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九十啦

黄永玉自画像

　　■ 文/图 覃晓光

　　黄永玉，1924年生。湖南凤凰人，按家乡“男做进女做满”的习俗，今年是90大寿。

　　黄永玉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艺术大家。他少小离家，16岁开始以画画及木刻谋生。当过瓷场小工、小学教员、剧团见习美术队员、报社编辑、电影编剧、大学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他的艺术从木刻开始，书法、油画、雕塑、设计、插图、建筑、诗歌、小说、散文方方面面各有所成，交相辉映。

　　黄永玉九十啦，依然精气神十足，艺术创造力如滚滚春潮。他为我们这个时代的艺术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1

　　“我一直在劳动，是不是艺术我不清楚”

　　黄永玉九十前夕，《黄永玉全集》出版了。首发式在北京贵宾楼饭店举行。

　　黄永玉走上台：一秒钟之前，我也不知道要我讲话。湖南帮我出这么一本书，可能是在湖南画画的人当中没有比我老的了。还有没有别的理由，我想不出。我一直在劳动，是不是艺术搞不清楚，我会继续做下去。我这个人一眼就看透了。老朋友也晓得我是块什么料。讲多了也不太好，总之，多谢。

　　有记者问：黄老，如果您把自己比喻成一道家乡菜，会是哪道菜？

　　黄永玉：“青辣椒炒红辣椒。”之后我问黄老，为什么这样回答？他说：因为不好回答，只好这么回答。根本也没有这道菜。

　　又有记者问：大家都谈梦想，您的梦想是什么？

　　黄永玉：我很少做梦，我一觉睡到天亮。因为干活很认真，睡觉就睡得好。没有梦想。大家笑了。

　　记者又问：您下一步的规划是什么？

　　黄永玉：90岁不容易，还有多少年呢？好好做事，不浪费时间。希望老年痴呆慢一点来。

　　黄永玉不仅是一位重要的艺术家，同时也是一位重要的文章家。《黄永玉全集》共14卷本，近500万字。其中美术编八卷，收录各类作品2630幅；文学编六卷，收录各类诗歌、散文等1200篇。令人啧啧称颂。

　　首发式后，我和龚曙光先生等陪他聊天，他突然问我，生日请柬收到没有？我连连说，收到了，非常谢谢。

　　2

　　“想借这个机会见见老朋友，天气热，不能怪我”

　　2013年8月15日，癸巳年农历七月初九，黄永玉90岁生日酒会，下午3点至9点在北京万荷堂家中庭院举行。气温36℃，没有风，非常闷热。

　　黄黑蛮告诉大家：父亲跟过去几年一样，亲自写请柬、定嘉宾、定节目。父亲去年在西安听了陕西老腔，非常喜欢，今天专门把他们也请来了。

　　黄永玉切完生日蛋糕，酒会就开始了。他说：没我什么事了。大家说您还得讲几句。他走到一个亭台前，手持话筒说道：九十啦！想借这个机会见见老朋友。希望大家在这里吃好、喝好、玩好。今天天气太热，这不能怪我，完全不能怪我。

　　接着，亭台上一声大喊：伙计们！啊！都来了！啊！抄起家伙！陕西老腔演唱就火辣辣地开场了。

　　“男人下了塬，女人做了饭，

　　男人下了种，女人生了产。

　　娃娃一片片，都在塬上转，

　　娃娃一伙伙，围着锅头转……”

　　原汁原味、激情燃烧的演唱，令人舒坦。

　　89岁的歌唱家王昆坐着轮椅来的，也禁不住放开歌喉：“霹雳一声，震那天响唉……”引来阵阵掌声。

　　在场的男的女的都汗流浃背了。歌唱家宋祖英手拿一个白色塑料盘，也不停地扇着。太闷热了。但大家感觉极好，兴致极高。

　　3

　　大家希望黄永玉100岁画展继续在这里举办

　　8月16日下午4点，《黄永玉九十画展》在国家博物馆开幕。“照老办法，开门就看。不剪彩，不演讲，不搞酒会，不搞研讨会。”这是黄永玉给自己定的老规矩。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一长串的贵宾介绍，没有致辞，没有剪彩，也没有祝贺花篮和大幅海报宣传，展览就这样静悄悄地开展了，为期一个月。

　　黄永玉一到场，观众、记者、工作人员纷纷拥上前，或是希望提问、或是希望能和他合影、签名。那真是人山人海。

　　黄永玉跟身边的人幽默地说：“大家是来看我这个老头的，还是看我的画的？”

　　围上来的人太多了。黄永玉说：别看我，看展览去，看我的作品去！

　　画家靳尚谊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黄永玉先生的这些作品既有西方的文化，又有东方的文化，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他是一位非常有成就的大艺术家。”

　　黄永玉的作品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黄永玉的创作形成了一个新的高地。

　　晚上，国家博物馆为黄永玉举办了一个高规格的答谢宴会。有人问黄永玉，参加晚宴男士是否要穿西装打领带？女士是否要穿晚礼服？黄永玉幽默地说：都不必了，最好裸体。

　　难怪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黄永玉，就可能变得好玩一点。”

　　晚宴上，黄永玉健步走上台，跟大家说：我80岁画展在这里举办的，一晃10年过去了，90画展又在这里举办，看来是没问题了。大家希望我100岁继续在这里办画展，我谢谢大家。总之，要好好做事，好好劳动，不浪费时间，过好每一天。多谢了！

　　掌声连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