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肯纪念堂前，本报记者（左）正在和政府雇员詹姆士聊天。
记者和政府雇员安娜聊天。
记者走访华盛顿议员大楼，由于许多雇员休假，大楼显得空荡荡的。
当地时间10日，下了一夜的大雨依然在华盛顿上空飘落。这场往常并不常见的大雨，如同随处可见的“closed”告示牌一样，将这个美国的首都搅得异常凄凉。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政府停摆事件中，那些被迫休假的政府雇员们、一如往常熙熙攘攘的游人突然没了踪影。因为政府雇员大多住在华盛顿之外，要找个停薪休假的雇员采访实在不易。
文/本报记者
赵海建(署名除外)
图/本报记者 陈安
雇员安娜：生活压力陡增
美国政府雇员可以过上稳定有保障的生活，但在华盛顿等地，由于生活成本很高，政府雇员的生活压力都比较大。
——政府雇员安娜
本报讯 在空荡荡的独立大道走了很久之后，记者终于见到了两三名穿着制服的政府工作人员，他们正在林肯纪念堂与华盛顿纪念碑之间的人工水池旁边忙碌着。记者凑近一看，他们原来正在忙着用铁栅栏封闭水池。
安娜就是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其时正在往条栅栏上安装那种随处可见的白色“closed”告示牌。大体意思是，因为政府关门，该景点被迫关闭。得知记者不远万里从中国来华盛顿旅游时，安娜无奈地耸了耸肩。“非常遗憾，其实，每个人都很不幸。”她说。她指了指不远处林肯纪念堂，那里正有一个来自中国的旅游团，成员们正在已经关闭的纪念堂前拍照留念，欲走还休。
“我也很不幸。”她又指了指自己。看到记者一脸疑惑，安娜解释说，做完手头的这些事情，她从明天就开始休假了。记者随即问她，在政府重新开门后补领工资，这带薪休假的生活岂不是很惬意？安娜告诉记者，每天来这里工作已经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用工作了，心里感到空荡荡地。
她进一步解释说，所谓的《补薪法案》只是针对一些必须在岗的政府雇员，休假的人自然没有收入，而自己需要依靠这笔薪水来养家糊口。而且，政府何时开门也还是个未知数。
安娜告诉记者，美国政府雇员可以过上稳定有保障的生活，但在华盛顿等地，由于生活成本很高，政府雇员的生活压力都比较大。
雇员詹姆士：没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只是停薪休假，政府终究是要开门的，工资也还会有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政府雇员詹姆士
本报讯 与安娜相比，同样在林肯纪念堂前忙碌的詹姆士就显得乐观很多。记者见到詹姆士的时候，他正与一位来自中国上海的姑娘聊得起劲。为了这次美国自助游，这位姑娘策划了几个月，却在华盛顿连吃闭门羹，只得找人聊天消磨时光。
“你在这儿干活儿，政府会付工资吗？”上海姑娘问。“当然，没有。”“没有工资，你还乐意干？”记者问。“谁说我乐意干了？”詹姆士瞪着记者说。“不过，有事干不是挺好吗？至少比那些失业的人强。”他语气一转说，“其实，从明天开始就暂时不用来这里干活了。”
在詹姆士看来，毕竟只是停薪休假，政府终究是要开门的，工资也还会有的，没什么可担心的。詹姆士甚至和我们聊起了休假后的计划，他要去波士顿看看。至于生活何时恢复原样，詹姆士一摊双手说：“天知道！”
对于导致政府停摆的两党之争，詹姆士感到很愤怒。他特别指责了在这次事件中起重要作用的茶党，认为他们在利用制度赋予自己的权利恣意妄为。詹姆士对奥巴马的医改也极为不满，认为是导致目前窘境的罪魁祸首。
无论如何，“詹姆士”们的休假让负面事件频发。在华盛顿纪念塔附近的一处公厕门前，记者看见了一坨大便无人清理。
华人老郑：关门只是暂时的
目前的状况不会无限期持续下去，毕竟“民意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民意转向了民主党一边。
——华人老郑
本报讯 10日中午，记者走访了美国新闻总署下属的一个机构，华人老郑是这里的一名管理人员。见到记者的时候，老郑刚刚休假一周回来。用老郑的话来说，那就是“被休假”了一周。
原来，按照先前的要求，那些非必要职位的雇员都必须停薪休假。于是，老郑的管理职位被视为非必要职位，她不得不服从安排回家休息了一周时间。在老郑看来，这次休假显得有些无厘头。好在老郑此前的薪水颇高，目前的状态还不至于影响到她的生活。在老郑看来，目前的状况不会无限期持续下去，毕竟“民意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但记者问民意转向哪边时，老郑宣称是“民主党”。
