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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曹增利正在给孩子们上课。 学校供图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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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曹增利和留守儿童在一起。 学校供图 摄
中新网石家庄12月9日电 (记者 艾广德)“我为今天的活动准备了好几天，但现在站在台上，我大脑一片空白，请大家原谅我的语无伦次，我代表孩子们感谢大家。”近日，在一场捐助留守儿童的慈善晚宴上，来自河北省赞皇县阳光小学的校长曹增利，用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表达他的感恩，这一刻他哽咽了，眼角微润。
记者初识曹增利是在不久前一次捐助留守儿童的活动中。当志愿者的捐助车队来到赞皇县阳光小学时，曹增利已经等在学校门口。中等身材微胖的曹增利，给记者的第一印象非常朴实。交谈中，曹增利的一句话却让记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建这个留守儿童学校了。”说这话时，曹增利脸上透着无奈，“现在学校还有35万的外债，家里的房子也抵押出去了，我是靠"化缘"和许多好心人的帮助才支撑到现在。”
留守儿童的阳光家园
位于赞皇县许亭村的阳光小学建于2013年，是一所全封闭式的寄宿制学校，目前学校共有113名学生，其中留守儿童80人，有两个孩子是孤儿，这些孩子都来自学校周围的大山深处。在这113名学生中，有9人由学校提供免费食宿和教育。
12岁的刘馨是一个非常文静的女孩。2013年，刘馨的父亲在一场交通事故中离世。为了养活两位老人和四个孩子，刘馨的妈妈不得不外出打工，照顾爷爷奶奶和三个弟弟妹妹的重担，落在了年幼的刘馨肩上。
知道刘馨的故事后，曹增利把刘馨接到学校，并免除了刘馨所有费用。现在的刘馨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爷爷奶奶和弟弟妹妹，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过年，因为那时候妈妈就会回家了。
今年5岁的小有志是赞皇县龙门乡坛山村人，有志的父亲已经去世，妈妈因患有严重的精神病而走失。有志平时在学校上课，星期天的时候就住到曹增利家里。记者发现小有志在学校里非常活泼，一点都不拘束，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曹增利告诉记者，学校里每一个留守儿童身上，都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
在阳光小学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记者留意到每个孩子都非常懂礼貌。曹增利说这得益于学校开展的国学教育。“留守儿童都面临着家庭教育缺失的问题，为了弥补这个缺陷，学校以《弟子规》为基础开展了国学教育。”曹增利说，学校还经常把一些孩子的爷爷奶奶请进学校，让他们和孩子多交流，目前学校正在想办法开通网络，到时候孩子们就可以和外出打工的爸爸妈妈进行视频通话了。
下课了，孩子们来到操场上跳绳、踢球、做游戏，脸上洋溢着快乐。
代课老师的大山教育梦
1975年出生的曹增利是赞皇县许亭乡许亭村人。许亭乡被称为“宰相之乡”，在唐朝时一共出过六位宰相，被称为“唐相故里”，一代名相李德裕就是许亭人。清道光皇帝的老师杜南棠也是许亭人，至今村中尚有“翰林宅”。
虽处人杰地灵之乡，但曹增利的求学之路却颇为坎坷。1990年中考时，曹增利的父亲身患重病，为了给父亲看病，家里的东西变卖一空。17岁的曹增利无奈辍学，到一家砖厂打工，打工期间他借来同学的课本，自学完了高中课程。
1994年赞皇县公开招聘代课教师，曹增利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从那时起，他就大山里开始了自己的代课教师生涯。曹增利说直到现在，他的身份仍然是代课教师。
“从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把自己的青春献给教坛，甘当孩子王，我要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的山里娃走出大山，不让孩子们再重复我的路。”此后的5年时间里，曹增利先后在赞皇县四道岩小学、倒马小学代课，每个月的工资只有60元钱。
2000年以后，赞皇县的民办教育开始蓬勃发展，曹增利来到县城的一家民办学校任教。“2008年我开始关注留守儿童。”曹增利说，因为家庭的原因，留守儿童比较易怒，性格有时候暴躁，相比其他孩子，留守儿童需要更多的关爱。
2012年，在赞皇县计生局的帮助下，曹增利在自己任教的赞皇县凯星小学，建成了石家庄市的第一所农村留守儿童家园。虽然建起了留守儿童家园，但是曹增利发现，凯星小学位于赞皇县东南部，而赞皇县的留守儿童大多集中在西部山区，仅靠凯星小学很难解决西部山区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在大山里建一所留守儿童学校，曹增利头脑里渐渐有了这样一个梦想。
学校渴望政策的阳光
2013年，在当地企业家穆彦宁的帮助下，曹增利的阳光小学在许亭村建成。“我之所以把学校命名为阳光小学，是想让学校成为山区里的一轮太阳，给更多的家庭和孩子带去光明和温暖，让留守儿童和孤苦儿童的心态能够阳光起来。”然而，让曹增利没有想到的是，阳光小学建成后困难远比想象中大得多。
由于建校时预算超支，阳光小学在2013年9月开学前就遇到了困难。“我们建校的预算是140万，建好学校实际花费了200多万，因此没有钱购买教学设备，快开学了，学校还没有桌椅板凳。”曹增利说，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时期。
为了能够顺利开学，曹增利几乎跑遍了石家庄所有的公立学校。“名义上是举办国学讲座，实际上是寻求帮助。”曹增利说他因此也得了一个“化缘校长”的称号。经过一个多月的奔波，曹增利“化”来了一批公立学校淘汰下来的教学用具和设备，阳光小学2013年9月1日如期开学。
阳光小学走入正轨以后，曹增利开始觉得自己当初办学的行为有些冲动。阳光小学实行全封闭式的寄宿制教育，为了减轻留守儿童家庭的负担，学校每个学期对每名学生只收800元学费，200元生活费。目前学校共有在校生113名，其中9人由学校提供免费食宿和教育。
“我们现在一年的收入大概有35万，这些钱刚够老师的工资、水电费和办公支出，生活费这一块还没有着落。”曹增利说，为了解决吃饭的问题，学校的老师自己开垦了2亩多地自己种菜。曹增利自己一个人干着三个人的工作，教着五六门课程，尽管这样学校依然入不敷出。
“前不久学校买了过冬的煤，老师的工资就开不出来了。”曹增利说，为了解决困难，他只有到处“化缘”。幸运的是在学校困难的时候，社会各界都伸出了援手，在赞皇县妇联主席赵莉的呼吁下，爱心企业为学校安装了热水工程和多媒体教室，石家庄的一些爱心人士为学校送来了米面油等生活用品。
“好心人的捐助只能解决一时的困难，作为一所留守儿童学校，我们也需要阳光，尤其是政策的阳光，我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希望政府有关部门多给予我们一些扶持与帮助。”按照曹增利的测算，学校的招生规模达到130人的时，收支就能基本平衡，目前学校处在最困难的时期。
作者：艾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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