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某在行刑前写下的感谢信。 记者黄澄锋 摄
抢劫判刑出狱后又杀女友
他在死刑复核前心生悔恨
抢劫、判刑、出狱、闹市中杀害女友……在外人眼中,37岁的在押人员鲁某几乎是无可救药的,等待他的可能是死刑的终极审判。他亦似乎觉得生无可恋,在看守所内不听管教、欲自残自杀。在一年多的等待审判的日子里,他却逐渐变得规矩了,爱上了看书、下棋,并在最终死刑复核之前作出了惊人的决定:死后捐出所有器官。这期间,是谁让他起了这样的变化,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文/ 记者陆建銮 实习生陈心瑶 通讯员麦矩英、张毅涛
出狱后犯命案 被关押欲自残
2011年3月23日晚上11时许,一名女子在黄埔区港湾路一宾馆内被人用刀捅伤,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本报当年曾报道该案),行凶的正是女子的男友,37岁的鲁某,他很快就被公安机关抓获。鲁某曾因抢劫、伤人而被判处十年徒刑,出狱后找到女友约到酒店,想要回下狱期间女友“花掉”他的一些钱,双方谈不拢,鲁某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刀将女友杀死,并刺伤女友同行的朋友。
犯案、入狱、出狱、再犯命案,在外人眼中,鲁某这样的行为几乎是不可救药的。他被关押进看守所后,他经常发脾气,骂同仓的在押人员,对警察采取对抗态度,不服管教,后来更是采取割脉自杀的极端行为,幸被警察及时发现并制止。
管教警察孙德南得知情况后,主动向所里提出申请由他来接管鲁某。“在押人员的心理是很敏感的,不经意的一个词、一句话都会让他们觉得不受尊重,进而胡思乱想或者性情暴躁。”有着12年管教经验的孙德南认为,鲁某可能意识到自己会被判死刑,就万念俱灰、自暴自弃了。孙德南专门与其他在押人员谈话,劝导他们不要在鲁某等人面前提及“杀人、女友、死”等敏感词汇,并时刻注意鲁某的情绪变化。在押初期,鲁某的家人没有给他寄过钱,只有妹妹偶尔与他通信。孙德南主动联系其家人,让他们多与鲁某交流谈心,但鲁某仍抗拒与人交流。
看历史书下象棋敲开心门
3个月的开解和感化,孙德南慢慢敲开了鲁某的心门。每天,孙德南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鲁某聊天。他渐渐发现,每当聊到军事、历史方面的内容时,平时寡言的鲁某一下活跃起来,眼睛放光。于是,孙德南向所里报告,专门引入一批军事、历史方面的书籍。每次经过书店时,孙德南都会带上几本书给鲁某,并经常与他讨论交流。为避免鲁某胡思乱想,他还特意陪鲁某下象棋,两人常常斗得难分难解。
鲁某的内心悄悄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麻木、对抗,逐渐发展到慢慢地学会了反省、感动和信任。他后来给家属的信里写道:“每次他(孙德南)进仓以后都会耐心和我聊,虽然我采取了对抗的态度,但他都会不厌其烦百般抚慰,和我说人生、聊社会、谈自我。”逐渐地,鲁某积极配合管理,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法院一审二审都作出了死刑的判罚,2013年5月,鲁某正在等待最高院的死刑复核,他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捐献所有的器官。5月31日死刑执行前,他写下一封感谢信,信内说:“以前,我认为自己连生命都没有了,根本就没有去想过要在最后的人生当中为社会作点贡献。与孙主管相处一年,深深地感化了我,触动了我的内心。(我)经常在心里面反躬自省,最后促使自己将身体的所有器官都捐赠出去,帮助那些有需要的病人,也算是最后为社会做出一份细小的贡献。假如不是孙主管给我上了人生当中最后的这些课,当中所有的道理我是怎么样也参悟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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