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韩国媒体报道,韩国总统朴槿惠昨日出面为“岁月”号客轮事故向国民道歉,并表示将改革公务员人事制度,打击官商勾结等行为。韩媒对此表示支持。
不过,法晚记者发现,如果追溯到21年前的“西海佩里”号沉没事故就可以发现,在第一次事故之后,韩国的政府、媒体总能迅速做出反思,但它们的检讨似乎常比补救来得更及时。
《荀子·劝学》有言,“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在同一地点一错再错,让韩国“君子式”的反省只能缓解一时之痛,无法解决“内里之伤”。
“三省吾身”是真相还是错觉?
据韩联社报道,韩国总统朴槿惠29日在青瓦台的国务会议上首次就“岁月”号客轮事故进行了道歉,她表示,韩国社会积弊成习,政府未能及时矫正,最终酿成了惨剧。另外,政府还将新设国家安全处,以确保在发生特别重大事故时政府可以有条不紊地开展指挥工作。
朴槿惠还指出,今后将改革公务员人事制度,打击官商勾结和以公谋私的违法行为。在当天通过的国会决议案中也写道,国会有保障国民安宁、为预防事故发生和处理事故而努力的责任,这次事故中未能尽责之处,政府应做出反省和道歉。
韩国多家媒体认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全国范围的反思和自上而下的调查不仅使得事故原因和责任方日渐清晰、有关官员被问责,甚至韩国总理也因此辞职。更重要的是,相关领域制度的进一步改善和确立将致力于未来不再让悲剧重演。
记者盘点发现,与韩国媒体的乐观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同样经历类似过程的“韩国问题”并不在少数,几件事情中间、事件本身的发展过程中都已经反思无数,但仍难以避免悲剧结局。
“差不多主义”让反思打折扣
“岁月”号沉没事故发生后的25日,韩国一位名为barambin 的网友在NAVER上写道:这样的惨剧不是自己遭遇,这一切真是万幸啊!
这一评论不禁让人产生疑问:难道与“岁月”号关联的平行部门或机构亦是如此心理吗?盲目的自己例外主义,让人在反思时总会产生一种“幸好不是我”的侥幸心理,这似乎让反思的效果大打折扣。
韩国MTN新闻网报道,韩国德成女子大学的李元馥(音)教授指出,21年前发生“西海佩里”号事故时,韩国还是发展中国家,但是如今“岁月”号事故发生在韩国已是发达国家的年代,情形已经完全不同了。
借由这次事故的发生,蔓延在韩国社会的“差不多主义”和“毫无根据的侥幸心理”都应该得到根本性的颠覆,没有对传统习惯的彻底打破和反省,情况就很难有可能改善。
韩国Etoday新闻网称,究其原因,就是对必然性与偶然性的辩证关系认识不清。部分机构或个人违反了规章制度陷入困境,自身却偶然无事,从而助长了“自己不在其中”的心理滋生、蔓延,认为充其量就是打打“擦边球”,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反思上忽略了基本的“底线”。
当反省成花架子将失信于国民
韩国《朝鲜日报》早前针对古里核电站事故的社论认为,古里核电站将这起事故隐瞒了一个月之久,直到地方议会议员提出质疑,才向韩国水利原子能公社总部报告。事发后各方检讨、反思,可这些举动依然没有将那些有关负责人的说谎、隐瞒行为遏制住,致使又接二连三地发生核电事故。
社论称,曾发生事故的日本福岛核电站当时也是如此,运营方东京电力公司在安全检查过程中28次捏造记录,并在事故发生后谎话连篇,说“放射性物质不可能外泄”、“安全壳没有问题”。福岛核电事故就活生生地摆在眼前,只知错而不悔改,这样下去,难保韩国核电不会重演日本核电的悲剧。
而对于韩国体育界的派系斗争,韩国nocut news网站称,这已经算是长达十年来反复出现的问题了,但可笑的是,问题依旧。
