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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羊城晚报记者 郑诚 杨辉
通讯员 陈静 李覃川 刘辉 张雷
公安部指挥广东等四省破获特大电信诈骗案
诈骗团伙组织严密多次转移赃款动作迅速
“您的社保卡刚刚消费了几万元，银行要对此社保卡进行冻结”，“您的邮包里有毒品，里面还有你的银行卡，你的信息可能被盗用”，“您的银行卡被扣费了，为了您的账户安全请咨询公安部门”……去年至今，大批类似的短信出现在广东佛山、东莞等地市民的手机上，每个短信都有一个“靓丽”的咨询号码。一些防范意识差的市民打过去，按照“警官”的意思把钱转到“安全”账号，结果成了“肉包子打狗”。仅佛山一地，去年就有千宗以上类似警情，其中逾600宗被立案，金额过千万元。
7月3日，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下，广东警方在4省7市同步收网，一个制造了佛山过半数电信诈骗案团伙被摧毁，但目前仅十余万元赃款被追回。
“邮包藏毒”骗走15万元
去年8月，佛山市民沈先生收到号码为13077749559（属地为广西南宁）发来的一条手机短信，称其有一份包裹未取，让他联系“邮局”并留下了“邮局”的电话：0757-22108675。沈先生看到电话是佛山本地号码，便拨了过去，有人在电话中说：“先生，在你包裹里发现了毒品，还有一张用你身份证开户的银行卡，你的身份被盗用，银行资金面临安全威胁。”
沈先生有点懵，电话中的“好心人”告诉他一个“缉毒大队”的号码：0757-22109049，让他报警。通过这个号码，沈先生又联系到了“银监处”（号码是010-56035221），对方随即提供一个“安全银行账号”，让沈先生将账户上的钱转移过去，进行“保护”。
最终，沈先生用银行自动柜员机将15.4万元存款转入一个户名为叶靖的“安全账户”。在这过程中，“银监处工作人员”一直没有挂电话，全程“监督”沈先生转账，与沈先生持续通话长达3个小时。挂了电话后，沈先生顿时感觉不妙，追悔莫及后立即报警。
警方调查后发现，诈骗沈先生的“邮局”电话和“缉毒大队”电话均为某电讯公司的商务总机号码，表面上看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实际是一个虚拟号码。综合分析本案涉案电话号段和作案手法后，警方发现自2012年以来该诈骗团伙在佛山涉案上千宗，使用电话685个，涉案账户345个，金额逾千万元。
四省联动抓获骗子37人
警方查明，这些号码均是一个叫张某的男子以“山东淄川财富陶瓷城冠享陶瓷经营部”的名义开办的，共申请了454个这样的商务总机号码，其中291个在使用。警方侦查发现，这些电话的通话地涉及广东的东莞、惠州、深圳；福建的泉州、漳州；江西的新余等地，表明这是一个庞大的电话诈骗团伙，嫌疑人分散在各省，分头开设作案窝点。
警方对涉案电话展开调查的同时，也调取了涉案账户的相关资料，发现该团伙的取款地主要是在广东的深圳、东莞、惠州；福建的泉州、漳州、三明；江西的新余和四川的广安等地。
今年5月24日，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将案情上报公安部。6月6日，公安部将其定为“3·25”专案，由公安部统一指挥，广东警方主办，福建、江西和四川警方配合。
今年6月底，随着该诈骗团伙主要头目的身份被确定，收网条件已经成熟。7月3日上午9点，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下，收网行动在4省7市同步展开。截至3日中午行动结束，共摧毁犯罪窝点17个，其中话务窝点12个、短信群发窝点2个、取款窝点1个、买卖银行卡和电话卡窝点2个，抓获犯罪嫌疑人37名，其中话务组23名、短信群发组7名、取款组4名、买卖银行卡和电话卡组3名，缴获短信群发设备23套、电脑23台、手机200余部、手机卡9000余张，破获电信诈骗案件一大批，涉案金额上千万元。
团伙分散各地组织严密
警方介绍，此案中，犯罪分子围绕 “邮包藏毒”、“社保账户异常”、“手机扣费”三种手法来回变换。团伙主要成员均为福建泉州籍，而且团伙各个分支都以家族式进行经营。该团伙组织严密，取款、话务、短信群发、设备维护等各个分支都是单线联系上家，即使是亲戚之间也不清楚各分支头目怎样与上家进行联系。
该团伙犯罪地域广泛，分别在深圳设有话务组、取款组、买卖银行卡及电话卡组；在东莞设有话务组、取款组；在惠州设有短信群发组、话务组、取款组；在佛山设置诈骗商务总机维护组、买卖银行卡及电话卡组；在福建泉州设有取款组、话务组、收购银行卡、电话卡组；江西新余市设有话务组、取款组。同时，该团伙在福建龙岩、漳州；广西南宁、贵港；湖北武汉；湖南长沙、郴州等多个省市分别设有取款组。
千万赃款仅追回十余万
记者从广东省公安厅获悉，近年来，电信诈骗成为广东诈骗犯罪的主流，发案数量大、受害人数多、涉案金额高。这类犯罪成本低，而侦查成本、取证难度都很高，今年以来，此类案件立案数同比增加两成多。
省公安厅刑侦局相关负责人介绍，相比于“3·25”专案中的作案手法，一些犯罪分子利用VOIP电话技术进行诈骗则更加隐蔽。“VOIP犯罪最初起源于我国台湾地区，犯罪分子用此技术模拟出政府机关的电话号码，让事主更难分辨真伪。”该负责人称，目前国内已有犯罪分子采用该技术进行诈骗。
电信诈骗的赃款如何追缴一直是警方办案中的难题。目前，“3·25”专案涉及的赃款仅有10余万元被追回。省公安厅刑侦局相关负责人称，目前公安部门和银行企业已建立联查机制，以获取部分赃款的流失情况。
链接
诈骗团伙
分工明晰
话务组
负责接听电话，成员均有专门的“剧本”，以应对询问并诱骗事主转账。所使用的“商务总机”平台都是虚拟的且隐蔽性很高，容易取得被害人的信任。
短信组
负责编写和群发短信，据在惠州落网的嫌疑人程某飞交代，每天发送4000条左右诈骗信息，每条可获利五六分钱，6月份的报酬是2481元。
取款组
负责在各地将银行卡里的钱取出并迅速转移。诈骗得手后，该组成员会连续转账10次，给警方追查制造障碍。
银行卡和电话卡组
负责收购并分发银行卡和电话卡给其他三个组的成员。
诈骗伎俩起底：
不仅有“剧本”
还有“心理战”
“3·25”专案中，犯罪嫌疑人根据不同的情况预先编好了“剧本”，比如冒充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行骗
拨通电话后，团伙成员冒充“社保局”工作人员，在套取事主的个人信息后，称其社保卡在某地消费了数万元，银行要对此社保卡进行冻结。若事主有疑问，就称事主的个人信息可能被盗并开通了信用卡，请事主立即报警，并很“人性化”地帮事主转接到“公安局金融犯罪调查科”，并告诉事主要怎样报警。
转接到“公安局”后，另一团伙成员冒充民警，首先“确认”事主的身份信息被盗用，涉及“金融诈骗案”，要求事主如实回答问题配合“调查”，随后要求事主将资金交由“公安局”保管，查清之后再归还。
在此过程中，犯罪嫌疑人多次使用“事件相当严重”、“案件信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以免牵扯家人同事”等说法，向事主施加心理压力，扰乱事主的判断。
郑诚、杨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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