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7月2日电 新加坡《联合早报》2日刊载《“优雅”的新加坡式焦虑》一文,文章称,与很多国家相比,新加坡“规矩极多”,新加坡人不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逼得太急,反而使自己的幸福技术较低,毕竟国民幸福的感受才是更为终极的追求。
文章摘编如下:
新加坡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社会,笔者想很少有国家会如此在意自己国民的“优雅程度”。不久前新加坡礼貌大使“新雅”甚至以公开递交辞呈方式,来表达对社会最近几年“优雅指数”止步不前的抗议。但在笔者看来与大多数其他国家相比,新加坡社会的普遍文明程度还是非常高的。因此,有时笔者就在想这种对缺失优雅的焦虑可能也是一种非常典型的“新加坡式”行为。
仔细想想,笔者来新整整七年到底碰到过什么特别不优雅的行为,那就是多年前一次前往国外的飞机上,碰到一个从口音判断是新加坡本地人的旅行团,让笔者这个好脾气的人也最终失去了耐性,他们在数小时内在笔者身后以一种较为罕见的方式大声喧哗,并成群地来回走动,害得自己只好向空姐求救。后来仔细一想,也有可能这群中年人是在一个过于有秩序的社会中压抑了过长的时间,一出国门就有了某种释放性的冲动。
笔者一直强调新加坡人非常幸运地生活在一个极其整洁、一切都有条不紊的都市岛国之中,但非常不幸的也正是这一点,新加坡只是一座“城市”。毫无农村的安逸可供心灵短暂的安栖,也没有广阔哪怕是落后的内陆以供终日进取的都市人去享受一下放松的愉悦,甚至没有涂鸦式的混乱可以让新加坡人有一丝短暂放纵的禁果式快感。
他们从生下来就要经历各种考试、排名,参加各种补习与兴趣班以增加进入更好学校的筹码,在残酷的竞争排名之后被贴上各种标签进入并完成高等教育,接着便是以“5C”为成功代表的人生征途。在这种可怕的社会压力之下,连放松与锻炼都会成为竞争的手段与方式。
记得两年前有一位星展银行(DBS)的高管在游泳中去世,未亡人接受采访时伤心地表示,丈夫每天给自己定下游泳指标,只是因为“想要活得更长”。笔者以前聚会时也听校友说到为了生意与钱途而“不能不”打高尔夫的辛酸,这都是多么可悲的人生啊!所以笔者们才看到在某项民调中显示新加坡竟然是世界上“最不快乐”的一 群。
而现在这种对优雅的追求,其实也与新加坡的整体国民精神相关,即任何事情都“追求最好”,就像那位为了活得更长而拼命游泳的高管和笔者那可怜的校友。笔者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时一般都主动让座,但真的不是为了追求优雅,而是出自推己及人的自然情怀,现在年轻时给老人让座,所以也可以期待别人给老时的自己让座。但是即使是自己这个年轻人,也有都市人都有的压力、疲累、沮丧,被日复一日无聊工作和挤得水泄不通的公车弄得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有时麻木地沉浸于自己的耳机世界之中,而懒得动也并非全然出自良心上的缺失。
除此之外,与很多国家相比,新加坡又“规矩极多”。笔者当然完全理解很多政 策确实是出自全体国民的实际考虑,但还是要了解这些规矩也会在新加坡人的不快乐上加上小小的砝码。记得有次和荷兰莱顿大学一位名教授聊天,不知怎么就聊到新加坡买不到香口胶,他颇觉不可思议,顺嘴就说到在荷兰甚至连大麻都是合法的。笔者当然反对大麻的合法化,其成瘾性、对身体的危害以及连带犯罪都是新加坡社会不可承受之重。笔者只是想到与同性婚姻、安乐死合法都走在世界前列的素有宽容甚至有放纵之嫌的荷兰相比,最近又在为全面无烟化而努力的新加坡正好成为了绝然不同的另外一极。
自己作为一名非吸烟者一直对二手烟深恶痛绝,不过,笔者不知道新加坡下一步会不会,需要不需要禁绝同样对社会有一定危害的酒类?而让一些人在清楚其健康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为了某些个人的原因而失去这些“愉悦的罪恶”呢?这就有点像美剧《绝望主妇》(Desperate Housewives )中的布瑞一样,她将家庭收拾得一尘不染,但强迫症式地追求完美却又让家人都痛苦非常。
而新加坡人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呢?起码逼自己逼得太急,肯定不会对本来就较低的幸福指数有所帮助。毕竟国民幸福的感受才是更为终极的追求。而这,正是笔者想对全体新加坡人提出的严肃问题。(纪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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