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1月16日发表题为《对不起,日本:靖国神社不是阿灵顿公墓》的文章,作者为美国亚洲政策焦点研究中心主任明迪·科特勒。文章指出,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经过精心策划在美国圣诞节当天高调参拜靖国神社。靖国神社专门供奉着日本1945年投降后被审判的战犯,并总是使人们痛苦地想起日本在二战期间给亚洲和西方国家带来的巨大伤害。尽管如此,安倍却不顾批评,称参拜靖国神社同美国总统前往阿灵顿国家公墓并无二致。
两个地方存在本质区别
文章称,这种类比是错误的,而这两个地方的差别说明了为什么日本首相的参拜会如此具有挑衅性。两个纪念场所的历史和精神都不同。虽然都是因内战而建立,但靖国神社如今的主要功能是理想化地表现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太平洋战场,而阿灵顿公墓则记录了一个国家持续的悲伤之情。
阿灵顿国家公墓是在南部邦联军指挥官罗伯特·李上将的庄园旧址上建立的。联邦军准将蒙哥马利·梅格斯在占领庄园后将宅第周围的土地征收,作为军人公墓。梅格斯想要确保,如果李的家人回来,墓碑和服丧的寡妇将围绕在他们宅第四周。他的目的是让李的庄园成为由南方卷入内战导致的痛苦和苦难的象征。
与靖国神社不同,阿灵顿是一座公墓,埋葬着军人及其家人的遗体或骨灰。阵亡者将一直安息于此,与美国同在。
文章指出,靖国神社则完全不同。它是一处宗教神社,建于1869年,目的是将神道教的至高无上性、天皇的神圣性和皇室的中心地位深植于国家政体中。在靖国神社,那些从19世纪中期日本内战到二战太平洋战争结束为天皇而战的人已变成与天皇合为一体的神灵。
文章还说,在阿灵顿公墓,不同性别、不同宗教和种族的人均葬于此。在靖国神社,只能信奉神道教,只有验明身份、得到批准的阵亡日本帝国军人的灵魂才能成为神灵,与天皇同在。但有很多例外,如太平洋战争后被执行绞刑或死于巢鸭监狱的14名甲级战犯。此外,这里不能供奉部分日本社会阶层人士,也不能为无名人士设立牌位。
是否中立成为衡量标准
文章称,靖国神社如今是一座举行宗教仪式和节日表演的私人公园。神社的四周是众多由包括臭名昭著的宪兵队在内的二战期间日本各部队建立的小型神社。
文章指出,靖国神社内还有一个美化战争行为的现代博物馆—游就馆。游就馆展示了昔日战争,尤其是“大东亚战争”和相关“事变”的纪念物和工艺品。
相比之下,阿灵顿公墓不会总是想着去美化一场战争或推行某种解释,相反,它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哀悼和反省的中立场所。阿灵顿公墓的网站庄重且注重实际,介绍了安葬规定、公墓的历史以及安葬在这里的著名人物。该网站说,阿灵顿国家公墓是“给人带来美感和安宁感”之地。
文章称,阿灵顿公墓的精神中心是无名战士墓,它由四座陵墓组成,各安葬了一具死于一战、二战、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的美国人的遗体。无名战士墓既是集体牺牲的象征,也代表了国家的忧伤。
但在靖国神社,无名战士不能得到供奉。因此,日本政府于1959年在靖国神社附近的千鸟渊建立了公墓,以埋葬死于太平洋战争的无名的陆军士兵、水兵和可能为平民的遗体。
最重要的是,只有光荣退役的人才能葬于阿灵顿公墓。那些受到军事法庭审判、因战争罪行受审或犯有其他重罪的人不得安葬于此。但靖国神社却不是这样。除了14名被判定要为发动太平洋战争负责的战犯,这里还供奉着数千名违反日本法律和国际法的人。
文章指出,其中引人注目的是曾负责管理巴达维亚(雅加达)一个“慰安站”的青地鹫雄,他因强迫荷兰妇女充当慰安妇(性奴隶)而于1946年被荷兰的一家战争罪行法庭宣判有罪。青地鹫雄最终死于巴达维亚的一所监狱。
靖国神社已成挑衅工具
文章称,靖国神社的存在就是为了否认东京战争罪行法庭(即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判决。
许多日本人仍认为,日本帝国不应按照西方的规则或价值观行事。他们认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是“胜利者的正义”。
相比之下,阿灵顿公墓既不会对美国的军事政策,也不会对安葬在这里的军人个人做出任何道德或政治评价。美国人不会来公墓参拜他们。而且,与日本政客不同,美国政界人士不会前往阿灵顿就当前的外交政策发表演说。事实上,除了感谢美国人做出的牺牲外,任何其他越矩行为都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但对日本保守派领导人而言,靖国神社已成为日本政界暗中表达挑衅和自主权工具。
文章指出,参拜靖国神社一直都是一种政治行为。发动战争被描绘成一种保护日本皇室的崇高、光荣的牺牲行为。最初,天皇利用它通过自己的神圣地位团结国家。如今,依靠靖国神社,日本首相可以彰显日本的独立,并改写历史。
靖国神社中的仪式、灵位和博物馆的焦点都是日本发动的太平洋战争。靖国神社是为日本帝国而建。战后的军人一律不得供奉于此。靖国神社的存在就是为了讲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工业发达的日本将落后的亚洲解放出来,亚洲同胞对此应该表示感谢。
时至今日,靖国神社的主要作用是反驳那些不接受这种认知的人。它是对日本战后国际和国内法律基础—“和平条约和宪法”的无言否认。安倍以首相身份公开前往靖国神社祭拜选中的亡灵使日本政教之间的界线变得模糊不清,这表明天皇已恢复了自己的神圣地位。
文章还说,靖国神社的存在是为了宣告胜利。神圣的天皇是对的,取得胜利的外国人是错的。靖国神社是挑衅之地,这也是它与像阿灵顿国家公墓这样的纪念地之间最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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