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希望的有希望了,有希望的没希望了,这也是天意吧。”
“两个孩子,能救一个总是好的。捐给别的人,要能救活一个就多一个。”
痛失爱子的闫玉房说
3月13日,15岁的儿子闫森突发脑溢血,后经抢救无效死亡。突发意外如五雷轰顶一般,让山东聊城的闫玉房夫妇伤心欲绝。绝望之外,变故也带来了一丝希望。夫妇俩痛定思痛后决定,把儿子的肾脏移植给患尿毒症的女儿,延续生的希望。
闫森的器官还捐献给了另外4个人。“帮了5个人,儿子来这一世,也值了。”闫玉房说。
“救活一个就多一个”
隔着ICU的玻璃病房,闫玉房看着病房内的女儿,努力地向她挤出一个微笑。他向女儿竖起大拇指,表扬女儿的坚强。
转过头来,闫玉房的泪禁不住地落下来。“看到女儿,就想起儿子,一想到儿子,就难受。”
3月13日晚上10点多,闫玉房15岁的儿子闫森突发脑溢血被送往聊城市人民医院,但已没有自主呼吸,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就在14日中午,聊城市人民医院人体器官捐献协调员陈艳找到他,告诉他器官可以捐献,可用来救患尿毒症的姐姐,救别的人。
闫玉房想了想,答应了。“两个孩子,能救一个总是好的。捐给别的人,要能救活一个就多一个。”他找到爱人王万荣,告诉她,想把儿子的器官捐献出去,捐给女儿在内的5个人。
“我脑子一下就爆炸了。我不能接受,孩子都没了,还要取走那么多器官。”王万荣一句话没有回答,只是放声大哭。哭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咋的,突然想通了。”王万荣说,孩子留在那儿只是尸体,捐献了还能多救几个人。
14日晚上11点,闫森因病情危重、抢救无效死亡。40分钟后,医生成功从闫森身上获取两个肾脏、一个肝脏、两个眼角膜。一个肾脏被迅速送往山东省千佛山医院,成功地移植给了闫森的姐姐莲莲(化名)。另外一个肾脏、一个肝脏和两只眼角膜分别在三家医院被移植给了2名脏器衰竭患者和2名眼角膜患者。“帮了5个人,儿子来这一世,也值了。”闫玉房说。
那晚的情景,闫玉房现在想来只觉得茫茫然。痛失爱子的悲痛让他无法放下儿子去见证女儿移植的一刻。他和爱人将儿子运回家,安葬了,才赶去千佛山医院见女儿。
移植顺利姐姐露出笑容
3月14日晚,对于莲莲来说,或许此生难忘。
当几个叔叔连夜赶回家来,对她说找到了肾源,马上要赶去省医院接受移植时,她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我不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爸妈没回来?”王万荣说,莲莲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弟弟住院了,他们要照顾弟弟。”几个叔叔告诉她。一个堂妹也在一旁劝她。终于,莲莲同意跟他们一起去千佛山医院。
就在闫森去世次日,移植很顺利。躺在隔离病床上的莲莲,看着玻璃房外的父母,笑了。
为了不让她情绪波动影响身体,医生和父母都没有告诉她接受的肾源是弟弟的。昨天,当记者们前去采访时,也把同病房的三个病人都探望了,假装不是为了她一个人而去。
看着前去采访的记者,莲莲一直在笑。“因为我马上就要出院了!我快好了。”莲莲说。她说她很高兴,她想把这喜悦跟她的父母,跟弟弟,跟同学朋友一起分享。
莲莲不知道的是,在病房外的医生办公室,她的母亲、姑姑等等女亲属正涕泣流泪,父亲面色蜡黄地坐在一边,黯然不语。
莲莲也不知道,自己还将面对器官移植后长期的排异反应。
“女儿出院后重新开始”
5年前,闫玉房和王万荣夫妇觉得生活一片阳光。闫玉房做点小买卖,生活也还过得去。
2009年,儿子考上聊城市最好的中学,女儿考上聊城大学。亲戚朋友见面没有不夸两个孩子出息的。
命运翻转是在2009年。先是儿子闫森因脑血管畸形,两次手术让家里举债10余万。时隔两年,女儿被查出患有尿毒症。
一星期两三次的透析中,女儿从来没抱怨过。“一透析完,孩子就吐两三个小时,什么都吃不下。”闫玉房说,女儿很坚强,很懂事。但是他也知道,经过长时间的透析,女儿要崩溃了,“正月十五过完,女儿就在家里哭,闹。”
王万荣说,当时女儿第一次跟她说,“妈,我真的受不了了,给我找肾源吧。”听到姐姐哭,弟弟闫森坐在门外,“眼泪刷刷地流。”
王万荣至今记得,2009年末,儿子因脑血管畸形去北京一家医院做手术时,女儿也陪着去了,“两个孩子逛了北京动物园,跑啊跳啊,多高兴啊。”
“没希望的有希望了,有希望的没希望了,这也是天意吧,想不到的。”闫玉房长叹一口气。“以前的坎儿,翻过去了就过去了,等女儿出院了,我们重新开始。我和她妈妈还不老,还可以干活赚钱,欠的20多万元也会还清的。”
京华时报记者陈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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