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俊成为病重的母亲贴膏药。南方日报记者 梁维春 摄
5年前,刚上高二的河南小伙子孟俊成,因父亲去世和家贫而辍学,随后南下打工。如今,他利用打工挣来的钱在惠州一所大专院校已就读近两年,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去实习,实现“吃一口技术饭”的梦想。不料,老家传来母亲病重的消息,让他痛苦万分。
这该怎么办?孟俊成决定,把母亲接来惠州,一边照顾她一边完成学业。
深情追忆:和母亲一起在田里拔草
昨日上午,惠州博罗县人民医院肿瘤科的病房里,孟俊成撕下母亲背上的止痛药膏。他的母亲潘保勤正躺在病床上,一个劲地喊疼,她患的是肺癌。尽管孟俊成撕药膏的动作已经很慢,但看见母亲痛苦的样子后,他还是把动作再次放缓,随后为她换上一块新的止痛膏,并盖好被子。
母亲休息后,孟俊成的话也渐渐多了,思绪慢慢回到了儿时的故乡。
1992年,孟俊成在河南项城市付集镇黄庙村出生,一家三口住在一栋瓦房里,只有几间房子,一到下雨就会漏水。而家里总共只有2亩半的水田,另外向村民租了7亩田,一家人就守着这点田过日子。
从8岁起,孟俊成经常和母亲一起,早上5时起来,到离家一公里外的田里去拔草。那时,田里的野草,在年幼的他看来总是拔不完。有时他拔累了,蹲在地上往四周看过去,只看到母亲在草丛里忙碌的背影。看到母亲没有停下来,他也不愿意停,便埋头拼命地干活。
到了中午,他和母亲就着白开水吃几个自带的馒头,母亲总是要他多吃一点,并且喜欢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就这样,两人忙到傍晚7点,才收拾回家。
这样的回忆场景,孟俊成感到非常美好。“那时虽然穷,但和母亲一起劳动还是很幸福的事。”
母亲鼓励: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
人穷志不短,孟俊成没有因为经济条件差而放弃学业,反而更加努力,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名列前茅。每学期末拿回家的奖状,成了家里墙壁上的唯一点缀。若是有亲戚朋友来串门,个个都会竖起大拇指夸赞他。
那时,孟俊成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考上大学,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养家。当然,他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通过自己改变家里的窘境,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然而,就在孟俊成跃跃欲试,准备向大学进军的时候,厄运开始降临这个家庭。上初一的时候,父亲不幸中风偏瘫了,随后卧床不起。为了给父亲看病,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全都花光了。有一次,孟俊成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又想到母亲独力难支,他便对母亲说,决定不上学了,要到外面去打工挣钱。母亲一听完,流着眼泪告诉他,不要有这种想法,“你爸病了,倒下了还有我呢”。她说,她和孟俊成的爸爸从小就没读书,没文化一辈子受穷,还被人看不起。所以,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上学。
“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毕业了找到好工作,我还指望着享你的福!”讲到这时,孟俊成看了看病床上的母亲,告诉记者,他一直记得母亲当年的鼓励。
外出打工:为挣学费到处捡饮料瓶
有了母亲的鼓励,孟俊成继续发奋读书。同时,他还找各种机会挣一些钱贴补家用。
孟俊成的邻居黄少康告诉记者,孟俊成从小成绩就很优秀,但因为家里太穷,别人去玩的时候,他总是在帮家里干活。
听说去上海捡破烂比较挣钱,孟俊成曾在一个暑假和同村的人一起去上海。成天拎着蛇皮袋,沿着马路在垃圾箱里搜索可以换钱的东西。有人告诉他,中午的时候天气最热,喝饮料的人多,捡饮料瓶的人却很少,这时候上街应该可以捡很多。听完,他果真冒着酷暑上街“扫荡”。孟俊成说,那时侯的饮料瓶,平均两个才值五分钱,一天走下来,捡2000个只能换五十元。但每当他看到自己用汗水挣来的钱时,心里特别开心。
这样的“工作”毕竟很难做,在那个暑假,孟俊成中了4次暑。幸亏有好心人帮忙,才没发生什么危险。还有一次,他捡到一个装有硫酸的瓶子,不小心把手掌烧伤了,又被人送到医院救治。就这样熬过一个暑期下来,孟俊成算了算,足足挣了1000元。“这是很大一笔钱啊,够我们家生活好久呢。”他至今想起,仍有几分欣喜。
带母求学:只为尽一份儿子的孝心
2009年对孟俊成来说,是个命运的转折点。这一年,他正读高二,父亲撒手而去,留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孟俊成再次告诉母亲,自己要辍学,好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由于家里实在太穷,这一次,母亲没有说什么,帮他借了几百元路费,把他送上了去深圳的火车。
在深圳,孟俊成打过零工,进过手机厂。在此期间,他仍然没有放弃上学的梦。他一边积攒积蓄,一边利用工作间隙看书学习。2012年,他终于考上了广东省技师学院,在该校的惠州博罗校区就读电器系。按照学校计划,这个学期结束后,孟俊成就可以去实习,然后找工作。
然而,今年2月13日,老家的邻居打来电话,他的母亲患了癌症。孟俊成立刻赶回家,随后向学校请假一月,专心照顾母亲的病情。博罗县人民医院肿瘤科的值班医生介绍,目前,孟俊成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医院给她用了一些止痛的药。
母亲的病一时半刻难以好转,而孟俊成的功课已经落下很多,和母亲一番商量后,孟俊成决定把母亲带来惠州,一边照顾她,一边完成学业—而这,其实也是母亲一直以来的愿望。
孟俊成的班主任陈石胜说,目前,学校师生非常同情孟俊成的遭遇,已经捐了数万元钱给他应急。当然,他的学业近来落下不少,大家会尽量帮他一把,让他兼顾母亲和学业。毕竟,他有这份孝心很难得!(见习记者刘光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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