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楼贷款反贴息？ 丹麦陷“楼疯”

　　欧洲央行买债量宽，欧元急贬。为保出口竞争力兼防通缩，身处区外的欧洲国家争相减息，以阻本国货币升值。如此这般，我们进入了负利率年代。

　　今时今日，在香港，存钱入银行做港元一年定期，有1厘息已偷笑。时势不同，存户固不可拿十年前跟今天比，放眼世界，不用“倒贴”已属万幸。这个年头，负存款利率已不是什么新闻，但贷款利率亦低于零，金融“转数”慢一点，能不高呼：“这是什么世界？”

　　Eva与Ida

　　所谓负贷款利率，就是银行放出资金非但无息收，还得反过来向借款人付息。杀头生意有人做，蚀本买卖无人干，银行自有办法透过种种收费立于不败；加上存款利率也处于负数，只要存息较贷息负得更深，息差便能维持正数。然而，大家不妨想想，买楼、做生意向银行借钱，供款非但不用付息，银行还会提供现金回赠以表“心意”。这样的事，十年前听来恍如天方夜谭，但此时此刻已成为一些欧洲国家的常态。

　　数负息之“普遍”，首推丹麦。老毕近日看到不少涉及该国的“趣闻”，尽跟息口有关。话说，当地一位叫Eva的性治疗师，为添置设备借入了一笔小额企贷，年息为-0.0172 厘。由于是负利率，银行不仅无息收，每月还得变相向Eva支付相当于1美元的利息。在钟摆的另一端，同胞Ida 便没有那么幸运。她最近收到银行通知，若想继续使用资金“托管”服务，得为此支付相当于存款0.5%的年费。

　　Eva并非唯一受惠于负贷息的丹麦借款人，讯息发放者对她青眼有加，看中的显然是其性治疗师身份。无论如何，丹麦已成为负息在现实世界中如何运作的活教材。我们为“砖”而狂，丹麦楼市对负利率有何反应，不少读者想必深感兴趣。数天前，《华尔街日报》便提到，在该国首都哥本哈根，以往要好几个月才售出的二手公寓，如今数天甚至数小时便能找到买主。

　　九七狂潮降临丹麦？

　　据当地物业代理所言，部分准买家连楼也未看过便签约；为确保不被别人“横刀夺爱”，主动提价促成交易的例子比比皆是。此情此景，会不会勾起大家对香港九七楼市狂潮的回忆？

　　丹麦基准利率负0.75 厘，银行按揭息率低至负0.4厘，香港楼按降息如火如荼时亦拍马难追。负按息形同每月供楼有现金回赠，丹麦楼市焉能不热起来？根据该国按揭银行协会的数字，今年1、2月批出的新造按揭平均多达5.5 万宗，较去年月均2.2 万宗翻了不止一番。

　　与2006年高峰相比，丹麦楼价仍低约一成。然而，负利率加上置业人士热情如火，该国楼价近月急升，去年第四季同比涨了8.2%；在哥本哈根部分地区，楼价按年升幅更达30%！

　　借钱做生意有银行“倒贴”利息，买楼可享银行“现金回赠”，存款则要交“托管费”？ 这些往昔闻所未闻的金融现象，大家认为能维持多久？我不知道答案，因为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

　　从存户的角度出发，哪家银行利率较高而又不失稳妥，资金理应往哪里流。以德意志银行为例，德国一年定存利率仅0.1厘，在意大利开户却高达0.75厘。按理说，欧元区多国一体，且所有政府皆向10万欧元以下存款提供百分百担保，存户从德转意该无后顾之忧，何以不善待自己，为存款寻求更高的回报？

　　理论上，若有足够的德国存户这样做，德银在意大利和德国的存款基础势必此消彼长，简单的供求关系已足让两国息差缩窄甚至消失。从德、意利率仍有显著差别可见，存户并没有择高（息）而投的意欲。

　　再说，今天什么都可在网上进行，银行服务自不例外。欧洲国民倘有跨境存款的想法，根本毋须亲赴银行，只要身份得到确认，一切都能在虚拟世界完成。以柏林为基地的网上银行SavingGlobal，非但容许德国客户在欧洲任何地方设立户口，开多少且悉随尊便。与德银在意大利提供的一年定存息率0.75 厘相比，SavingGlobal划算得多，意国一年定存高达1.6厘；葡萄牙更吸引，达到2厘。

　　在人人投诉息低的今天， 大家也许以为，SavingGlobal 必定生意兴隆。它的对手我不知，但以其不足二万的客户基础，抢走传统银行生意从何说起？

　　照情形看，金融海啸和欧债危机改变了许多人的心态，过去是人家给你4厘息，为何要取3厘？今天得反过来问，人家给你半厘息，干吗要选两厘？当此时势，只怕谁也看不懂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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