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在结束了漫长的电视记者生涯之后,比尔·普罗克特本该度过一个安闲的晚年。可是他却把自己的退休时光用来追踪一件谋杀案的凶手。
现代快报记者 潘文军 编译
旧案重提
一个女人的神秘电话
比尔·普罗克特在底特律WXYZ电视台工作了将近40年,那是美国广播公司旗下的电视台。
普罗克特职业生涯末期的一天,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她对普罗克特说了一个有关谋杀案的故事。
该女子不愿公开自己的姓名,我们姑且称她为“阿曼达”吧。阿曼达在电话中说,上世纪90年代中期,她住在底特律城西,是个“瘾君子”。一天晚上,她和一群毒友在自己住的公寓里聚众吸毒,其间她的男友曾经离开公寓找住在同一幢大厦里的毒贩购买毒品,可是她男友回来时,手上和夹克上沾满了血。
“我想我杀了她。”阿曼达的男友说。
阿曼达说,男友逼她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带着她一起逃到了几个街区以外的一幢房子里,那是他和他兄弟共享的一处住所。接下来几个星期,男友不允许阿曼达离开他的视线。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友发现警方并没有找上门来,对阿曼达的看管产生了松懈,她才得以逃脱。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警察逮捕了另一个人。
阿曼达将一个这么巨大的秘密隐藏了将近20年,她一直试图让别人相信她的故事,并曾经在2012年向警方汇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阿曼达把当年男友的姓名告诉了普罗克特,然后讲述了一件更令他震惊的事情。“你就是报道那起案件的调查记者。”阿曼达说。
职业生涯后期,普罗克特已经从一个记录底特律纷乱琐事的机动记者转变为一个受到广泛好评的调查记者。他曾经用自己的调查报道扳倒了一名法官和一名底特律警察局长。
采访过程中,他对刑事司法体系的公正性产生了怀疑,他开始着力成立一个旨在帮助在审判中遭到误判的受害者的非营利性机构。
现在,如果阿曼达所说属实,那么普罗克特自己也成了导致法庭误判的罪魁祸首之一。
回忆往事
记者相信这是一起错案
挂断了电话后,普罗克特立刻查找档案,他终于找出了落满尘土的1996年1月的一盒录像带,一位母亲满脸是泪地出现在屏幕上。
“她从来没有在学校打过架,她总是一放学就回家,这次出事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晚回家过。”这位母亲结结巴巴地说道。
接着普罗克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屏幕上则出现了年轻的遇害者的形象。画面质量很差,她的脸一片模糊。
“克里斯蒂娜·布朗的成长速度显然很快,”录像带中的普罗克特说,“她的母亲从来没想过,女儿12岁时就已经出去贩卖毒品了,在母亲的记忆里,女儿几乎没惹过什么麻烦。”
录像带唤回了普罗克特的记忆,他是当年报道这起案件的牵头记者,由于底特律是美国的“谋杀之都”,普罗克特曾经数十次参与谋杀案的报道,案件的遇害者往往都十分年轻。当年的报道十分机械,普罗克特听说警方发现了一具尸体,于是通过关系想获得独家消息,他从一名底特律谋杀案调查探员那里得到了案件的细节,然后就用自己的语言将案情描述了一遍,当然,他会尽力让案情显得有戏剧性和故事性。做好了这一切,他就交稿了。
“上世纪90年代,凶杀案发案率暴涨,很多人是在进行毒品交易时死亡的,克里斯蒂娜·布朗的死不过又增加了一起这样的案件而已,当时我没觉得这起案件有什么特别的。”普罗克特说。
录像带的最后几秒出现了拉玛·蒙森——一个23岁的毒贩,他因为出现在凶案现场并向警方隐瞒真名而被捕,他最终被判有罪。
录像带中,普罗克特将蒙森描述为引诱布朗离开家的人,他还推测蒙森可能与布朗发生了性关系。
“警方已经拿到了口供,办案警察已经非常了解凶杀案是怎么发生的。”普罗克特说。
一些旧镜头让普罗克特坐了起来,他注意到自己当时的采访对象是一个名叫琼·胡国安的女警官。当时,这名女警官以十分简洁的言辞告诉普罗克特,导致受害人死亡的原因是多处刀伤。
任何熟悉底特律警察局混乱历史的人都知道胡国安的名字,底特律警察局的混乱在整个美国都是出了名的。美国司法部发现,底特律警察射杀的平民比美国任何一家机构都多;而且,底特律警察局经常违反宪法侵犯犯罪嫌疑人的权利。
在接受普罗克特采访不到一年后,胡国安自己也成为了报纸的头条,她成了全美国各大主要城市警局凶案组中第一位被解职的女性负责人。
