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10日晚,瑞安塘下陈宅村广场西路1号“吉祥珠宝”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女店主张某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
“12·10”抢劫杀人案嫌犯正面照片公布后,让发生在2010年的瑞安“榔头案”再次进入众人视线。
两起惊天大案,均指向了同一人。
“怕自己太瘦小吃亏。”昨天,温州中院开庭审理彭国平抢劫杀人一案时,他在法庭上不紧不慢地说,曾想买枪用于抢劫。
实际上,整个庭审对期待严惩彭国平的受害人及家属而言,是在旧伤口上掀开一个新的伤疤。彭国平尚未带入法庭,遇害人张某的母亲已失声痛哭。被害人家属悲怆的哭声,以至于庭审结束许久,也没有消停。
法庭上, 张某的丈夫宣读刑事附带民事诉状,一边念一边哽咽,念上几句,就无法继续,最后还是由审判长帮他归纳。
“榔头案”受害人和张某家属共索赔171万余元。
“应该赔,但没钱赔。” 彭国平的回答,又给受害人及家属伤口上添了一把盐。
事前:踩点四五次
彭国平,36岁,江西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他,庭审时,时不时搓一下手指。他说,事情都是属实的。
彭国平所说的事情,包括了去年12月10日晚,发生在瑞安“吉祥珠宝”内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作案前,他准备了匕首——被发现后威胁别人用于脱身;胶布——打算封被害人的嘴巴;石灰——准备逃跑时撒向对方眼睛;绳子——用于捆绑对方。
实际上,彭国平的“准备”并非仅限于上述工具。
他在庭上称,因赌博欠了很多钱才想去抢劫。事先踩点过四五次,张某店内均只有她一人,于是记住了她关门的顺序和打烊的时间。
逃跑:怕别人认出假装撒尿
彭国平在庭上描述了作案过程:
“我乘被害人关门时偷偷溜进去,她后来发现了我,愣在那里,我也在愣在那里,大概僵持了半分钟,她开始叫,我便冲去捅了她。但不记得捅了她几刀,一直到她不能反抗为止。然后我在店里找到钥匙,打开玻璃柜,取走了珠宝首饰。”
至于为什么没有取走全部金饰,他则回答:“怕时间耽搁太久,不好脱身。”
庭上,彭国平还交代了自己逃跑的细节。他称自己背着包从小巷子走,遇到一个妇女跟他并排走。怕对方认出来,他就假装撒尿,对方还叫了他一下,彭国平觉得对方应该是让他不要随地撒尿。逃跑中,被害人手机响起。一开始找不到手机,后来找到了,他就把它扔掉了。
他曾经回去看现场,当时发现法医已经在现场了。离开温州后,彭国平称自己去了老家,把部分首饰藏在茅坑里,然后去广东了,但不敢卖掉。
前科:因好赌输钱曾抢劫盗窃
彭国平落网后,2010年轰动一时的在瑞安一银行抢走65万元的“榔头案”也得以告破。
2010年3月30日,彭国平在瑞安市虹桥南路中国银行附近预谋抢劫。17时许,他见被害人蒋某一人在中国银行自助大厅ATM机上取款,便进入自助大厅假装取款,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榔头敲击蒋某的头部,并抢走其挎包,包内有大量的人民币以及外币。
他称因为个子矮小,怕抢劫不成功,就想买一把枪用于抢劫。为此,他曾询问过一个朋友,买枪一事没了下文,但对方答应跟他一起去瑞安抢劫。早在1997年就来瑞安的彭国平注意到瑞安有很多“外币黄牛”,包里有很多钱,非常好抢。两个人行动太显眼,最后又分开行动。
“我得手后,马上打电话给对方,对方过来接应,成功得以脱身,我还分了些钱给对方。”对于抢到的钱,彭国平说,他从小好赌,有钱后天天到江西山上赌场赌博。
“很快,钱就赌没了。” 彭国平说,他之后到金华待了两年时间。
2013年,彭国平重新回到瑞安。
除此之外,彭国平还有两起案底。
2010年3月4日,彭国平尾随倪某至她位于瑞安市锦湖街道的出租房,待倪某开门后,用榔头敲击她的头部,抢走家中挎包。事后,倪某配合警方调查时称,包内有欧元。对此,彭国平昨天否认,他“嘘”了一声,显得颇为不快地说,别听她瞎说,包内就只有一部手机,还有一些账本,手机后来就卖了40元。
彭国平还涉嫌一起盗窃案。2013年9月17日,彭国平经过瑞安市塘下镇赵宅村时,见一辆大众朗逸轿车的后门未关紧,便窃取了车内的包,包内是一台价值5568元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卖了2000多元。
赔偿:171万该赔但身无分文
法庭上,被害的珠宝女店主家属提出了附带民事赔偿89余万元,“榔头案”的被害人蒋某提出了附带民事赔偿82万余元。
法官问:“你对数额有没有意见。”彭国平回复说没有意见,也称该赔,但他表示自己没有财产,老家房子在哥哥名下,两任妻子一个离婚,一个跑了。
虽然法院并未当庭宣判,但彭国平似乎很清楚所犯下的罪行,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在最后陈述阶段,彭国平转过身,朝死者丈夫所坐的位置鞠了一个躬。“我要向受害人说声对不起。”他顿了顿说,同时也想给自己孩子积点德,打算被执行死刑后,将自己的器官捐献。
彭国平还提出,要见自己家人一面。
律师: 希望刑事受害人救助机制 进一步完善
“没钱赔”,很多刑事案件中,都会出现类似彭国平这样的回答。
那么,彭国平既然愿意捐献器官,能否通过其捐献器官获得的物质回报,来赔偿受害人这方呢?
浙江高策律师事务所律师金炳聪认为,我国是不允许任何形式的买卖器官行为的,当然死刑犯如果自愿捐献器官完全是法律允许的,但捐献后是进入医疗系统进行下统一调配的,不能直接给谁使用,要按一定的规则分配,而且医疗机构是不能收取器官费用,只能收取相应的手术及器官保存运送费用。因此虽然可以捐献,但想直接通过捐献而获得资金赔偿给受害人家属,在程序上是不可行的。
金炳聪指出,按照规定,目前政法部门办理的刑事案件中,因案件未破或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缺乏经济赔偿能力,致受害人或受其赡养、扶养的直系亲属遭受基本生活困难,其他社会救助措施又难以落实,确需救助的,可向办案单位申请。
“但这毕竟是杯水车薪,即使申请成功,获得的金额也十分有限。”金炳聪说。
商报记者 戚祥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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