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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发达国家那些衣食无忧的年轻人成了恐怖分子

来源:弧度

  特约撰稿/赵盈轲

  巴塔克兰屠杀已确定身份的三名刽子手均是法国土生土长的“穆二代”,又都深受极端主义影响,加入所谓的“圣战”。法伊斯兰问题专家针对日趋“欧洲制造”的恐怖主义提出“伊斯兰化的极端主义”的新讨论。

  萨义德•穆罕默德-阿加德(Saïd Mohamed-Aggad)和家人都没能想到,自己记忆里安静腼腆的小儿子富埃德(Foued)有一天会蓄起先知那样的大胡子,并会在巴黎恐怖袭击中丧生。令萨义德更无法相信的是,儿子不是无辜的袭击受害者,而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富埃德有(Foued Mohamed Aggad) 来源:法国《巴黎人报》
富埃德(Foued Mohamed Aggad) 来源:法国《巴黎人报》


  据法国《巴黎人报》(le Parisien)报道,上月参与巴黎巴塔克兰剧院恐怖袭击的第三名凶手身份已被确认。这位名叫富埃德•穆罕默德-阿加德(Foued Mohamed-Aggad)的23岁青年——萨义德的次子——出生在法国第七大城市斯特拉斯堡。其母亲于上周末收到一条来自叙利亚称“他在十一月十三号和兄弟们牺牲了”的手机短信。后通过与其律师合作并进行DNA比对,最终确认了富埃德的身份。

  富埃德是巴黎暴恐事件中第六名确认死亡的袭击者,也是第三名身份被确认的巴塔克兰剧院刽子手。这三人在巴塔克兰的屠杀造成90人死亡,是本次巴黎恐怖袭击事件中死伤最惨重的。之前法国警方已确认的另两名袭击者分别是生于巴黎南郊的伊斯马尔•奥马尔•莫斯特法(Ismaël Omar Mostefaï )和生于巴黎北郊的萨米•阿米莫尔(Samy Amimour)。

  另据法国《费加罗报》(le Figaro),富埃德曾和胞兄卡里姆(Karim)及另外8名同样来自斯特拉斯堡的极端青年曾在2013年为名叫穆拉德•法雷斯(Mourad Farès)的法籍极端主义者从社交网络笼络,以“人道主义援助”为由,借道土耳其前往叙利亚。十人中的两人很快在叙丧命,另包括卡里姆在内的七人于2014年春返回法国并在五月被捕。同年十月这七人被判轻罪,罪名是“与恐怖组织来往”。

  不难发现,这些明显带有伊斯兰色彩的名字,都属于土生土长的法国公民。他们操着流利的法语,甚至还有一份收入不薄的体面工作,又都属于一个之前从未被关注的人群:“穆二代”。这些第二代伊斯兰裔移民如今成了恐怖主义招兵买马的对象。

  而巴塔克兰刽子手绝不是唯一“欧洲制造”的恐怖分子。之前“伊斯兰国”视频中早已出现操着伦敦口音英语的武装人员,更有无法计数的穆斯林移民后裔已经或正在前去“效忠哈里发”的路上。

  “他们所代表的并非 ‘极端的伊斯兰主义’,而是 ‘伊斯兰化的极端主义’。”

  与之前基地组织极力招揽中东国家亡命之徒加入自杀式袭击者队伍不同,如今的“伊斯兰国”拥有很多自愿加入土生土长的欧洲成员。他们生于虔诚的穆斯林家庭,却很少捧起《古兰经》,鲜知真主教诲,前往清真寺虔诚礼拜的机会更是难逢难遇。而正是这样一群人,放弃欧洲优越的物质生活,不远千里前去叙利亚、伊拉克,宣称要誓死捍卫“伊斯兰国”,其领导人甚至自称“哈里发”(先知的代理人)。

  这些所谓的“圣战者”被法国伊斯兰专家奥利佛•华依(Olivier Roy)称为“虚无主义的叛逆青年”。他们并非反对西方和现代文明,却跟主流法国社会所崇尚的“自由、平等、博爱”和“穆一代”信仰的温和伊斯兰主义都格格不入;他们的言行与法国白人青年并无差别,而突然有一天似是幡然悔悟,他们捧起了《古兰经》,并高声背诵其中最极端的言论。他们自称皈依萨拉菲教派,宣誓要追随祖辈遗训,“以正言行”。

  华依撰文指出,法国籍极端主义者主要由“穆二代”(75%)和后天皈依者(25%)组成。他认为“穆二代”这种反常的举动跟源自“穆二代”在身份认同的迷茫和文化传承的断裂。“穆一代”大多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来自法国前殖民地马格利布地区(今阿尔及利亚至摩洛哥一带)的移民,他们笃信伊斯兰,有自己的精神信仰,因此虽被法国主流社会排斥也在所不惜。“穆三代”则已完全融入法国主流社会,也因这个包容多元的社会,他们得以信仰一种法兰西化的伊斯兰主义。只有“穆二代”,既不能传承父母所代表的温和派伊斯兰文化,又难以融入法国主流社会,成了“弃儿”。而正是这种信仰和认同的决裂,迫使“穆二代”选择跟随一种更“纯粹”的伊斯兰,一种不仅和他们父辈的信仰在代际、文化和政治上都决裂,更和主流天主教文化势不两立的“原教旨”的伊斯兰。

  这种决裂集中体现在极端化的“穆二代”与他们家庭的关系上。而一旦和家庭决裂,“圣战者”们就等于和穆斯林社会划清了界限。而和他们同样与广大穆斯林和西方社会都势不两立的,就是“伊斯兰国”了。后者自然成了广大极端“穆二代”投奔的目标。

  至于后天皈依伊斯兰的极端主义者,华依认为他们是“机会主义”,“伊斯兰国”之于他们,只是天时地利。“基地组织”、“塔利班”,抑或“伊斯兰国”,对他们相去无几。效忠“伊斯兰国”,只是他们践行极端主义的借口罢了。因为他们所代表的并非“极端的伊斯兰主义”,而是“伊斯兰化的极端主义”。

  奥利弗•华依因此指出,现在世界所面临的恐怖主义袭击,政治含义少了,却多了几分不确定性。当代欧洲穆斯林移民组成的新“神风特工队”毫无目的地发动袭击,他们甚至对宗教学说鲜有兴趣,完全没有“恐怖分子”一词所暗含的“疯狂”、“极端”意味。这些年轻人仅仅想反对自己的父母,抒发内心的空虚和不满,但他们却显得冷静又冷血。他们本不该如此“恐怖”。

  “穆二代”们通过走上极端的道路以求寻找自我价值和族群认同,但制造的往往是悲剧。据法新社消息称,富埃德的胞兄卡里姆在返法后曾表示“对兄弟的深切担忧”,因为后者“刚刚在叙娶妻生子,还需对众人有个交代”。

  而至于萨义德•穆罕默德-阿加德,他虽早已心知肚明两个儿子深受极端主义影响并已准备好接受最残酷的现实,但当他得知小儿子双手沾满受害者的鲜血时,还是为之一怔。“我已经两年没睡过安稳觉了。”这位父亲说道,“我宁愿我儿子死在了叙利亚,而不是回到法国干出这种事情。早知道,我宁可亲手结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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