上司发现她经常对无辜的人刑讯逼供,然后让她的下属掩盖痕迹。据悉她涉及的刑讯逼供案有6起。
胡国安否认了这些指控,但是于1999年从警察部队退役。
当普罗克特在录像带中看到胡国安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有关“蒙森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的报道是否属实。于是他开始做追踪采访,他采访了当年这起案件的证人、采访了蒙森的母亲,还到底特律郊外的监狱里采访了蒙森本人。
所有采访完成时,他已经相信蒙森是无辜的。但是电视台的高管们对此毫无兴趣。
古道热肠
他曾帮助犯人洗冤未果
很多记者一遇到冤假错案就把责任归于警察和体制,普罗克特也曾是这些记者中的一员,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
上世纪70年代初,他也曾是武装保安部队的成员,他在自己的家乡华盛顿特区服役,他用这份工作的薪水支付自己的学费,并且养活女儿,他18岁就已经为人父了。
白天,他身穿制服、戴着白色头盔、手持警棍,面对着反越战示威人士。到了晚上,他坐在马里兰大学的课堂上,和自己的同学一起学习。
在遇到了美国第一个黑人记者——供职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哈尔·沃克后,普罗克特越来越迷恋成为一个电视记者。他进入新闻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华盛顿一家电视台做送稿人,有时会为周末主持“早安美国”的查理·吉布森打打下手。
当普罗克特从堪萨斯混到匹兹堡,再混到底特律时,他已经从一个年轻主持人蜕变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记者,他的出色表现甚至为自己赢得了“博士”的称号。
1995年,一个头发斑白的私家侦探找到了普罗克特。这个侦探曾受雇于一个名叫弗雷德里克·弗里曼的男子的女友。弗里曼因谋杀被判终身监禁,侦探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相信弗里曼是无辜的,但没有人听他的。
弗里曼现在已经皈依佛教,他还记得普罗克特第一次去马科姆地区惩教中心探访他时的情景。
根据弗里曼的回忆,那天普罗克特对他说:“我有一整天的时间,我想知道你是否在骗我。”普罗克特在那里坐了至少6个小时,他做的笔记写满了一本黄色的笔记本。
弗里曼的罪名是用单管猎枪杀死了一个小镇镇长20岁的儿子,虽然多个证人证明案发时他在400英里以外的地方,根本没有作案的可能,但是一个和俩人都交往过的女子说弗里曼对她进行了精神控制,远程遥控她杀人。
普罗克特花了一年时间重新调查这个案子,最后完成了一个五集的系列新闻报道。他设法找到了控方的一个关键证人——一个监狱里的线人——他在镜头前翻供了。
普罗克特对弗里曼案件的报道受到全美国媒体的广泛关注,很多政客和法官对他表示了支持。2010年,一名联邦法官批准重审弗里曼案,但是这个决定在2012年又被上诉法院的法官推翻,因为检控官说指证弗里曼的证据很有说服力,并且检方的证人远胜于弗里曼的证人。
案情调查
指纹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因为弗里曼的案子,普罗克特认识了大卫·莫兰,莫兰以前是密歇根州上诉律师,一直希望能够从事全职纠正错案的工作。他对与DNA证据有关的案件特别感兴趣,而涉及糟糕的法医、不轨的检察官、刑讯逼供以及律师辩护不力的案件也在他的兴趣范围之内。
根据国家档案的记载,1989年以来,美国已经有1718起免罪案件,其中与DNA证据相关的案件越来越多——2005年以来,因为缺乏DNA证据而案情反转的案子三倍于以前。
普罗克特促进了莫兰和当时供职于密歇根大学的布里吉特·麦科马克的一系列会面,这些会面促成了密歇根“无罪诊所”的建立。
自从“无罪诊所”2009年成立以来,莫兰和他的学生们已经让11名“罪犯”恢复了自由,他们正在努力帮另外30起案子中的嫌疑人洗脱罪名,其中就包括弗里曼。
普罗克特经常被邀请参加“无罪诊所”的“免罪聚会”,聚会上会有啤酒和蛋糕,聚会的主题往往是他们又为一名“罪犯”赢得了自由。他们关于拉玛·蒙森的第一次谈话就发生在这样的聚会上。
普罗克特把阿曼达的电话和她当年男友的名字——罗伯特(不是全名,因此人尚未被指控犯罪)——告诉了莫兰。
莫兰查找了他们的数据库,发现蒙森的求助信2009年就发到了“无罪诊所”,这封信被夹在一堆“有待进一步调查”的案件卷宗中。
现在,随着克里斯蒂娜·布朗被杀一案冒出新说法,莫兰开始仔细查看蒙森的案卷,试图证明阿曼达所说属实。
卷宗中讲述的是一个黑暗而曲折的故事。
