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真诚地说:“2013年,我非常惭愧,没有读一本书。”本报首席记者 王湛 通讯员 陈譞懿 洪宇澄 实习生 乔迁/文 魏志阳/摄
这是莫言获得诺奖后,第一次来杭州。
昨天,在第九届杭州文艺骨干培训班上,莫言受聘为杭州文艺顾问,在此之前,杭州已聘了余华、麦家、刘恒、潘公凯、孟京辉、徐沛东、崔巍、吴山明、郎朗等人。
其实,莫言和这个城市,是故交。以致于说起第几次来杭州,他都记不清楚了。在莫言的理解中,杭州是一个“满城诗意满城美”的城市。
只是,如今再来,他没有了去年9月来杭州的自由随意。走到哪,都是被人群围拥着,拍照、签名……如果没有人开道,他将寸步难行。
“再过几年,大家会慢慢地把我遗忘,希望浙江多几个诺奖获得者,这样我来杭州,就可以去杨公堤西侧,看看野趣。”面对疯狂的人群,莫言一直保持着礼貌的歉意,但他的无奈,面对好友麦家,没有遮掩。
早上
受聘文艺顾问,他谦虚极了
九点半,浙大紫金港校区,临水厅。
灰色西服里,还有一件羊毛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58岁的莫言,有着长者惯常的慈祥,与周遭又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在浙江这个文学大省,不能翘尾巴,要夹紧尾巴做人。”在众多溢美之词后,莫言保持着习惯性的谦虚谨慎,“写小说的人不能数典忘祖,在现代文学史上,浙江占了半壁江山,鲁迅、茅盾、徐志摩、郁达夫,都是浙江人。”
莫言拉近和台下观众的距离。“我在籍贯一栏,填的是山东高密,但我更远的祖籍,是浙江龙泉。我祖上是北宋名臣、龙泉人管师仁,2010年,我曾去龙泉寻祖。”
当然,还有拉近跟浙大的关系。“浙大校长林建华是高密人。高密能出一个世界著名大学的校长,很荣耀。林校长才是高密的骄傲,你看,以后高密人考浙大,差一分两分,是不是可以找林校长开后门?”
他说得面无表情。台下,却笑开了。
中午
在麦家家里吃饺子,他吃爽了
在麦家西溪湿地的工作室坐定以后,面对着满屋子的阳光,莫言舒展开来。
“这地方真好。”他由衷地感叹了三遍。莫言的目光所及,是满眼的绿意和湖水。
这样的情境,或许让莫言想起了他的高密东北乡。“在东北乡大片胡萝卜地里,有蚂蚱扇动翅膀的声音,有野菊花、蒲公英、玉米、白杨。”他笑了笑,“就是现在没有高粱,都被游客拔光了。”
他和麦家,泡上了两杯绿茶。他们谈论的,是“魔幻现实主义”。
在高密东北乡,车开着开着,会有一只黄鼠狼跳跃着穿过公路。“在中国的传统故事里,黄鼠狼是神怪的化身。”莫言说,“马尔克斯说,他写的不是魔幻,而是拉丁美洲的现实。故乡留给我的印象,也是我小说的魂魄。”
中午的饺子,是麦家找山东的朋友亲手包的。因为莫言爱吃面食。绿绿的豆角、白白的藕片、红红的基围虾—简单素朴,却让莫言吃得亲切可口。
低调,是他与生俱来的。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莫言放松自如。
“裹着羽绒服当车模,穿得太多咯。”莫言指着一张照片对记者说—去年此时,本报记者在瑞典斯德哥尔摩采访,在莫言的诺奖专用车旁留过影。
下午
面对浙大学生,他说开了
下午的两个小时,是莫言正儿八经的讲座时间。
闻讯赶来的浙大学生,把报告厅围得水泄不通。
他讲了如何讲故事,如何发挥想象力,如何运用民间素材,如何塑造人物……莫言准备得很认真。
互动时刻,莫言暴露出他好玩的本性。
—“2013年有什么新书可以推荐?”
—“2013年我不是一个读书人,这一年我非常惭愧地告诉大家,我没有读一本书。一年到头来,开会、演讲,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对杭州有什么印象?”
—“杭州自然是一个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外地人来这边都会感慨:杭州人太幸福了。”
—“现在的网络词汇,你会写进新创作的书里吗?”
—“上次我收到一条短信,人家和我说‘童鞋’,我还去问别人这个什么意思,我觉得这个只是幽默效果,纯粹闹着玩,并非语言的创新。其实在我们老家,也有类似的词语改造,比如我们会去掉最后一个字—一见钟情,我们会说‘一见钟’;相见恨晚,我们会说‘相见恨’。”
—“微博为什么很久没更新了?”
—“微信、微博这些新东西都很好,但是我就不太行,我发短信也会发错。”
至于杭州文艺顾问的角色,莫言自嘲:“顾不到点子上,也问不到点子上,但是这个身份给了自己更多感受杭州生活的机会。可以经常找麦家吃饭喝茶,也是好事一桩。”
2013年我不是一个读书人,这一年我非常惭愧地告诉大家,我没有读一本书。一年到头来,开会、演讲,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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