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协分组讨论会上，全国政协委员、著名画家韩美林为什么要这么说？
“对待经济，我们可以像养一个男孩一样，严格一些，勤收拾着。对待文化，要像养女儿一样，爱护她。
—谈经济与文化
人家国家都拿着肖邦、贝多芬、托尔斯泰当民族的骄傲，受尽苦难的梵高也是人家的骄傲，推出去当旗帜、当火车头。而我们说的是小品，把这个推出来。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导向呢？
—谈小品
文化产业只能姓文，不能姓钱。
—谈文化产业”
在昨天的全国政协文艺组首场小组讨论中，全国政协委员、著名画家韩美林对于文化界的一些怪象“开炮”。尤其是对个别明星转成外国国籍的现象，韩美林直言：“虽然给我这个证那个证，让我出去，那是特殊人才，讲学方便。但要是让我挪一个国家，说实在的，打死我都不出去。我就愿意待在这儿。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祖国。”
文化导向
本山你也不要生气，不是你的问题，这是导向问题 昨天8时刚过，北京国际饭店二楼，并排三间会议室门前人来人往。这里是文化艺术界别的讨论现场，成龙、赵本山、冯小刚、张国立、宋丹丹、莫言等委员陆续入场。
9时，分组讨论开始。濮存昕结束了30多分钟的发言后，宋春丽说：“我来。”可没等话筒递到她那儿，隔着一个座位的韩美林将话筒“抢”了。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大伙愣了一下。“人家把自己的文化拿出来说，都是有悠久历史的东西。我们拿出来的是小品，是相声。说实在的，挺丢人。”
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说得突然，看了一下对面的宋丹丹，紧接着说：“说得有点儿不客气了。丹丹你也在这儿呵。”
大家被逗乐了，宋丹丹看了看旁边的张国立，笑笑低下头。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文化的导向有问题。”韩美林话锋一转，将去年两会上郁钧剑同赵本山“掰扯”的事翻了出来。
去年，全国政协文艺界别委员联组会上，有关“草根”文化和“高雅”文化的话题，郁钧剑认为对草根文化的传播与推广应该有度。赵本山则回应，他就是草根演员，艺术家应该放低姿态，观众喜欢的才是好东西。
“我今天也是替郁钧剑解解围，上次他提到小品、相声不应该成为国家文艺主流，惹来了批评。我今天替钧剑说两句。本山你也不要生气，不是你的问题，这是导向问题。丹丹你也不要生气，不是冲着你的小品来的，绝对不是。郁钧剑当时也不是冲着小品来的。”韩美林说，人家国家都拿着肖邦、贝多芬、托尔斯泰当民族的骄傲，受尽苦难的梵高也是人家的骄傲。推出去当旗帜、当火车头。“而我们说的是小品，把这个推出来。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导向呢？”担心被误会，韩美林紧忙补充说：“我不是冲这些朋友来的，我们也都是挺哥们的。”
说到此处，宋丹丹、黄宏、巩汉林等小品演员都微笑不语聆听。
明星移民
“打死我都不出去” 针对前一段时间明星改变国籍的现象，韩美林的一番话让大家纷纷点头。他说：“我们受共和国培养，忧国忧民，说实在的，打死我都不出去。我就愿意待在这。虽然给我这个证那个证，让我出去，那是特殊人才，讲学方便。但要是让我挪一个国家，咱们在座的都不能离开，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祖国，不管祖国好也好不好也好，这就是我的家。”
文化产业化
“一个民族把钱放在第一就完了” “一个民族把钱放在第一就完了。摆在第一的应该是文化。”对于文化与经济之间的关系，韩美林的这个观点得到了濮存昕和冯骥才的认同。
韩美林回忆说：“我们现在一个相声一千块钱一张票，最低几百元一张票。旧社会都没有。我们小时候说相声不要钱。最多是一个狗熊脖子上挂着一个盘子，你给钱就点点头，不给就走了。那还是旧社会，我们的新社会呢，人民艺术家，人民上哪去了，我们都要考虑考虑嘛。”
“还有文化产业化，同志们，文化姓文，产业姓钱。文化产业只能姓文，不能姓钱。是突出这个文化呢，还是靠这个文化去挣钱去，这个必须弄明白。俞主席说实事求是，不能道听途说。我韩美林不会道听途说。我经常到下面去，我还得感谢老艺术家对我的培养。到了延安、衡山县，那里面有真正的艺术家，但是条件很艰苦。真正人民的艺术家都在下面，他们的生活怎么样，演出公司的经理又是怎么样。”韩美林回忆说，“我去看望一个老艺术家，穿着一个棉袍，给我磕头，因为我给他一千元钱。我发现棉袄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吃饭都成问题。我说你还给我磕头，我应该给你磕头，老前辈培养了我，到现在每年下来还要向你们学习呢，咱们应该同哭同笑。”
这时，一直认真听的濮存昕插话说：“文化是驭世之术、也是经世之道，只有钱，没文化，那是‘土豪’，得不到尊重，真正能走出去的是‘文化’。我们的党、我们的社会、我们每一个纳税人都要为传统文化缺失、没落、衰亡而买单。委员就是要建言献策的，应该多去剧团走走，听听艺术家的心声与苦衷。”
“还有一件事，像某某人民艺术学院，改成什么艺术有限公司，改得我都感觉很恶心。上海话剧院，北京人民艺术院，北京话剧团，这些名字多有特色。改成什么公司很恶心。我心里不大好受。”这句话再次得到濮存昕的认同，并表示一样有“不舒服”的感受。
艺术传承
研究生三年仅见过导师半小时 “我们的文化政策需要反思，对待经济，我们可以像养一个男孩一样，严格一些，勤收拾着。对待文化，要像养女儿一样，爱护她。”韩美林话锋一转，又提到一个现象，“我给姜昆说过，曲艺不是耍贫嘴啊，是智慧。侯宝林为什么是大师，就是一个有智慧，不是人云亦云。可是现在的学生基本功不到位啊。我们那时候师生关系都很好，打成一片，不像现在研究生博士生都没见过教授。”
韩美林说起自己的事：“分给过我这一个研究生，我问他谁教你的，说谁谁教我的，我说都什么样，三年见过一次，还就半个小时。我们那时候可不是，我们老师什么都参加，把真本事教给你。”
本报特派北京记者 邢程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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