克里斯蒂娜·布朗的尸体1996年1月20日被发现,她的死状十分可怕,她身体被刺了17刀,可却并非死于刀伤。她的下巴受到重力打击,一些牙齿都被打掉了。
她腹部的血迹表明,她曾经躺在西波士顿大街2752号一套废弃公寓的地板上挣扎过好几个小时,周围全是垃圾和脏衣服。
那天中午,目击者告诉警方,蒙森跑到了这幢建筑的走廊里敲打大门,要求别人拨打911。
医护人员赶到时,布朗已经失去知觉,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
这里的其他租户告诉警方,蒙森和只有17岁的布朗都在那套公寓里卖毒品。
在被带到警察局后,蒙森坚持是他发现了布朗的尸体,他和布朗的死并无关系。他说在布朗遇害的当晚,他和自己的女友以及他们7岁的女儿一起呆在女友的家里,他的女友后来证实了他的说法。
但是,大约24小时后,警方宣布蒙森认罪,并在详细的供述上签字画押。书面文件说,蒙森午夜时分回到那套废弃公寓,此时他已喝得醉醺醺的,和布朗就性背叛问题产生了争执。
“布朗拿刀子对着我,”蒙森在声明中说,“我把她的头推到了浴室的窗户外面,她的头撞碎了窗户上的玻璃……当我推她的背时,刀子反了过来,刺进了她的颈部……然后布朗就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刀子掉到了水池里,接着我就离开了公寓。”
莫兰比较了法医的报告和蒙森的供述,他发现了第一个疑点。蒙森的供述说,刀子刺伤了布朗的脖子,导致她流血过多而死。
可是法医在审判蒙森时作证说布朗身上的刀伤大多很浅。他确定导致布朗死亡的凶器是丢在公寓客厅地板上的马桶水箱盖,马桶水箱盖上沾满了血污,凶手用它敲碎了布朗的头骨。
蒙森的供述中并没有提到用马桶水箱盖击打布朗。在做出供述后不久,蒙森就写信指出,胡国安探员曾经答应他,只要签署了那份声明,他就可以回家了,那份声明里的内容都不是他写的。
对蒙森有利的消息越来越多。案发当天,警方曾经询问过一个自称“雷蒙德”的人,多名证人证实他其实就是“罗伯特”。据悉,他对警察说案发时他和阿曼达呆在一起,而且他经常从布朗那购买毒品。
阿曼达告诉普罗克特,当天罗伯特试图用信用卡向布朗购买毒品,结果遭到了拒绝,这让罗伯特勃然大怒。可是在罗伯特对警方的证词中,当晚他成功从布朗那买到了一些麻醉剂。
莫兰还在指纹报告中发现疑点,这份报告验明了浴室镜子上的一个指纹是蒙森留下的,但问题出在下面的一条注释上。
“还有一个指纹和掌纹未确定身份。”注释中写道。这个指纹和掌纹留在沾满了血迹的马桶水箱盖上,而且和任何一个涉案人员都不匹配。
普罗克特利用自己在电视业的影响力,找了所有他能找的人帮忙。对此,莫兰说:“普罗克特并不是为我们工作,他只是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我去了市长办公室,我和警察局长面对面地交流,”普罗克特说,“从市长往下,所有人都知道我非常关注这起案子,我希望他们启动重审程序,可是他们不肯。”
经过莫兰和普罗克特几个月的软磨硬泡,终于有一个探员把指纹送去了实验室比对。
但是莫兰说,探员拒绝把比对报告给他们。
几个月后,韦恩县检察官办公室的一名律师终于同意把报告中的一页抄送给了莫兰。
报告显示,那枚左手大拇指指纹和阿曼达在电话中指证的罗伯特匹配。
“我欣喜若狂,”普罗克特说,“但是从另一个层面讲,每一个美国人都有理由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愤怒。警察手中明明有证据,可是却不愿意获取事实的真相。”
普罗克特从弗里曼一案中已经知道,新证据的出现并不足以让当局重新认真审视自己办过的案子。这就是他为什么继续寻找罗伯特的原因。
“他去找那个女孩想要用信用卡购买毒品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他告诉我他做了什么。”普罗克特说。
追寻真凶
退休记者把自己变成了侦探
两年前,普罗克特退休的日子到了,办好手续后,他收拾行囊,回到了自己位于底特律郊区的简朴住处,他的行李箱里装的全是有关蒙森一案的资料。
从那以后,普罗克特成了一个专业的侦探,他一直在寻找自己心中克里斯蒂娜·布朗被杀案的真正凶手。
今年初秋,普罗克特第三次来到宾夕法尼亚州的约翰斯顿市,从底特律开车到约翰斯顿要7个小时。普罗克特已经拥有了私家侦探的执照,利用侦探数据库,他查明罗伯特已经搬到了约翰斯顿的不锈钢镇居住。
第一次去约翰斯顿时,普罗克特找到了罗伯特的住处,结果邻居告诉他罗伯特几个月前刚刚搬走。第二次去约翰斯顿,普罗克特无意中敲开了罗伯特兄弟的家门,罗伯特的兄弟拨通了罗伯特的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普罗克特。
“我没做错什么。”罗伯特在电话中说。
