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老赵干活不孬,是老实人”
2014年3月,走在商丘市归德路上的人们时常会突然停下脚步,对一位穿环卫马甲、正扫大街的老人来一句—“哟,这不是赵作海吗?”
事实上,就连61岁的赵作海自己也未曾想到,晚年还能得到一份工作,并拿上工资。
对于这位蒙冤入狱11年、获赔65万的农民来说,获释后的3年多是郁闷的。他不仅受困于金钱所致的众叛亲离,更受困于屡次从商失败后的破落生活。而最根本的郁闷,来自赔偿金终究无法填补11年监狱生活的巨大断层。
“老赵的晚年应有所寄托,而不是赔偿后再不管不问。”在赵作海夫妇看来,如今商丘中院为赵作海安置了工作,也算有了吃饭的门路。
清扫大街月薪千余
今年2月底的一天,赵作海一如往常地在商丘市区内遛弯,突然接到来自商丘中院的电话。商丘中院办公室一位董姓副主任告诉赵作海,商丘中院的领导已经为他安排了一份工作,负责商丘市归德路与长江路十字路口以南约150米路段的清洁,月薪1000多元。
“干点活,比在外面玩着强。没有钱,你吃啥?”赵作海欣然接受。
商丘中院办公室董姓副主任说,商丘中院领导在了解到赵作海生活较困难之后,在2014年春节前就开始为赵作海寻找工作。由于赵作海文化程度较低,找了很多工作都不合适,最后才将其安置到环卫岗位。“我们就觉得赵作海有份活干,生活有保障,他自己也充实了。”
2014年2月底,正式上岗前,赵作海领到了劳动工具—一辆运垃圾的三轮车、一把垃圾钳、一把扫帚和两件工作服。
早5点出门,晚5点回家
2014年3月1日,赵作海正式上岗。他负责清洁的路段,距他目前的住所约有六公里路程。他通常在凌晨5点起床,骑自行车赶到垃圾收集站,取走三轮垃圾车和工具。再骑行约1公里,赶在凌晨5点50分左右抵达责任路段,而后正式开始清扫。
由于赵作海负责的路段紧邻市政府,除过十多家店铺之外,再无其他小摊贩,打扫起来并不困难。整段马路的清扫大约会持续至上午8点。其间,赵作海会从兜里摸出一盒五块钱的白沙烟,蹲在地上抽一根稍事休息。上午9点以后,上半天的清扫就基本完成。
等忙完这些,他才会蹲在阴凉处与同事聊几句天。中午吃过午饭,他会靠在收集站旁边的一个破沙发上小憩到下午2点。而后再骑着三轮车前往责任路段开始另外两轮清扫。
下午5点过后,赵作海载着小半车垃圾赶回收集站。收回的垃圾中时常有些塑料瓶,赵作海将其一一收集起来。下午6点下班后,赵作海载着一天捡的几个塑料瓶回家。在他目前租住地的院角,已积攒了三麻袋塑料瓶和一捆硬纸板。
上岗之初心情烦躁
突然的忙碌,让赵作海起初有些不知所措。“刚开始不适应,干活的时候,要么扫马路,要么捡花池里的纸,整个人没有闲的时候,觉得特别累。”
每当有不顺时,他就会给老伴李素兰打电话倾诉遭遇。“有时一小时就得打两三个电话。”李素兰说。
上班最初那段日子,毫无工作经验的赵作海,往往累得筋疲力尽。晚上7点到家,他总是倒头就睡。好在赵作海后来渐渐摸到了规律,工作开始有条不紊。
4月13日,赵作海准备骑车上班,却发现车胎没气了,可等到早上6点,还没等到公交车。他急得给李素兰连打了四五个电话:“你骑电动车送我上班吧!”
“这会儿才6点,我8点半才上班,把你送去我去哪?”李素兰也有些“烦”了。说起为何总在工作中犯急,赵作海自有看法:“这是领导对我的希望,得好好干!”
“干活不孬是老实人”
走在商丘市区,赵作海时常会被人当街认出。
4月14日,赵作海正推着三轮车在街上走。突然被一位骑车路过的市民认出。对方当即下车:“这不是赵作海吗?你有那么多赔偿款,还干这为啥?”赵作海嘿嘿一笑:“领导安排我打扫卫生。”
闲话归闲话,尽管才工作一个多月,但赵作海的工作作风已有口皆碑。
国忠民是赵作海负责路段一家足浴馆的保安。每次赵作海从他面前路过,他都会让出凳子让赵作海歇歇脚。“赵作海的事我知道,我俩还经常交流,他扫得干净得很。”
“赵作海人不错,干活也不错,不早走也不晚来。”环卫工王祥友回忆,“当我第一次见到赵作海的时候,就觉得他亏得太狠了。”就连管理赵作海的程姓队长也承认:“老赵干活不错。”
仍有错案当事人难谋出路
如今,赵作海夫妇每月也有数千元的收入,吃喝不愁。
而与赵作海有着相似命运的河南叶县湾李村村民李怀亮,仍在为后半生奔波。13年前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直到去年4月,他才被无罪释放,他获得98万国家赔偿。
李怀亮的姐夫孙松安说,在李怀亮出狱之初,身体状况极差,大半年后他身体才逐渐好转。
“他找了很多打扫卫生、看门的活儿,但别人一听说他曾经的案子,就不用他了。”孙松安说,考虑到该案在河南叶县当地家喻户晓,李怀亮只好到外地谋生。一个月前,他终于找到一份差事,南下广州干起了装卸工。
孙松安感慨:“他清清白白的,融入社会怎么这么难?”据《法制晚报》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