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晚报讯(文/记者 杨铮 张秀晨 实习记者 李志豪)当“打”“虐待”这些词与教师和孩子挂上钩时,舆论顿时一片哗然。而这样的悲剧却在中国各地频繁上演,又屡成热点。
“老师缘何如此肆无忌惮?”“虐童事件怎么就避免不了?”愤怒之余,人们难免发问。《法制晚报》记者发现,其实,老师对学生施暴在国外并不少见,不过阻止这只校园里“黑手”的措施也随之起步。
大洋彼岸的美国,法律、学校以及待遇“三管齐下”,成为减少虐童事件的成功经验。而一衣带水的日本,和我国一样都在近年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亡羊补牢的措施,同样值得借鉴。值得注意的是,日美都将老师的虐待行为与犯罪挂钩,以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美国·严防
法律不缺位
“打头揪耳朵” 幼师被控殴打
看过电影《刮痧》的人们大概都记得,电影中美国法律保护儿童的力度之大,连刮痧留下的痕迹都被当成孩子受到虐待的证据,为此还引起了不小的误会。实际上,美国法律对减少虐童事件的发生,确实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美国立法发达,法律条文繁多,执法部门在处理虐待儿童的案件时往往有充分的法律支持。根据外媒公开资料,美国联邦法律对虐待儿童的行为有明确的界定,而各州在此基础上都专门针对虐待儿童的行为进行立法,也有专门的罪名惩治施暴者。
此外,在司法实践中,一些地方还会以其他罪名对涉嫌虐待儿童者提出控诉。
2013年8月,美国西弗吉尼亚州《蒙哥马利先驱报》报道了一起幼儿园教师虐待幼童的事件。57岁的幼师凯瑟琳·韦德在调解两名幼童的争执时,用手打了一名男童的头以示惩戒。凯瑟琳的做法被当地儿童保护机构工作人员撞个正着,后者随即向警方报告。警方之后的调查还发现,凯瑟琳此前还拉扯过一名幼童的双耳,原因是怀疑这名幼童偷东西。
当地警方对此案的处理很快,在获得了几份证人证言后,凯瑟琳就被送上法庭,罪名是“殴打罪”。“殴打罪”在西弗吉尼亚州法律中属于轻罪,但程度比“攻击”更恶劣。殴打罪最重可判处1年的监禁和500美元的罚款。凯瑟琳最终缴纳了5000美元的保释金才得以回家。
学校搞严防
老师醉酒后上课 校领导电话报警
记者发现,在教育系统内部,美国的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对此类事件也非常敏感,一旦有虐待幼童的案件发生,所在学区甚至是州级主管部门都会派出人员展开调查。这些调查对所在学校来说压力不小。
前文提到的凯瑟琳案件中,州教育委员会在得知情况后一周内便派出了调查人员,州教育部甚至直接接管了凯瑟琳所在的学区。在这样的压力下,美国的学校对虐待儿童的案件非常紧张和注意,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采取措施严防。
据美国CBS电视台网站报道,今年3月,丹佛市一名幼师特雷莎·波曼在醉酒后到校上课。醉醺醺的特蕾莎抵达学校后,还没有进入教室便被学校领导发现。学校领导连“批评教育”都省掉,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不久警察赶到现场,对特蕾莎进行了酒精检测,确认她醉酒后将其拘留。特蕾莎被警察带走后,校方还主动向学生家长发布声明,说明事件的过程,并强调特蕾莎在事发当天绝对没有接触过学生。
待遇不含糊
平均中位收入超5万 引高素质人才
尽管面临着各种压力,但在美国做幼师,也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丰厚的报酬是吸引更多高素质人才进入这个行业的保障,同时也有助于引导从业者更好的工作。
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数据,2012年美国幼师的平均中位收入为每年53090美元,比同期美国人的平均中位收入34750美元高出50%以上。美国有150多万人从事这项工作,并且预计到2022年,从业人数还将以12%的速度增长,这个速度略高于美国各行业新增就业岗位的平均值(11%)。美媒称,这样的速度保证了在幼儿入学数量增长的情况下,每位幼师对应的儿童数量进一步减少,也减轻了幼师们的工作压力。
