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下午,云南省昭通市大关县官员郭玉驰强奸4岁幼女一案双方达成民事和解,郭玉驰一次性赔偿受害人15万元,受害人法定代理人已向法院申请撤回附带民事诉讼状。据了解,大关县法院将择期开庭审理案件的刑事部分。
负担过重 不得已民事和解
10月25日下午4时许,郭玉驰及其家属与受害人小浴(化名)的代理人刘女士、代理律师陈维镖在大关县法院达成了民事和解协议。由郭玉驰一次性赔偿小浴精神损失费人民币15万元,小浴的法定代理人向大关县人民法院申请撤回附带民事诉讼状。该款在签订协议后支付。陈维镖表示,至此,被害人的民事权益基本得到实现。
昨日上午,受害人小浴的父亲王先生证实,他们确实已经签订了民事和解协议,目前,已经收到郭玉驰及其家属支付的15万元赔偿金。
“没有办法,我们家已经耗不下去了。”王先生说。案发第三天,9月27日,王先生从天津赶到了家中。为能立刻回家,王先生放弃了2013年9个月的工资。王先生说,案发前,他一直在天津某冷库公司做安装工,薪资支付是按年薪计算,合同规定干满一年才付工钱。“和老板大吵了一架,他非要问我原因,我怎么说得出口?”
当日,没拿到一分工资的王先生向朋友借了钱,当晚就上了飞往重庆的航班。
受害人的代理人刘女士此前经营着一家小型理发店,案发后,她经营的理发店已经很难再继续营业。一方面为了案子四处奔波无暇营业,另一方面,只要她和小浴在店里,路过的人总是会指指点点地议论,“他们就直接指着我的店门,谈论我女儿的遭遇”。
“拿钱与刑事部分没有关系”
案发后的大多数时候,这个家庭处于零收入状态。
“现在饭都快吃不上了。”王先生说,现在他没有精力去工作,而妻子的理发店只能是逮到空闲才偶尔营业,收入连房租都维持不了。案发后的大部分时间,他和家人都是住在姐姐家中,是其姐姐用贷款的钱在维持着他们两个家庭的日常开销。王先生说,由于姐姐的经济状况同样一般,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维持旷日持久的法律程序。
王先生表示,民事和解并不代表他们已经原谅郭玉驰的所作所为。“我们与对方讲明了,拿这个钱与刑事部分一点关系都没有。”王先生说,他和家人永远都不会原谅郭玉驰,让法律严惩郭玉驰,是他们目前最大的期待。
关于此案刑事部分,大关县法院表示将择期开庭审理。
事件回顾
官员强奸4岁幼女判5年
据指控,8月24日晚,原大关县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主任郭玉驰见一幼女(2009年出生)在路边玩耍,将其抱至家中卧室实施奸淫。9月24日,大关法院一审判处郭玉驰有期徒刑5年,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受害人家属申请检方抗诉,10月8日被答复拒绝。
昭通市检察院认为大关县法院一审判决量刑明显不当,向昭通市中院提出抗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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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人画“疯子欺负女孩”的画因心理创伤大,目前正接受心理辅导
仍会在夜里惊醒,或突然哭闹
10月23日,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国心理学会注册会员王守莉从深圳赶到了大关县,对受害人小浴以及她的父母进行心理疏导。
昨日下午,王先生介绍说,时至今日,小浴仍然十分胆小,没有一丝从阴影里走出的迹象。“她只跟她妈妈,谁都带不走,包括我。”王先生说,除此之外,小浴仍然会在夜里惊醒,或是突然哭闹。
王守莉说,通过与小浴接触,她发现小浴会突然暴怒,“皱着眉头不断做拍打动作,向父母发火”。除此之外,小浴还会在夜里突然惊醒,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手脚“一惊一惊的”。
更为明显的是,小浴时常会刻意保护自己的下身。王守莉说,当小浴与父母在床上玩闹时,小浴会突然指着她的父母说:“你也是疯子啊!”同时,小浴还存在小便失禁的情况。
案发后,小浴画了一幅画,描绘了一个疯子欺负女孩的情景。王守莉说,按照常理,一个刚满4岁的幼童,是没有能力画出具体的意象的,但小浴的画却让王守莉触目惊心。“她的画精准地表达出了她内心的恐惧和挣扎,让人十分难过。”
“也许五年都恢复不了”
王守莉用专业手法对小浴做了心理分离措施,“效果不错,她当天就跟我出去玩了”。她说,10月23日,她带着小浴逛了县城的很多地方,还给她买了一些零食和玩具。当晚,小浴不愿和王守莉分开,直到王守莉将其哄睡着。
10月24日,王守莉带着小浴到了一些人群较为密集的区域,小浴逐渐由紧贴王守莉身边转变为主动带着王守莉去玩,“那天在黄连河景区,小浴已经可以放开妈妈,跟着爸爸走在前面”。
以目前的状态看,小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守莉介绍,但从孩子的形体表现可以看出,小浴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王守莉表示,以小浴目前的受伤程度,如果能够做到精心陪伴和持续的专业治疗,是有可能走出阴影的。王守莉说,如果今后的治疗做不到位,孩子在青春期很可能暴露很多问题,诸如抑郁症、恋爱恐慌症以及逃避婚姻等状况。
“孩子未来需要面对的未知还有很多,也许一年可以恢复,也许五年都恢复不了。”
受害人父母也出现心理问题:原本和睦的家庭出现危机 父亲要携家离乡
“孩子父亲的心理负担甚至比孩子还要重。”王守莉说。在她来到大关之前,孩子的父亲王先生是不敢出门的,同时,王先生还不时责怪刘女士没有保护好孩子,又自责其没有能力让刘女士做一个全职太太照顾孩子。复杂的情绪让王先生变得易怒、焦躁,王守莉说,案发前,王先生和刘女士感情很好,但案发后,王先生不仅会对刘女士恶言相向,甚至会对其动粗。
王守莉说,这个家庭出现了危机,一定要及时处理好。“我可以感受到孩子父亲的痛苦、挣扎、无奈、无助”她说,易怒的同时,孩子的父亲还很脆弱,常常掉眼泪。
王先生和刘女士听从了王守莉的开导。“这不是丢人的事,我们是受害者,但我们不能再继续自己互相伤害。”王守莉告诉他们。
公正的法律裁决,可以对这个家庭起到很大的治疗和缓解作用。王守莉说,同时,这个家庭需要避免二次伤害,“远离这个环境,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昨日下午,王先生说,他已经打定主意,在案件彻底结束之后,带着妻女离开大关。“去别的地方打工,只要没有人认识我们就行了。”
记者 杨桢宇(云南信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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