现在,普罗克特开始第三次尝试。通过线人普罗克特得知罗伯特病得很重,于是他有了一个计划,看看能否在罗伯特进医院的路上截住他。普罗克特在当地法院调到了罗伯特的犯罪记录,找到了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是以前的。他开车出发,希望能见罗伯特一面,但是运气不佳。
为了准备和罗伯特的碰面,普罗克特邀请一个名叫沃尔特·斯威夫特的人和自己同行。和弗里曼一样,斯威夫特的故事同样让普罗克特觉得美国刑事司法系统的公正性遭到了严重破坏。
2009年,斯威夫特在因强奸和抢劫罪被错误地关押了26年后得到释放,DNA证据洗刷了斯威夫特的冤屈,普罗克特为他多方奔走,于是两人成了朋友。
普罗克特认为,如果罗伯特听了斯威夫特的故事,也许会良心发现,说出谋杀案的真相。
但斯威夫特不在约翰斯顿,他因为盗窃商店被重新关进监狱。普罗克特曾经打算帮助斯威夫特出书办讲座,但后者出狱后,一切都变了样。
因为被错误关押,斯威夫特得到了底特律市政府250万美元的赔偿,他和他的律师决定委托普罗克特来管理这笔资金。但是获释之后,斯威夫特染上了毒瘾,为了购买毒品,他卖掉了家里价值数千美元的家具。他经常深夜出现在普罗克特的家门口,向他索要钱财。
“你做什么也阻止不了我吸毒,尤其是我还有200万美元的时候,”斯威夫特对普罗克特说,“我不是告诉你我做得对,但我要告诉你,这就是现实。”
虽然妻子劝过他,但是普罗克特说自己不能放弃斯威夫特。他最新的打算是乞求法官让他开车带斯威夫特去佛蒙特州的治疗中心进行为期一年的康复治疗,斯威夫特已经同意前往。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会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直到我们俩当中的一个死去。”普罗克特说。
在约翰斯顿的最后一天,太阳已经西下,普罗克特准备离开小镇。他发现自己在寻找罗伯特的事情上没有任何进展,他准备开车回底特律,否则会错过斯威夫特的听证会。
“我很失望,但并不十分惊讶。”
不是结束
一场无奈的新闻发布会
对于导致自己失去自由的克里斯蒂娜·布朗被杀一案,拉玛·蒙森的反应可想而知。
“我很生气,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能这样,”他说,“这是个有问题的案子。”
43岁的蒙森现在是一个光头,他在密歇根州阿德里安的一所监狱服刑,他说普罗克特和莫兰已经可以证明他说的很多事,这些事他说了19年。
“最终我能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这感觉很好,”蒙森说,“我没有杀人,这个事实高于一切。”
12月14日,普罗克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到底特律城西的一幢整洁的房屋去接蒙森的母亲德洛莉丝,蒙森就在那里长大。普罗克特开车把德洛莉丝带到了离韦恩县检察官办公室在底特律市中心的办公地点只有两个街区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记者正在等待一场新闻发布会的召开。
“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回家,他是无辜的,”德洛莉丝说,“犯下这起罪行的人已经逍遥法外很久了,这让人无法接受。”
发布会召开30分钟前,莫兰填好了一份申请,要求重审拉玛·蒙森涉嫌谋杀克里斯蒂娜·布朗一案,申请的依据就是在凶器上发现的指纹和罗伯特的指纹匹配。
“2015年发现的指纹证据表明,蒙森先生是无辜的,”申请中写道,“蒙森先生有权要求重新审判。”
发给罗伯特的信息从来没有回复。他的兄弟声称对任何事情都一无所知,并且谁指责罗伯特和谋杀案有关就起诉谁。
底特律警察局不会回答任何有关此案的问题,也不会有任何和罗伯特联系的尝试,约翰斯顿警察局也没有回复短信。
韦恩县检察官办公室也拒绝讨论此案的细节,但表示已经指派一名助理检察官处理此事。
对于普罗克特来说,新闻发布会是蒙森一案的重要时刻。当德洛莉丝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普罗克特走到了镜头前。
“蒙森个人和家庭所遭遇的一切本不该发生,”普罗克特说,“可是在需要检察官办公室站出来还一个人清白的时候,他们却拒绝这样做。”
普罗克特又给罗伯特发送了一条短信。“我要告诉他,蒙森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普罗克特说。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