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 年10月,孙中山先生应冯玉祥将军的邀请,抱病北上共商国是。12月31日,中山先生乘专列来到北京,受到热烈欢迎
1925年1月,协和医院代院长刘瑞恒、外科主任泰勒等两次在北京饭店为中山先生会诊。1月20日,病情加重,体温高达41度。1月26日,入住协和医院(今5号楼209病房),病房旁边是他抱病工作和接待访者的会客室。经过协和医院代理院长刘瑞恒院长和德国医生会诊,中山先生被诊断为“肝癌”。
2月6日,中山先生住院第10天,协和医院建议对他手术治疗。但是,连夫人宋庆龄女士也拿不定主意,最后由他自己提出施行手术。结果打开一看,他的肝脏硬得像木头一样,诊断为肝癌末期。没有办法,医生只是将脓液简单清理一下,又缝合上了。
于是,代院长刘瑞恒建议用放射性镭进行化疗。经过几次化疗,协和医院致信孔祥熙等中山先生的家族亲属和国民党:中山先生的病情已经绝望,因为用镭放射化疗,只能用48小时,至今已经用了近40小时,毫无效果,且无其他治疗办法。
西医已经束手无策,2月18日,中山先生从协和医院搬到铁狮子胡同11号(今张自忠路23号)顾维钧住宅西院第二进北房的一个套间,开始接受中医治疗。2月24日,病情恶化,全身浮肿。德国医生克利和山东医生王伦,用日本新发明的治疗肺痈的药水,每天注射一次,连续注射7天,结果腹水有增无减。3月10日,中医也束手无策。11日晚9时,中山先生感觉自己病危,召集同志和家属来到床前,说:现在要分别了,拿前日预备的字来,到签字的时候了。汪精卫将遗嘱和孙科的自来水笔呈上,中山先生手力微弱、颤动得很厉害,夫人宋庆龄含泪托起他的右手腕,在遗嘱上逐一签上“孙文”二字……
张自忠路23号中山先生逝世纪念地。刘岳 摄
3月12日9时30分,中山先生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喃喃自语:同志们。——继续我的主义——和平——奋斗——救中国。
一代伟人,溘然长逝,终年59岁。
3月24日至月底,在北平中央公园(今中山公园)举行公祭。“巨星陨落,万民哀恸”。前往致哀的中外人士多达 70 多万人,敬献花圈就有 7000 多个,盛况空前。4月,中山先生的灵柩从中山公园移到香山碧云寺金刚宝座塔,在这里停放整整四年。与此同时,南京紫金山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山陵的修建,以迎接“奉安”时刻的来临。
所谓“奉安”,是因为中山先生生前提出,死后愿将遗体安葬在南京紫金山。1929 年5月,南京中山陵完工。5月26 日凌晨,在碧云寺举行隆重的奉移典礼。下午 5 时,奉移列车驶离北京,一代伟人终于安息在南京中山陵。
夺去中山先生生命的病魔,流行说法是“肝癌”。2011年,为了拍摄纪念建党90周年的电视新闻报道片《红色地图》,我们在协和医院病案室,见到了中山先生的尸体病理检查报告(不是看病的病例资料,实际上就是尸体解剖病理报告),明了了中山先生真正的病因所在。
中山先生的病案号——“9954”。
图片来源:北京电视台电视新闻报道片《红色地图》截屏
中山先生的病理检查报告序号为“9954”,名字是“孙逸仙”。这份用英文记录的病理报告包括封面、首页、尸检病理报告连图片在内只有13页,从中可以得知:中山先生最后一次住院时间为1925年1月26日。在此之前的10年中,他曾有过消化道不适的症状。近几个月,他的上腹出现了一个包块。随着包块的增大,他越来越感到不舒服,身体十分虚弱。2月18日,中山先生出院,出院诊断为肝癌,并伴有广泛的腹膜转移。
中山先生生前对夫人宋庆龄说:希望保留遗体,像他的好友列宁那样,供民众瞻仰,鼓励民众。中国国民党希望苏联提供遗体防腐技术,但是苏联以防腐技术涉及国家机密为由,只提供了水晶棺却没有提供防腐配方。这样,中山先生遗体的只能由协和医院来处理了。
3月12日中山先生逝世后,遗体马上运到协和医院,由外籍讲师保罗•史蒂文森负责遗体防腐处理。第二天,由病理系主任詹姆斯•卡什负责进行尸体解剖。当时的解剖仅限于胸腔、腹腔,对胸、腹部取出的器官进行病理分析。结果,尸检报告得出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诊断结果——胆囊腺癌。关键病变部位是胆囊和胆管,癌细胞侵入肝体,并向肺、腹膜及肠广泛性转移。
中山先生“9954”号病理报告显示,遍及肝脏大小不等的浅颜色结节,揭示了中山先生病原秘密——胆囊腺癌夺走了他的生命。
协和医院只有13页的“9954”号病理检查报告(当时留有备份),并不是中山先生的病例资料。中山先生病例资料的遗失,还得从太平洋战说起。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随即强行“接管”协和医院,学生停课,门诊停诊,病房不再接收新病人住院。1942年1月31日,学校、医院及宿舍完全被日军占领,病人全部出院。3月2日,日本宪兵队把中山先生的病例资料、病理检查标本、肝脏检查标本,从当时的图书馆馆长赵廷范手中强行“借走”,只留下个借条。
这让南京汪精卫汉奸政府很着急,派出伪国民政府外交部长褚民谊赴北平交涉。经过协商,日军同意交出中山先生的肝脏标本。1942年3月27日,伪南京政府将中山先生肝脏标本从协和医院取出带回南京,4月1日,汪伪政权在南京举行标本安放仪式。不久,经汉奸汪精卫同意,一些标本、切片和临床记录照片交给上海雷锭医院汤齐平医生保管,规定仅供医学研究之用。
抗战胜利前,汉奸褚民谊认为有机可乘,便强迫汤齐平医生将中山先生肝脏标本全部交出,据为己有。抗战胜利后,关在苏州模范监狱的褚民谊上书蒋介石,表示愿将中山先生的肝脏标本献上,以免死罪(褚民谊仍以汉奸罪被处以死刑)。国民党军统局头子毛人凤派人取回中山先生肝脏标本,交给中山陵管理委员会保管。
之后,战乱又起,这些标本、切片不知散落何处?而日本宪兵队所谓“借走”的中山先生的病案,至今未还,不知流落何方、是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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