在屋子里躺着,他解手的时候我把他抱出来,想让他看看外面的蓝天,看看院子里花草。爸爸现在还能抱得动,等爸爸抱不动的时候再说吧。”
曾有医生说张电脑最多活到15岁,可他现在已经24岁。卧床24年来,他没有生过一次褥疮,没有一次拉尿在床。他身上总是干干净净,家里也总是清清爽爽。在张电脑的家人眼里,除了行动不太方便外,他和别人家淘气可爱的孩子一样,是他们心中手中的宝。
正是他们内心的这份爱,记者在采访的过程中感受到的不是一个家庭悲剧式的愁苦,而是透着朴实的平静和乐观。母亲姬秀玲说:“生活中总是会遇到困难,但是那只占很小一部分,一定要有百分之九十的乐观,才能克服一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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