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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哑人罗长方在失联数月后与家人重聚。图片由家属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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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讯 56岁的湖南娄底聋哑人罗长方，在独自离家失联后，现身怀化一家砖厂做工，并被曝屡遭毒打，后被人寻机救出，经媒体报道后辗转被亲人找到。离家四个月，昨日罗长方终于踏上归家路。有媒体报道称，针对湖南怀化的这起疑似黑砖厂事件，日前湖南警方已对涉事砖厂及相关人员展开调查。
失联两月后现身砖厂
罗长方是湖南娄底双峰县石牛乡人。罗长方的妹妹罗炳阳告诉南都记者，5月10日，此前从未离家的罗长方独自坐公交走亲戚，因不识字坐错车失踪，继而失联。
罗的大儿子罗延棉事后得知，7月20日左右，罗长方被包工头杨某带到湖南怀化辰溪县唐家仁页岩机制砖厂，负责装车工作。不久，罗长方遇到了贵人—同在砖厂的另一个四川包工头何升平。
何升平说，6月20日他与辰溪县唐家仁页岩机制砖厂老板唐某签订合同，承包砖厂的生产线工作。7月1日，何升平和妻子黄丹带着十余名四川籍工人来到砖厂，负责晚10点到次日早7点的夜班。这天他们认识了砖厂的一名来自贵州遵义的杨姓工头。“小杨带领六七名工人负责砖头的装车工作，上白班，与我们的工作时间正好错开。”
在随后的工作期间，何升平夫妇偶尔会听到砖厂其他工人对杨某所带工人的议论，“他们说这批人脑袋有问题，不是正常人”。何升平也察觉到，这批30到50岁左右的工人，干活很卖力，但目光呆滞，有智障倾向。但由于各司其职，双方并没有干涉。
何升平说，大约过了20天，杨某带来一名新工人，“说是他的亲戚，每月结一次工资。”这个人就是聋哑人罗长方，除了目光呆滞，何升平夫妇也没察觉到异常—直到8月14日的夜晚。
好心包工头出手助人
黄丹告诉南都记者，8月14日晚约8点，聋哑人罗长方一边痛苦嗷叫一边用手势向其求救，希望离开砖厂。“当时他把身上的伤痕给我们看，脚背肿得很大，不停地用手势比画着自己被打了。”
一番思想斗争后，何升平夫妇把罗长方藏在车后面，用行李盖住。这期间，包工头杨某收工后发现少了一名工人，遂向何询问，还在安置房和车内都进行了检查。“好险，幸亏没被发现。”何升平说，杨某没有找到人，又骑着摩托车带人去砖厂其他地方继续寻找。
何升平回忆说，直到车行驶至怀化县城，才敢将罗长方安置在座位上。他告诉南都记者，他原本计划向公安局报案，但担心罗长方最终又会被送回砖厂，决定先把他带回宜宾老家，然后帮他找到家人。
何升平说，事后他从罗长方那了解到，包工头杨某对这批工人并不好。“除了吃饭的20分钟以外没有休息时间，伙食条件也很差，晚上会把他们休息的屋子用木棍拴住，不让工人出来，他们上厕所都在里面用缸子解决。”
厂方回应称不知情
昨日下午，在回家路上，谈到罗长方在疑似“黑砖厂”的遭遇，罗炳阳说，“哥哥的状态相比之前差了很多，身体上多处经常疼痛，此前去医院检查，胸骨有骨裂症状。”
罗长方家属称目前已报案，希望警方能尽快调查出真相。昨日下午，南都记者联系到湖南怀化公安局罗姓负责人，他称正在开会调查此事，不方便透露具体细节和最新进展。
涉事砖厂老板唐某就黑砖厂质疑回应南都记者称，该厂有一个来自贵州的包工头何军。去年年后，何军聘任了杨某，杨带来几个工人，其中有五六个智障人。据唐某回忆，当时杨某说这些智障人都是他们本村人，被家人托杨某带出来打工，过年回家每人给7000元的劳务费。“我看这些工人干活虽然慢，但还可以，就没有追究，而且我也并不直接管理人事，所以也没有做登记。”
就“聋哑工人遭毒打”一说，唐佳刚表示，此前他并不相信，直到接到警方调查才颇为震惊。唐某表示，晚上他不住在砖厂，所以对是否存在毒打工人并不知情，也没有人向他反映过情况。“如果有，也是杨某的个人行为。”
南都记者数次拨打杨某的电话试图求证，但对方始终关机。
据《成都商报》报道，经公安部打拐办主任陈士渠关注，湖南警方已对涉事的砖厂及相关人员展开调查。陈士渠表示，“如果涉嫌强迫劳动，或者‘黑砖窑’，公安机关肯定要把它打掉。”
昨晚，砖厂老板唐佳刚表示正在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如果真的有黑势力存在，我们砖厂会非常重视，全力协助警方。”
实习生 邹雨茉 南都记者 吴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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