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画”被警方扣押26年未归还 索赔数千万元

为扣押物品收条,2和4分别是水墨画一幅,并注明李苦禅、吴昌硕。

为发还物品清单，5项明细里并无上述两幅画。 受访者律师供图

　　南都讯　26年前携带画作南下广东，结果被珠海警方以涉嫌走私文物扣押，但事后因警方认为其携带画作系赝品，并将其释放。不过，当事人孙先生近日坚称其画作是真迹，并称警方当时认定画作属赝品，既未出示相关证明文件，同时至今未归还。而记者昨日从警方获悉，画作当年曾送至广州鉴定，但现今未能找到，并表示愿依法协商解决问题。目前，双方纠纷仍在解决当中。

　　两幅画作被扣26年

　　本月27日，有媒体报道称，北京孙先生自称曾拥有两位国画大家吴昌硕的《梅花》以及李苦禅的《鹰》两幅作品，且都是家传得来的。但在1989年，其借出差机会携带两幅画作南下广东时，原想找人鉴定并估价，结果却被珠海警方以涉嫌走私文物扣押，后来查明其无犯罪事实发生，警方将其释放，但被警方扣押的画作，至今还没有归还。

　　如今，孙先生决定要回上述两幅画作，但在警方得到的消息是，原画作是赝品，目前已经丢失。不过，据孙先生委托代理人曹律师向南都记者表示，对于原画作是赝品，他们不能接受，因为当年警方虽认定画作属于赝品，但并未出示相关证明文件进行佐证。“我们认为这两幅作品是真迹，这是孙先生家传的。”曹律师称。

　　扣押画作至今未找到

　　对于孙先生及其代理律师的说法，昨日珠海市公安局拱北口岸分局向南都记者回应称，在孙先生因涉嫌走私文物而被扣押画作的后续处理事项，该局一直以来都没有回避，认真开展了各项调查核实工作，并积极与当事人沟通协商，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力求依法妥善处理。

　　据该分局相关负责人介绍，当年7月16日，该局(原为拱北公安分局)根据拱北海关的线索通报，将涉嫌走私文物的孙某龙(男，1958年生，北京人，自称某军区干部)查获并收容审查，依法扣押其随身携带的“两幅画”(即孙某龙所称吴昌硕、李苦禅水墨画各一幅)等物品。

　　之后，送至广州鉴定发现，上述画作为赝品。该负责人表示，正是因为画作为赝品，因此认定孙先生不构成犯罪，所以在当年7月19日依法对其解除了收容审查。由于送鉴定的画作在广州尚未回到珠海，因此当时没能及时发还。

　　事后办案人员曾经联系孙某龙退还画作，未果。由于人员变动、办公场所搬迁、当时涉案物品保管、交接不规范等历史原因，上述两幅画作至今没有找到。

　　曾协商赔偿但分歧较大

　　对于孙某龙的诉求，珠海警方称尤其是拱北口岸公安分局一直都积极查找、协商，推动问题解决。据警方称，2006年5月，根据《广东省公安机关信访工作细则》相关规定向孙某龙出具“此两幅画已丢失，现仍在查找中，相关赔偿事宜责成拱北口岸分局与你协商解决”的信访答复意见。拱北口岸公安分局曾多次与当事人电话沟通、面谈协商，力求妥善解决赔偿事宜。

　　因双方意见分歧较大，一直未达成一致意见，分局亦告知当事人可循法律途径解决。2007、2008年，孙某龙分别向珠海市香洲区人民法院、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均被驳回，2010年，孙某龙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再审，亦被驳回。之后，拱北口岸公安分局继续和孙某龙协商赔偿事宜，今年2月，当事人更提出数千万元的赔偿要求。

　　拱北口岸公安分局表示，将尽最大努力与孙某龙协商，尽快妥善解决此事。同时，也希望当事人理性提出合理要求，依法协商解决问题。

　　争议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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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押画作是真是假？

　　对于被扣押的两幅画作真假，双方说法不一。孙先生委托代理人曹律师坚称是真迹，并称这两幅画是孙先生家传。但被问及是否有证据佐证时，曹律师又向南都记者坦言，此前确实没有找人鉴定过，同时也未能留下有关上述画作的影像资料。

　　不过其称，孙先生持有的画作，一直在家里存放，在1989年前，没有公开对外展示，也未鉴定。上世纪八十年代刚改革开放，北方名画市场交易比较私人化，也没什么权威专家，而南方比较市场化，所以才拿来南方看看出价。“据孙先生称，这两幅画整张尺寸均为中国书画中长尺，也就是8尺，目前我们在市面上也没见过这两幅名画真迹流出，赝品也没见过。”曹律师称。

　　而珠海警方则表示，当年扣押画作后，确系送经广州进行鉴定，被确认为赝品。但目前警方暂时未对当时的鉴定流程作出详细说明。对此，曹律师表示，孙先生称当年警方给的回复并没有提过“鉴定”两字，只是说经调查为赝品。“警方也从未向我们出具过相关文物鉴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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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押物品为何会丢失？

　　据一位不愿具名的办案民警称，扣押物品丢失这种情况的确比较少见，因为一般情况下，扣押物品都是在固定的办案区域进行查扣，并会与嫌疑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封存统一保管。而如果扣押物品需要送检，则会用专车并安排两名或两名以上的民警送检，整个送检过程扣押物品是处于密封状态的，以防止中途掉包等情况发生，待送检结果出现后，再由民警取回结果。

　　不过，该民警也表示，由于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而当时执法过程还不太规范，难免会出现疏漏，具体在哪个环节出问题导致扣押物品丢失，目前还不好说，保管、送检、取回等环节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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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押物品丢失如何赔偿？

　　根据国家相关法律规定，对暂扣物品在扣押期间出现损失，应该由扣押机关承担责任，如果由于保管不力，则应按照法律对责任人进行处罚，严重的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刑事责任。

　　在派出所中民警扣押嫌疑人物品时需要当着持有人的面清点物品，当场开出扣押清单，清单包括规格、数量、物品等。清单一式两份，持有人一份，公安机关存底一份。同时将物品放入物证袋当面封存，并在物证袋封口处由嫌疑人签名后进行保存。现在已有派出所陆续推出办案区全程视频监控，这样就更保险。

　　对于丢失后如何赔偿按什么标准赔偿？警方人士称，赔偿是肯定的，但是如何赔偿要根据物品的实际价格，这要有相关部门根据购买时的原价进行评估，这其中包括物价上涨、折旧费等。“名画”这些要出具鉴定证书，这样的话就能参考拍卖行等价格进行评估了。

　　统筹：南都记者 李京 采写：南都记者 高志远 袁平峰 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