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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李晓军
兴建豪华楼堂馆所是看得见的腐败,它不仅会导致干群关系恶化,损害地方政府公信力,同时还将扩大财政公务支出,减少民生支出,并衍生出新的腐败。此次力度空前的“限建令”和“清房令”,肯定会对抑制这一方面的腐败产生极大作用
法制网记者范传贵
“365万平方米。”
这是国家机关事务管理局近日对外公布的一项数据,所指为中央国家机关86个部门和单位过去一年中清理腾退的办公用房面积。
“世界第一县衙”、“白宫建筑群”、“省部级镇政府楼”……一段时间以来,大批耗资巨大的奢华政府性建筑不断被曝光,一些领导干部超标配置豪华办公室的问题也时有披露。
针对这些现象,2013年7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党政机关停止新建楼堂馆所和清理办公用房的通知》。通知要求,5年内,各级党政机关一律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新建楼堂馆所,同时,要全面清理党政机关和领导干部办公用房。
《法制日报》记者梳理发现,通知落实半年,成效明显。岁末年初之际,各地纷纷交出了漂亮的“清房”成绩单。
限建清房成效明显
2014年的第一波“清房”热潮,从辽宁开始。
按照中央八项规定和辽宁省委有关文件精神,辽宁省近日对省人大、省政协、省发改委等30个党政机关单位进行办公用房专项整治。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王珉带头整改,第一时间腾退了在省人大、省军区的办公用房。
在具体的清退方式上,辽宁省人大做了一个示范。辽宁省人大对超标准的省级领导干部办公用房,先改造一个样板间,经验收合格后,依次按照样板间全部整改完毕。
截至目前,辽宁省发布消息称,24名在职省级领导干部超标准面积的办公用房,已全部按照中央规定的标准整改完毕；5位不驻会的省政协副主席和21位退休省级领导干部已腾退办公用房。
这一批,一共清理出超标办公用房525间1.1万多平方米。
相比辽宁,多个省份在去年8月就已转发两办《关于党政机关停止新建楼堂馆所和清理办公用房的通知》,陕西、吉林、浙江等地因地制宜出台了相应的实施办法和方案。
根据现有公开数据梳理,河南省清理的办公用房数量在各省中最多。去年7月以来,河南省共停止新建楼堂馆所项目29个,清理18个省辖市和108个省直单位办公用房超标面积450万平方米。
停止新建楼堂馆所数量最多的则是四川省。该省共有117个尚未开工建设的楼堂馆所项目被叫停。截至10月底,该省还有6名领导干部因违规修建楼堂馆所被问责,其中处级干部2人,科级干部3人。
在各地公开的问题中,河北省的数据最为具体:该省针对包括91个省直属厅局在内的17769个党政机关及所属单位的办公用房进行了清理,有3291名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办公室用房存在超标现象,平均每人办公室用房超标7.2平方米。截至9月底,该省省直部门已经有17个厅局完成了整改,有318名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完成了办公用房整改和清退。
按照通知规定,去年9月30日之前,各地区须向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上报办公用房腾退清理情况。该项工作并没有就此结束,《法制日报》记者发现,很多地区在第一轮清理腾退结束后,又进行了第二轮整顿。
去年11月6日,广西壮族自治区召开全区党政机关停止新建楼堂馆所和清理办公用房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会议称前一轮的停建和清理工作取得了初步成效,叫停了一批楼堂馆所项目,初步掌握了办公用房违规情况,一些问题得到整改,但是停建和清理工作还有不少问题,应继续推进。
公众监督力度加大
查阅资料可以发现,无论楼堂馆所“限建令”还是超标办公室“清房令”,去年两办的通知都不是第一条。
关于各级党政机关领导干部办公室的标准,早在1999年即已由《党政机关办公用房建设标准》进行规范,至今已有14年。
而一些地方发生的案例足以证明,这些规定并没有得到充分执行。
2009年上半年,浙江省审计部门审计发现,一些县市办公用房配置超标严重,被调查的10家省级单位有6家超标,其中配置最高的人均拥有办公用房面积为220.2平方米。