甚至日本的《富士夕刊》也评论称,本届冬奥会暴露了韩国体育界根深蒂固的一些问题,“内讧拖垮了曾盛极一时的韩国冬季运动”。尽管韩国各方自上到下的反思一直都未停止,但是安贤洙的成绩起伏和训练参赛经历都难以绕过体育界派系斗争的阴影。
韩国《中央日报》最终一针见血地指出,事故发生后,政府每每“单线条式”地忏悔、反思、自责,根本无法成为避免下一次惨案发生的出路。只忏悔和反思,无法在解决事故上立足,只会一次次失信于国民,而最后受难的也还是国民。
痛定“撕”痛
案例一
因驾驶员失误沉船 已不是第一次
●出事
1993年,定员为221人的韩国“西海佩里”号客轮因在超载141人的情况下出航而沉没,导致292人死亡。
后来媒体报道,驾驶员处理事故时操作极为糟糕:在机房发生紧急火灾的情况下,竟然没人及时按下警铃通知驾驶舱。
●反思
有韩国媒体分析称,事件发生后,政府在应对意识和设备系统层面进行深刻反省,当时制定了相关的防止未来类似事件再发生对策。甚至在20年后的2013年,还有韩国议员表示,1993年的沉船事件应该引发人们更深刻的反思,人们应该心存使命感,防止海洋事故频发。
●再出事
虽然政府痛定思痛的态度让韩国国民有了一些心理慰藉,但相同原因的事故还是再次发生了。2014年4月16日,“岁月”号客轮在韩国西南海域发生浸水事故而下沉,截至今晨,已有210人遇难。初步调查显示,客轮倾覆的原因直指驾驶员操作不当等。
案例二
古里核电站 一年内发生多次事故
●出事
2012年3月,釜山市的古里核电站1号机组爆出隐瞒严重事故的丑闻。韩媒报道称,古里核电站1号机组曾经在2月发生了大停电事故,持续停电12分钟。
当时,原子反应堆内充满了正在发出余热的核燃料,如果停电超过5天,将极有可能发生类似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的核泄漏惨剧。按照规定,1号机组的负责人文某必须在15分钟内向韩国核能安全委员会报告,但他竟隐瞒事故真相,事隔一个月后才进行报告。
●反思
事后,韩国原子能研究院负责人称:“虽然准备好应急指南很重要,但是工作人员也必须切实遵守相关规定并进行必要训练。”
核能安全委员会调查组专家也认为:“韩国的核电站紧急状况指南及安全设施已达到世界水准,但是安全意识相当不足。”
●再出事
虽有了上述的检讨,但就在事故过去没多久,同样是在古里核电站,又发生了3号、4号机组工作人员将核电站用过的零部件偷出后包装成新品,然后重新供货给核电站的事件。
根据韩国知识经济部向国会提交的资料,2011年前的10年间,韩国核电站因为各种故障导致的停运事故达到91起,其中古里核电站1号、2号、3号机组是高发机组。
案例三
冰盟派系斗争生“恶果”
●出事
一错再错的案例不是韩国重大安全事故的特例,在韩国的体育领域也时有发生。2002年,在短道速滑世青赛上获得冠军的安贤洙被当时的韩国国家队主帅全明圭看中,被破格选中参加了盐湖城冬奥会。
不过,不少人认为安贤洙和全明圭共同出身于韩国体育大学,这次破格入选是走了后门。2006年,韩国男队7人控诉大韩冰上竞技联盟的特殊政策倾向安贤洙。
●反思
事件发生后,韩国进行了多轮关于派系斗争等体育界内部问题的反思,许多业内人士炮轰冰盟内部操作选手比赛的胜负,舆论也在反思派系斗争,金钱往来等行为都被列入检查项目。
●再出事
虽有上述反思和纠正行为,但派系斗争依然没有好转,安贤洙本人也因遭遇到了不小的排挤,最终远走他国。2011年,安贤洙改为俄罗斯国籍,以“维克多·安”的身份为俄罗斯队征战。
这一事件让韩国在2014年索契冬奥会上收到“恶果”,安贤洙为新东家俄罗斯摘得3金1铜。这让韩国国民情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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