同样被迫休息的还有杰克逊，今年54岁的他在这个部门工作了30多年。杰克逊的妻子也是政府雇员，受政府停摆影响，她也被迫休假了。尽管被迫休假了，但杰克逊仍然来到办公室里晃悠。“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杰克逊说。不过，由于薪水消失，杰克逊夫妇正在考虑找个地方打点短工。同样考虑打短工的还有马洛赛，他和妻子目前都赋闲在家，他们担心最终会无力偿还房屋贷款。
“临时工”中国姑娘贝贝则有另一番担忧，因为政府停摆，她的签证无法及时更换。而按照规定，如果没有更换签证就无法在这里继续工作了，而这将会影响她拿到绿卡。因为签证还有两周就要到期，贝贝每天都可谓心急如焚。
议员被迫亲自接电话
本报讯 当地时间10日下午，记者前往华人议员赵美心所在的众议员办公大楼采访。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因为雇员停薪休假，许多议员甚至被迫亲自干起了接电话、打印资料的活儿。因为政府停摆，甚至连院外的游说活动也销声匿迹了。平常热闹非凡的议员办公大楼里，显得有些冷静，很久才会有人从走廊里经过。
而据美国媒体报道，甚至白宫也受到了牵连。白宫内顾问、助理、管家、厨师、园艺师等工作人员总计1701人，其中不足450人眼下在岗，其余作为“非核心人员”被迫休假。
白宫作为美国联邦政府的“神经中枢”，仅靠“骨干”职员维持运行，难言“一切如常”。例如，白宫电话总机接线员的工作已经由一段录音留言代替。留言告知来电者，白宫将“在政府重新开门后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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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雇员复工
薪水仍未发放
本报讯 与老郑一样，一些政府机构的雇员已经被从无薪休假的状态中召回。
日前，由于凯伦热带风暴的影响，联邦应急管理局召回约200名暂时休假的员工，然而风暴过后雇员再次回家休假。此外，由于政府停运前奥巴马曾签署生效一份军方支薪法案，五角大楼九成员工或将复工。司法部认为该法案使用直接支持军人的后勤职员，因此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日前已下令五角大楼大部分文职人员（约35万人）于本周起重返岗位。
美国政府雇员联合会(代表约65万联邦雇员的组织)表示，日前某些威胁公众安全事件的出现使得部分雇员亟待重返岗位，例如沙门氏菌的突然爆发迫使美国疾病防控中心的部分职员尽快复工。
与此同时，虽未涉及公众安全及突发事件方面的考量，联邦航空局(FAA)也已召回800名雇员，但未有任何报道显示已向这些被召回雇员发放薪酬。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无薪休假已经结束。因为，未有任何迹象显示政府已向这些被召回雇员发放薪酬。
美国铁饭碗“含铁量”下降
本报讯 自10月1日美国政府因为民主共和两党未就预算案达成一致而宣布部分关门以来，关于80万联邦雇员无薪休假的政策发生了几次变动，大量美国公务员仿佛端着铁饭碗坐了一趟过山车，美国铁饭碗的“含铁量”明显下降。
本月1日，美国政府宣布部分非核心部门关闭，预计除邮政部门之外的210万联邦雇员中，有80万人被迫进入无薪休假状态。5日，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宣布，为了保证军队的正常运作，于本周起召回该部门超过90%被迫无薪休假的文职雇员，总人数达35万。这样一来，美国仍有45万联邦雇员将继续处于无薪休假状态。
乐观的是，美国国会众院同样在5日通过一项提案，建议在政府恢复运作后，向被迫休假的联邦雇员支付离职期间的薪水。这一提案也得到了国会参院和奥巴马总统的认可。
长期以来，美国联邦政府工作被视为“铁饭碗”，也被认为是跻身美国中产阶层的通途。联邦工作通常稳定可靠，并且提供良好的医疗保险和养老金制度，加薪和晋升也相当普遍。
政府雇员福利削减
以2009年为例，联邦雇员的平均年薪达到71208美元（约合人民币43.6万元），而同期的私营企业员工平均年薪为40331美元（约合人民币24.7万元）。不过，伴随着经济不景气和两党政治博弈的加剧，最近3年美国联邦雇员基本没有涨薪。
不仅如此，从今年3月自动削支政策生效以来，陆续就有大批联邦雇员被迫休无薪假，10月1日开始的政府部门停摆更威胁到了联邦雇员的稳定感。
此外，美国国会还提出要求联邦雇员增加缴纳退休福利的份额，而政客们则动辄批评联邦职位工作轻松、报酬过高、冗余人员太多。
如今，美国的联邦工作再也不意味着高薪、高福利和稳定，联邦雇员也要因为福利的削减甚至是被迫休无薪假而焦虑，美国的铁饭碗“含铁量”明显下降。
（刘汉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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