日本·纠正
处罚不给力
752所学校 一年840起“虐待”事件
日本与我国在传统文化和教育方法上有相通之处。在日本中小学也存在体罚虐待学生的现象,媒体曝光的事件甚至更为恶劣。但近两年日本教育界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立法机构到教育部门,都在努力改正这一问题。
据日本《产经新闻》报道,日本京都市教育委员会的调查显示,2012年该地区市立中小学校共有54名教师对学生进行了体罚。其中,一所中学男子篮球部一名40岁男性教师在一次训练后殴打学生,致其鼓膜损伤。另外一所中学女子芭蕾部一名20岁女性教师因学生犯错而用球砸其脸部,致其流鼻血。
实际上,日本学校体罚虐待学生的现象,在2012年达到了一个高峰。据日本每日新闻网站报道,日本文部科学省去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从2012年4月到2013年3月间,日本学校内共发生体罚和虐待事件840起,超过2011年一倍多,涉及学生1890人,学校752所。在这些事件中,有189起发生在小学阶段。
实际上,日本禁止教师对学生施以体罚。不过,对实施了体罚行为的教师,有关部门的处理手段一直比较宽松,以至于体罚行为时有发生。如大阪教育主管部门规定,有体罚行为的教师须接受有关的培训,但培训本身十分宽松,包括上课、写报告、学习材料等,而且培训的具体内容由当事学校制定。
2013年8月,千叶县对一名涉嫌体罚学生的教师开出罚单,但罚金只相当于其工资的10%,被媒体称为“微不足道”的惩罚。一些学校甚至表示,无法确定教师对学生的哪种惩罚行为是非法的,因此无法及时向上级或者警方报告。
根据文部科学省的统计数据,840起体罚事件中,只有84名教师受到了严厉的惩处,两人被辞退。
改进不算晚
列欺凌行为清单 体罚挂钩犯罪
体罚虐待学生行为的恶果在2012年一起案件中终于显现出来。当年12月,大阪市一所高中一名17岁的学生因不堪棒球队教练的体罚而自杀身亡,激起了日本社会对体罚与虐待问题的重视。
2013年,大阪教育委员会开始重新审查对体罚教师的惩戒措施。同年,日本通过了一项反欺凌法案,其中将体罚明确列为欺凌行为。东京都教育委员会则公开了130所有体罚行为的公立学校名单,其中包括31所小学。
同时,由于日本特定的文化传统,一些学校表示,无法认定什么样的行为才算是欺凌。为此,文部科学省还专门开出了一份相当详细的欺凌行为的清单,清单中将具体的欺凌行为与日本法律中相应的犯罪挂钩,旨在为学校提供明确的案例参考,并要求学校在发生类似情况时及时介入。
清单中提出,踢打学生的行为属于欺凌,并且属于日本刑法中的攻击罪,是将受到刑事指控的行为。甚至“强迫对方口含排泄物”之类的行为,在清单中被列为与敲诈勒索罪有关。
专家解读
避免教师虐童 重拳怎么出
今天上午,中国青少年研究会副秘书长黎陆昕接受《法制晚报》记者采访时称, 此类事件从根本上讲是法律基本政策层面的缺失,这包括两点,即法律条款和实施。像《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法律的确存在很多条款不够细的现象,这就使得在孩子监管上,具体用什么手段可以追惩缺乏相应的标准,实施起来也颇为困难。
《未成年人保护法》中只规定了不许虐待儿童,但是没有细化到哪一种方式属于虐待。而一旦出现类似问题,都需要进行司法鉴定,依靠《刑法》规定的“伤害等级”进行下一步的判断和裁定。
要避免此类事件,在法律制定上需要继续细化,具体的追惩手段需要加强制定,尤其是针对特殊群体和弱势儿童层面。
全国律师协会未成年人保护专业委员会副主任王毅伟则告诉记者,虐童反映出教师情绪的发泄里有道德和心理两个层面的问题存在;而学校的监管力度也待加强。
人们需要认识到,园长或者校长等领导本身有教育管理和保护的义务,应该把“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扼杀在情绪的摇篮里,防患于未然。学校当仁不让地需要成为最该加力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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