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驻新加坡记者陈济朋报道 中国“被成为焦点”,成为近几年香格里拉对话会的趋势,在美国积极实施战略重心向亚洲转移的策略以来,尤其如此。今年的香格里拉对话会,美日两国一唱一和指责中国,中国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回应。
外界对于中国代表团的表现评价各异,即便仍显被动,中国越来越多地与其他国家互动,也赢得赞赏。
精心安排的“表演”
今年的香格里拉对话会正式议程从5月30日的晚宴开始,至6月1日中午最后一场讨论会结束,共两天半的时间。这次对话会聚集了27个国家和地区的400多名防务高官和学者,就区域安全的话题展开讨论。
根据会议议程安排不成文的惯例,一般是一名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应邀在开幕晚宴以主宾身份发表演讲,美国国防部长则在次日上午开场发言。这两场都是会议的重头戏,也是容易占据头条或制造话题的场次。今年的香格里拉对话会之前,观察家们就表示,东海和南海的争端注定会成为会场热点。
但即便如此,率团出席会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王冠中后来还是坦承,日方的含沙射影和美方的霸道指责“出乎意料”。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应邀在5月30日晚宴发表主题演讲。他从谈论国际法开始,含沙射影地指中国“不遵守国际法的行为应该强烈谴责”。在问答环节,安倍强调,钓鱼岛是日本的领土,没有争议。一些现场听众表示,安倍把这次演讲的机会变成了一场精心安排的“表演”。他显然也是有备而来,负责演讲部分的同声传译译员以抑扬顿挫但低沉的声音翻译,但从流畅程度来看显然是在念准备好的英文稿件。据了解,这名译员是安倍从日本带来的。演讲结束之后,现场的一些日本听众则负责带动现场鼓掌,制造气氛。
哈格尔的演讲在次日上午独占开场的第一场。他公开点名指责中国在周边领土和海洋争端中“以强力改变现状”,称美国会加强与盟友的合作来平衡中国的影响。
中方代表团团长王冠中在会议第二天通过一场新闻吹风会以严厉的措辞回应了安倍和哈格尔的指责。第三天,王冠中在大会发表演讲,介绍中国的亚洲安全观。说到中途,他话锋一转,坦承与其他许多发言嘉宾一样有预备的演讲稿,但面对美日一唱一和的“挑衅”,必须脱稿做出“最低限度的回应”。
中方代表的“回击”
面对“挑衅”,中方代表们在会场踊跃提问引起关注。研究中美关系的学者姚云竹少将在哈格尔演讲后连续发问提出质疑,质疑日本对钓鱼岛的“国有化”是否是哈格尔所谓的“单边行动”;质疑美国多次声称在领土争端问题上不站边,却多次表示《美日安保条约》适用于钓鱼岛。对于中国代表的表现,国际战略研究所中东分所国际地缘经济和战略研究主任桑贾亚·巴鲁说:“中国代表参会可以解释中国的政策,解答疑问,中国代表团也越来越多地提出问题,与其他各方代表交流沟通,解释中国的政策立场。”
应邀出席会议的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傅莹在5月30日参加了一场关于开放海域维护和管理的讨论,同场的也包括日本副外相杉山晋辅,他自称“谦卑的国际法学生”,以阴阳怪气的语调提出三个“假想的岛屿争端案件”。傅莹以不急不缓的语调回复了对方抛出的问题。她说:“谢谢你给我们上了一堂很法律专业主义的课。我不是国际法的专业人员,一般来说很难跟一个法学教授争论。……我有点惊讶你们用了如此之多‘国际法’这个词,有时候听起来好像国际法是你们家的一样。”她的这一回应引起会场一阵哄笑。她也建议,安倍晋三不如先做个好样子,下令禁止日本打着科研的旗号捕鲸,因为这也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和平利用海洋的精神。
新加坡外交部巡回大使许通美在这一场讨论中作为听众也对一些问题进行点评。他说,对于杉山晋辅的“假设性案件”不予回应,因为好的法官都知道假设的案件不应回答。不过,他还是有一些看法分享,“日本不承认钓鱼岛有争议并不符合现实,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钓鱼岛有争议,日本何不提出可以交予国际仲裁?这样还可以占据道德制高点”。
遭受质疑的议程
南洋理工大学副教授李明江认为,2011年香格里拉对话会的气氛比较紧张,之后两年相对缓和,今年则再度紧张,这也是地区安全现实的真实反映。因为在对话会之前,南海和东海都有一些纷纷扰扰的事件。
香格里拉对话会的议程安排也受到一些质疑。它由总部设在伦敦的智囊机构——国际战略研究所主办,是一个防务部门、军队和专家学者交流的平台,这一由西方智库倡导的论坛一直被外界认为有“围堵中国”的意味,尤其在美国积极实施战略重心向亚洲转移的策略以来,美国及其盟国每年都会借助香格里拉对话会的平台搞些搅局的动作。中国代表团今年参会的重点就在于宣介习近平主席近期在亚信峰会上提出的亚洲安全观,同时倾听和了解地区国家关注,但也不得不回应日美双方的挑衅。
在场的媒体和学者对议程设置也很关注。《海峡时报》援引澳大利亚拉特罗贝大学教授尼克·比斯利的话说:“对于中国这样的国家,显然给出的选项不能只是接受或拒绝现有安全架构这样非黑即白的二选一,但至少目前还没看到一些国家有愿意调整的迹象。”
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亚洲与全球化研究所所长黄靖说,面对周边外交纷争,中国要有足够的定力,周边外交看起来很乱,却并不意味着中国的外交政策真就出了问题。美国的策略就是在中国的后院制造麻烦,但美国的战略转移由于国内政治等因素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挺过这一段,压力就会减轻。中国应坚持和平发展的战略,以合作发展促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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