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近12时,一场特殊的博士论文答辩会还在南开大学进行中。主角韩维新是一名78岁高龄的癌症患者,在得知自己病情从肺扩散到骨和脑之后,他向导师、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石锋申请,希望能够尽快安排论文答辩,完成博士学业后再赴香港接受进一步治疗。
韩维新出生于1935年,是河北省新城县人,1959至1964年就读于北京石油学院,长期在内地从事石化研究工作,后来移居到香港。1997年香港回归后,当地掀起了学习普通话的热潮。韩维新尝试教港人普通话,当时他要教10个班,每班最少40人,考题与讲义全都是他自己编写的。在对粤语与普通话的发音方法进行研究和教学过程中,韩维新逐渐对语言学研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并于2006年考取了北京语言大学的语言学硕士,用3年时间完成了硕士论文《关于香港粤语常用入声字普通话声调习得的研究》。
在北京语言大学读硕士期间,韩维新一直与南开大学的语言学家石锋保持密切联系,并经常询问他有关语言学研究的方法,还屡次流露出想要拜师的意愿。可面对一位比自己还大十多岁的学生,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怕他不能正常毕业,石锋犹豫了。但石锋又不忍心拒绝这位好学的老学生。就连石锋教授去辽宁师范大学开语音学研讨会,韩维新也一直穷追不舍地跟着,还多次托北京语言大学和社科院的专家求情,希望石峰老师能接受他。终于,在询问过研究生院博士生入学并没有年龄限制之后,石锋接纳了这位75岁的学生。
2011年,韩维新正式入学。读博的前两年,他一直住在南开大学西区公寓的博士生宿舍,跟年轻的学生住在一起。当时有很多同学好奇地问他是不是来送学生的家长,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逐渐了解了他的博士生身份。
石锋说,跟韩维新一起入学的有4个博士生,他是最让自己省心的一个,不但学习和领悟能力高,论文的进度也最快。最让导师惊讶的是,在一课不落地上完专业课的同时,韩维新居然还在跟其他年轻的同学一起学英语跟计算机,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据韩维新的女儿介绍,今年1月,他被确诊为肺癌,并接受了手术治疗,术后癌症指标降低,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平。这时,韩维新才跟导师通电话,报告自己得病的消息。
但今年10月,韩维新被检查出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骨和脑,家人十分着急,只想让他赶紧放下论文去医院治疗。可老人却坚持对540个语音样本的音高和时长进行详细统计和分析。他心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早日拿到博士学位。
为了让这名学生尽快接受治疗,石锋联系了北京语言大学教授高立群,即韩维新的硕士导师,以及天津师范大学的有关专家,尽快安排了博士论文答辩。
“这篇《香港粤语语调初探》是一篇高水平的博士论文,作者细致地描述了香港粤语陈述句、无标记疑问句和焦点句在音高与时长上的具体语音表现特征,总结了香港粤语语调模式的基本特点,并对比得出了香港粤语陈述句、无标记疑问句和焦点句与普通话的共性和差异性特征。该论文深化了香港粤语语调研究方面的认识,是难得的针对香港粤语语调开展的综合性实验研究。”答辩主席高立群说。
答辩过后,韩维新向在场的师弟师妹们提出建议,希望所有研究者都能认真踏实做学问,这样才能无愧于心,使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有成就感。
在答辩委员会宣读《关于韩维新同学博士论文答辩的决议》之时,他热泪盈眶,激动地说:“我终于圆了自己的博士梦,这么多年,我的努力与付出都是值得的,选择语言学,选择南开,我无怨无悔,接下来,我要投入新的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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