而楼堂馆所的第一个“限建令”,则早在1988年《楼堂馆所建设管理暂行条例》制定时即已发出。此后十余年里,国家层面又陆续发布了10个政府性楼堂馆所管理文件。
最近的一次是2007年。当年,中纪委等国家七部委也曾推出全国范围的楼堂馆所清理整顿行动,中办国办同样发出了《进一步严格控制党政机关办公楼等楼堂馆所建设问题的通知》。在该轮清理超标办公用房中,7部委还曾通报过4起违规修建办公楼等楼堂馆所典型案件,共有28名责任人受到党纪政纪处分。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竹立家在接受《法制日报》记者采访时认为,这一轮的禁令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法制日报》记者了解到,两办本次的通知,是去年3月换届以来,新一届中央政府第三次强调“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新建楼堂馆所”。
去年3月17日,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后的记者见面会上,国务院总理李克强首次提出了新一届政府的“约法三章”:“本届政府内,政府性的楼堂馆所一律不得新建。”
5月18日,国务院办公厅再次印发通知,对修建政府性楼堂馆所情况开展清理检查。
到7月份正式发出通知后,竹立家对比发现,这次的规定中多了两项新内容:政务公开“楼堂馆所”；到期收回出租的办公用房。在他看来,这两项新内容都十分具有针对性。
政务公开“楼堂馆所”提出:各部门各单位年终应把楼堂馆所建设和维修改造项目实施情况,作为政务公开的重要内容,主动接受社会监督；“收回出租的办公用房”则提出:已经出租、出借的办公用房到期应予收回,租赁合同未到期的,租金收入严格按照收支两条线规定管理,到期后不得续租。
竹立家表示,两项内容,前者加大了公众监督的力度,要求年终公示楼堂馆所“账单”；后者则堵住了“财源”,不少单位建新楼后出租,从租金中牟取利益。
“事实上,2007年的指导文件已经提出,把党政机关办公楼等楼堂馆所建设预算支出情况作为政务公开的重要内容。这次通知,要求公开的是楼堂馆所建设情况和维修改造情况,可见要求公开的内容扩大了。同时也明确了时间,要求在年终公开。”竹立家分析。
“预算的软约束、相关部门的软监督和行政的软处理,是导致楼堂馆所奢华之风屡禁不止的三个主要原因,这次的通知增加了相应内容,的确有针对性。”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乔新生对《法制日报》记者表示。
竹立家认为,加大公众监督无疑是遏制超标豪华办公楼最有效的办法之一。
遏制“看得见的腐败”
2006年启用的湖南省娄底市政府办公楼,主体建筑占地247亩,造价超过5亿元,被当地人称为“白宫建筑群”。
2007年7月,以娄底市政府原秘书长申庆华被“双规”为起点,娄底市政府搬迁建设中的财务管理混乱等问题曝光,涉及厅级官员2人、处级官员5人,涉案金额2000多万元。2008年12月,申庆华因犯受贿罪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4年。
在此前《法制日报》组织的一次网络调查中,有45.4%的受访者认为,违规修建奢华大楼过程中,会出现个别地方政府官员与地产商、建筑商之间的利益输送,增加腐败风险；28.89%的受访者认为,如此大兴土木容易激化社会矛盾；25.71%的受访者认为,豪华楼堂馆所挤占公共空间和公共资源,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乔新生认为,兴建豪华楼堂馆所是看得见的腐败,它不仅会导致干群关系恶化,损害地方政府公信力,同时还将扩大财政公务支出,减少民生支出,并衍生出新的腐败。
“这次力度空前的"限建令"和"清房令",肯定会对抑制这一方面的腐败产生极大作用。”乔新生说。
竹立家也认为,十八大以来,从中央“八项规定”到反“四风”,国家领导屡次强调整顿“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而超标豪华型楼堂馆所、超标准办公用房的背后还有个别干部贪污腐败等问题。因此,本次楼堂馆所清理整顿,也是新一届政府整治“四风”问题的一项措施,回应公众期待。 (来源：法制日报——法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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