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在跟记者讲述日本发行的国债,并给记者分析了日军侵华的意图。
燕赵都市报记者徐常建 记者索静
陈林,涿州上胡良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68岁的他用20余年的时间,到过12个省份,搜集日军本国制造的侵华罪证,货币、画报、债券等400多份,并到各地进行全展览演讲,现在他已被人们所熟知。他究竟为何收藏,有没有遭过别人质疑,又有何打算,燕赵都市报 冀中版记者三问陈林为您解答这位农民老汉的个人“抗战”史。
【记者三问】
记者:您究竟为何开始收藏?
陈林答:我1946年出生于上胡良村一个农民家庭,1965年入党,1966年开始担任村支书,为了名和利,对不起自己这个党员的身份。
我开始收藏是1984年春天,到涿州市里去购买制衣的原料,在逛到涿州邮局门口时,看到一个旧书摊儿上的一张旧纸币,面额一元,是民国时期“中日联合准备银行”和“日本合作银行”共同发行的一种货币。当时自己很好奇“这到底是干嘛用的钱呢?”
将纸币带回家后,让父亲看了看,他说这是“日本联合票”,是侵华日军勾结汉奸发行的欺压我们中国人的钱币。听了父亲的回答,当时自己就特别气愤。
1995年是中国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我在一次看电视时得知现在日军侵华的罪证越来越少了,才开始注意收藏日军侵华的罪证,尤其是经济侵略的证据。
到现在我收藏了400余件,每一个都有一定的价值,如果我真的为了名和利,又何苦现在每年4月后还回到自己在村里的破旧老家住呢?
记者:听说你曾经负债,为何还要坚持收藏?
陈林答:经济问题是我必须去面对的,1983年,自己开始经营一家北方服装厂,当时厂子很火,攒下了一些钱,但是2000年,没有听妻子的劝说,继续经营赔了钱。
至于收藏,早些年的时候用去的钱并不多,但是从2000年以后,收藏越来越难,中日关系越紧张,藏品就越难找也越贵。但是自己已经停止不下来了,我知道自己是个普通的农民,也有人说我应该量力而行,但是开始了,并且在搜集的过程中,看到越多的日军侵华罪证就越加气愤,坚持下去的决心就约坚定,就开始借钱,东凑西借也就将收藏继续了下来。
我坚持收藏到现在,我知道自己的东西不一定是最权威的,规模也肯定不是最大的,但是自己就是停不下来了,我也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将这个开始的,自己自认为对得起党员身份的事好好做下去而已。
10月17日,日本开始进行为期三天的靖国神社秋季例行大祭,10月21日,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公开否认慰安妇问题,我们中国人怎么能不愤慨,这就是我宁肯借钱也要坚持收藏罪证的原始驱动。
记者:年龄越来越大,跑不动了有什么打算?
陈林答:目前我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下一步我打算开始着手整理收藏日军对中国进行经济掠夺的证据,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但是现在收藏日军罪证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习惯,再说,自己现在又不用工作,趁着能动,多做点自己想做的也好。
等自己真的走不动了,再考虑将搜集的日军经济侵略的证据进行整理,到时候争取出版继《日军侵华罪行最新图鉴》后的第二本书,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将这些罪证传播出去。
【收藏花絮】
最珍贵的收藏
陈林收藏了诸多罪证,他最难忘的也最珍惜的当属全套的《支那事变画报》和《支那事变国债》。
1986年,陈林到大连推销防寒服,跟往常一样他是必须要到当地的旧书摊儿转一转的。那一次他没有落空,一本泛黄的《支那事变画报第六辑》引起了他的注意,陈林打开一看,全是日文,但是他清晰看到了“保定”和“涿州”的字样,便毫不犹豫地买了回来。
回来之后,陈林找懂日文的朋友帮忙翻译,才知道其讲述的是日军侵占保定时的报道。其中有日军浩浩荡荡侵占保定时的图片,并配有“保定城攻破皇军万岁”、“皇军勇跃保定江入城”等文字,大慈阁周围战火硝烟弥漫,日军烧杀淫掠的场景仿佛重现,实在让人愤然痛心。
另一份珍贵收藏就属其用十几年还未收齐的《支那事变国债》,1927年日本开始发行国债,在1937年1月至6月期间,就发行了1.2亿国债,让本国人购买。陈林说:“1937年7月7日,他们就发动了卢沟桥事变,从他们发行的国债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蓄谋了,他们发动的战争,他们的国民也遭了秧,他们自己知道吗?”
最难的一次收藏
陈林20余年的收藏之路并非一帆风顺,2006年,爱人刘淑兰由于心脏病离开了他。说到妻子,他哽咽了:“我真得很感谢我的妻子,这么多年收藏,花了十几万,老伴从来没有反对过我,2000年生意赔钱了,但是妻子还是把自己的私房钱掏出来支持我收藏。”
妻子离开了,生意也惨淡经营,但是陈林不想错过北京报国寺每年的书画钱币交易会,陈林开始向朋友们借钱,一家一家地凑到了将近8千元继续了他的收藏。那一年是他最难忘的,不仅是因为经济上的拮据,更因为爱人的离开,从那年开始他收藏的东西回家只有自己一个人欣赏,到外面办展览也是自己一个人。
最难忘的一次演讲
2005年开始,陈林开始到全国进行展览和爱国演讲,但是说到最难忘的一次当属在中国政法大学。
2012年,陈林受邀到中国政法大学进行侵华日军史料展,那一次规模很大,开展览时,师生进行了升旗仪式,在展览中,有很多领导和各大媒体参加,陈林依然像以前一样进行现场解说,但是在政法礼堂进行演讲时,他紧张了。
1200多人的礼堂座无虚席,演讲完毕后,要进行现场提问,这在他的展览演讲历史中还是第一次。面对满庭的高材生,陈林紧张了。“我只是一个老农民,面对那么多高才生的提问,生怕自己会说错。”但最终陈林没有让学生们失望,给了他们满意的回答。
最后,礼堂中间的一个女生提了一个问题,陈林至今难忘:“老师,您对日军侵华史这么了解,还给我们办展览,请问您是哪所大学毕业的。”陈林风趣地回答道:“我是从农村大学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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