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尚算体面的衣服,拥有着自己的智能手机,当他们成功抵达自己梦寐以求的国家时,有很多人甚至会像许多国家的年轻人一样,拍上一张自拍,再传到自己的Facebook主页上。
他们是2015年席卷了欧洲的难民潮中最为庞大的一个群体——叙利亚人,他们中有许许多多人在自己的国家曾经属于标准意义上的“中产阶级”,拥有着不低的学历、稳定的工作,甚至是优渥的收入。
如今,成千上万的 “中产阶级”难民们正在变卖家产,涌向欧洲,而大多数叙利亚“穷人”却因根本无力支付巨额的偷渡费用,只能被迫留在战乱的国内。
赴德国的叙利亚难民78%来自中上阶层
有关移民专家表示,相比大多数非洲国家的难民,叙利亚难民往往更可能拥有专业背景和技能。
根据德国联邦政府移民办公室的有关数据显示,从2013年1月至2014年9月,到达德国的叙利亚难民中,有大约78%的难民均来自叙利亚社会的中上阶层,且受过高等教育。
25岁的阿里(Ali)就是这样一个来自叙利亚的“中产”,他的工作是一名医生。
“每一天,我们都在救治因为轰炸而受伤的伤员,一边不停地将死者运走。”阿里对叙利亚内战爆发后的医生生涯如此回忆道。
直到有一天,阿里最好的朋友因为炸弹爆炸身亡,他自己也差点没命后,他终于决定像成千上万的叙利亚国民一样,逃离自己的国家,奔赴欧洲,成为一名难民。
他们之中,有许许多多人和阿里一样是医生,除此之外,银行从业者、教师、公务员等职业也屡见不鲜,他们拥有智能手机,有的还会说英语。
比拉尔(Bilal)在叙利亚时就是一名会计师,目前住在法国。
“我在一年前获得了合法的难民身份。”比拉尔说,“但我仍然没有工作,因为语言上的障碍。”
据报道,在法国,还有许许多多如同比拉尔一样的会计师和工程师最终只得依靠洗盘子,打杂和送外卖养活自己,无法重回自己曾经的行业。
“就和我们一样,他们对大学,对事业也有着相同的憧憬。”非营利机构“国际救援委员会”发言人保罗·多诺赫(Paul Donohoe)表示。
“豪华偷渡套餐”
据报道,在这群“中产阶级”难民中,甚至有一些手头足够宽裕的难民,为了避免沿途的各种危险,选择用更多的钱换来“豪华版”偷渡方式。
26岁的塔拉克(Tareq)就是这样一名叙利亚难民,在他的“中产”家人的经济支持下,他购买了走私贩提供的3000欧元(约合2.1万元人民币)“偷渡套餐”,又花费4000欧元置办伪造的法国护照等文件,最终仅仅花了3周的时间,就经由迪拜成功到达了瑞典,且没有遭遇任何危险,总共花费至少7000欧元。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发现,在社交网络Facebook上,有着数个用阿拉伯语提供偷渡服务的“中介”账号。这些归置在“旅游/休闲”标签下的账号会定期发布各种“豪华”游艇的照片,暗示会使用这些游艇帮助有兴趣的难民偷渡,并提供电话号码。在另一个名为“偷渡去欧洲”的账号里,管理者用阿拉伯语写道:“从土耳其到德国的费用是5000欧元,到瑞典是4500欧元,全部搭乘游艇,不会有任何问题。”该账号共获得了3549个赞。
塔拉克称,他的路线包括直接从迪拜搭乘飞机到达土耳其,在当地酒店入住一周后,再搭乘“舒适”的小船到达希腊,最终再度搭乘飞机到达法国,再到瑞典。
“我们研究了一番后发现,只要你多付一些钱,你就能享受五星级的旅途。”塔拉克的母亲雷玛(Rema)说,“我们想保证他(塔拉克)不受一点苦。”
一场普通偷渡平均要多少钱
然而并不是所有叙利亚难民都像塔拉克一样有足够财力把偷渡变成旅游的,更有数不清的叙利亚人连普通的偷渡费用都负担不起,只能绝望地留在国内。
31岁的叙利亚教师马兹亚德·艾劳什(Maziad Aloush)和他的两个兄弟在今年6月从叙利亚出发前往德国,这条偷渡路线总长2100英里,沿途3人总共花费超过1万美元(约合6.4万元人民币)。
为了这笔费用,他的母亲变卖了她所有的珠宝金饰,他的父亲则卖了家族的农场,由此才勉强凑齐。
Vocativ新闻网站11日公布了艾劳什从土耳其难民营逃往德国的“成本清单”,从各种纷繁复杂的费用看来,获得自由的代价很大程度上都依靠着金钱。数据显示,一名难民从土耳其坐船到达希腊米蒂利尼岛平均需要花费1100美元,在希腊的难民营停留3晚则需要花费54美元,由米蒂利尼坐船到达雅典则需要47美元,再花费67美元搭火车到达萨塞洛尼基等等。之后他们徒步行走52英里越过希腊边境,来到马其顿,然后再前往塞尔维亚。之后他们花费1469美元租赁汽车到达奥地利,奥地利租车到德国平均每人则需要678美元。最后,花费34美元搭乘火车到达德国多特蒙德,申请正式难民身份。
最终,艾劳什选择的这条线路平均每人的花费为3569美元。
“可怜的是,我的父母还在叙利亚国内,没法离开那里,”艾劳什说,“因为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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