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即等于失业”现年23岁的湖南妹子王娜,在2008年考上位于四川南充市的某师范院校播音与主持专业时,可万万没想到毕业后找份专业对口的工作竟会如此困难。
“要说是我学业不精,我绝不认可。”接受今日女报/凤网记者采访时,王娜爆料,“我的同学中,能‘豁出去’的基本有机会进电视台!”
“全力以赴”背后的深意
毕业已整整一年的王娜,对于吃“散伙饭”那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同学们的出路‘冰火两重天’有背景、路数广的,早早就找好了东家;什么资源都没有的,对于前途一片茫然……”王娜属于后一拨,不敢奢谈未来,只能将入学时的豪言壮语溶入酒里,一杯接一杯地把自己灌醉。
“说实话,刚进大学时,我对未来是抱有憧憬的。”王娜告诉记者,2008年初,为能考上梦寐以求的播音主持专业,自己顶着风雪、只身一人来到省会长沙补习,吃过苦也受过累,终于在当年的高考榜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晃就是四年。“前两年还挺懵懂,总以为付出努力就能有所收获。到了大三大四,同学们开始各谋‘东家’时,竞争与相应的‘竞争技巧’就开始逐渐显现了。”
2010年底,按学年安排到了找单位实习的时间,王娜首先想到的是去电视台,“凭借实习期间的良好表现赢得正式毕业后的工作机会像我这种没关系、没背景的普通人家孩子,大概都想过抓住这一线希望吧”。听老师说起当地市某电视台正在招聘实习主播,王娜赶紧恳求老师帮忙引荐。
“老师给了我一个制片人的电话号码,让我自己把握机会。”王娜说,拿到号码后,她立马打了电话过去,而“对方只说先发张照片到他手机上,然后就挂了”。
好在收到照片后,该制片人很快就回了电话,约王娜在某茶馆面谈。“简单地问了几个专业方面的问题后,他又问了我的籍贯、家庭情况以及身高、三围等信息。”约半小时后,制片人准备离去前最后问了王娜一句“会不会全力以赴”,“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必须的!’然后,他就让我明天去电视台面试。”
第二天,王娜准时赴约,“参加面试的全是美女,个子高,长得好当然,我也不差!”据王娜说,试过镜后,制片人示意她留下来与台里的领导吃个饭,“好像另外还有两个女孩也收到了‘邀请"。
“那种感受,简直像上断头台。”既然答应去吃饭,就免不了要端杯,王娜回忆称,当天的饭局上她被灌了不少酒,喝了吐、吐完又喝,“直到自己感觉喝到底线了,正想着找什么理由脱身之际,手上却莫名其妙多了张酒店房卡!”
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制片人“全力以赴”四字的“理解”有误后,王娜“吓得人立马清醒了”,借上厕所的名义狼狈而逃。
努力过了,始终只能“打打杂”
“好在只是一次实习机会,黄了就黄了,我也没太在意,只是对那个地方没了好印象。”那次的经历虽然在王娜心里多少投下了一些阴影,但她没想放弃走主播之路,而是选择回到家乡湖南,“长沙的广电事业这么发达,我就不信凭自己的努力争取不到上镜机会!”
2011年8月,王娜通过朋友介绍,希望能进长沙某电视台实习。“这次比上次顺利很多,很快便见到了一档节目的执行制片人。”王娜说,对方像大哥哥一样教了她很多道理,比如“想要签约电视台,首先得想办法为自己镀点金、折腾出点儿名气”。
尽管随后并没有得到担纲实习主播的机会,甚至连出次镜都很难,但王娜已下定决心要留在电视台“混”哪怕每天端茶送水,只要能接近这个圈子,都令她感到有一线希望。
直到2012年,“制片人大哥”建议王娜参加电视台合作举办的某档大型选美比赛,“我比较认同他说的‘想办法镀点金’,于是报了名”。
从初赛到半决赛,再到决赛,王娜最终挺进了前10强。可随着赛程的进展,她越发觉得比赛不那么简单。
“最后的集训是封闭式的,我们10个人被分成五组,两人一个房间。”王娜向记者回忆,与自己同住一屋的女孩是公认的“夺冠热门”,长得漂亮,能说会道,与导演组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得特别好。“比赛间隙,她经常会在晚上接到导演组的电话,然后出门,直到第二天才回。”
总决赛的角逐迫在眉睫,就在最紧张的那几天里,王娜接到了“制片人大哥”在比赛开始后打来的第一个电话,“他说带我去跟赛事的总冠名商一个做茶叶生意的大老板见面”。
来到约好的饭局地点,王娜很快感觉浑身不自在,“从我进门落座起,对方就一直盯着我看,问完年龄、日常喜好这些,居然直接问我对他有没有好感……”含糊地应承几句后,王娜故伎重施,赶紧找了个理由脱身。
“我知道获奖是没希望了。”王娜说,果不其然,与她同住的女孩如愿摘得桂冠,之后进了电视台,如今已是一名“小有名气”的主持人。而她,比赛结束后一切照旧:依然被台里的各位“前辈”呼来唤去,偶尔应邀在一些饭局、酒局上“助兴”,但回报给她的机会始终是“打杂”。
如今,干“个体”虽不风光但心安
“在浪费了一年多时间(指大四以及毕业初期)后我才恍然大悟:有些时候不是光凭实力与努力就能捧得好‘饭碗’的,尤其是我们艺考生。”王娜说,去年年底,自己在大学同学聚会上的所见所闻就印证了这点。
2012年岁末,王娜赴南充参加同学聚会。“路费是父母赞助的,想起来就丢面子。但如果不去,显得更掉价。”王娜告诉记者说,聚会上,一名曾被全班同学公认四肢不甚协调的女生竟带着经纪人和助理同来,“相貌平平,专业也很一般,就因为‘傍’了个靠山,现在已经俨然有了‘小明星’范!”
为此,刚从南充回来的那段时间,王娜心里特别纠结。一方面安慰自己,虽然没赚到钱,却守住了尊严;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偷偷自问:“尊严究竟值几个钱?!”
“学我们这个专业投入特别大,几乎每个人家里都花费了十几二十万。可现在呢?混得好不好全凭‘造化’,像我这种‘豁不出去’的,大多只能从事诸如婚庆主持等行内所谓的三流工作‘混饭吃’,或者干脆转行干别的营生……”如今,王娜已离开电视台,在确定正式方向前,暂时靠接一些平面广告维持生计,“有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劝我看开点,想引荐我重回电视台,甚至说等赚笔钱再‘改邪归正’也不错。说实话,在一个月几乎接不到一单活动,吃着泡面过日子时,我的内心也曾经动摇过。”但每次“动摇过”之后,理智又很快占据了上风,“尽管在外人看来一点都不风光,尽管偏离了梦想的轨道,尽管赚钱没那么多那么快,但脚踏实地的感觉要安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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