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仆人忆李光耀：“老爷”让下人想吃啥就买啥

欧阳焕燕与李光耀家主仆感情很好，之前收到李家寄来的许多照片。南都记者 郑俊彬 摄

　　“老爷”在家中毫无架子，对待下人都很客气；以前李显龙、李伟玲几个上小学，都不许家中工人接送，不让工人迁就子女。— 欧阳焕燕

　　南都讯 记者吴曦 网络上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逝世的消息早已铺天盖地，欧阳焕燕所在的顺德均安镇仓门西溪坊仍然平静如昔。如果不是媒体知道消息后联络她，快98岁的欧阳焕燕并不知道她曾侍奉40年的李家“老爷”已经离世。

　　照顾李光耀三子女的成长

　　昨日下午2点半，欧阳焕燕和侄子合住的屋子外黑犬狂吠，皆因大批记者闻讯而来。大厅内，欧阳焕燕正靠在躺椅上休息，一头白发被发箍齐齐梳在脑后，一身灰蓝唐装。南都记者3年多前曾采访过她，与那时相比，昨日的她憔悴了不少。

　　父亲早逝，欧阳焕燕14岁就和姐姐欧阳焕容、欧阳焕崧离开均安仓门下南洋并“梳起不嫁”成为自梳女，俗称“妈姐”。她到新加坡的第一任“事头”是爱国华侨陈嘉庚，战火蔓延至新加坡时，欧阳焕燕和姐姐到了陈嘉庚隔壁的李家当工人，这李家正是李光耀旧居。当时李光耀仍在英国念书，在欧阳焕燕打工一年多后才回来。

　　昨日上午李光耀逝世消息传出后，多家媒体马上联系均安镇政府寻找欧阳焕燕，其侄子欧阳启齐知道消息后，转告欧阳焕燕。“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镇政府联系我，我说给姑太(欧阳焕燕)听，我们都说不知消息是真是假。”直到中午回到家打开电视，他才确认。

　　得悉“老事头”的消息，欧阳焕燕说心情肯定不太舒服，“希望大少、二少身体健康，不要太伤心。”她口中的大少、二少，正是李光耀儿子李显龙、李显扬。在李家工作40年，她不仅见证了李光耀从律师到新加坡总理的历程，也照顾了李光耀三子女的成长。

　　去年李显龙曾托人送燕窝

　　当时，李家10多个工人分工不同，如近身、煮饭、凑仔，还有一些就做花园、搞卫生的。工人一般从清早开始就煲开水、做早餐、搞卫生、送孩子上学、带小孩、做饭、洗碗拖地，晚上还要等主人睡下才能关门闭户，上床就寝。在李家子女出生前，欧阳焕燕主要负责买菜洗衣，“后来我负责凑仔，二姐负责煮饭。”

　　她回忆，在称呼上，一般就叫李光耀做老爷，还有头家，太太就叫头家娘，像李伟玲等小孩，就叫他们娃娃，或者是洋丫(音)。李家三兄妹中，欧阳焕燕和三女儿李伟玲最为亲近，而现任新加坡总理李显龙，从蹒跚学步到去英国留学的这段时间里，也是欧阳焕燕一直负责照料。

　　欧阳焕燕说当时也不觉得辛苦，而且收入也不错，每个月有五六元的新币。“以前3分钱就可以买一斤猪肉，2分钱就有一大碗云吞面，一人一个月只需3元新币。”余下的钱，她都存着，逢年过节就寄回家里。

　　1986年，欧阳焕燕回到均安之后一直没回去新加坡，尽管如此，李家三兄妹对老人仍然颇为惦念。2005年已是新加坡国立脑神经医学院院长的李伟玲就曾经托人送来全家福和旧照片，后面写着“您是我们成长岁月中美好的记忆，我乘此良机，向您说一声‘谢谢’！”

　　到去年7月，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又委托新加坡驻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专门送了一盒燕窝给欧阳焕燕。欧阳启齐还记得，当时来的工作人员都说李显龙对姑太很挂念，还一定要拍一张照片回去交差。

　　欧阳焕燕比李光耀大不了多少，她说“老爷”在家中毫无架子，对待她们这些下人都很客气，她记得以前李光耀从政后常常开会，有时晚上要9点多才吃饭，于是就吩咐工人们6点先吃，不用拘束，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不过，她曾经和侄子回忆，李光耀虽然对外宽松，但对子女管教甚严，“姑太说，以前李显龙、李伟玲几个上小学，都不许家中工人接送，不让工人迁就子女。”欧阳焕燕昨日连连合十说着“对不起。”原因自己年岁渐高，视力、听力都不比从前，希望不要再采访，也因为这样，和李家的联系最近也渐少。

　　欧阳启齐说，老人身体还是比较健康，说起话来还很响亮，但毕竟已经快98岁高龄，有时精神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