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基文继任者猜想：两个保加利亚女人的暗战？

　　2017年，大国博弈痕迹明显的联合国秘书长选举，极有可能迎来第一位女性秘书长。

　　现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将于2016年12月31日卸任。12月中旬，联合国大会与联合国安理会已联名致函联合国所有会员国，正式启动下一任联合国秘书长的遴选程序，并鼓励会员国提名女性候选人。

　　根据历史统计，联合国成立以来共诞生了8任秘书长，其中欧洲3人，非洲2人，亚洲2人，拉丁美洲1人，中东欧地区还没有出现过。因此，根据“地区轮换”惯例，下一届秘书长人选很可能是来自东欧的女性。

　　这令保加利亚犯难了，因为他们手上有两名极为优秀的本国籍人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和欧盟委员会副主席克里斯塔丽娜·乔治艾娃。

　　更棘手的是，两人的背景显示，博科娃是一位著名的保加利亚共产党人之女，曾就读于莫斯科的一所精英大学，还曾与普京会面;而乔治艾娃就职于世界银行长达20年。显然，如果推举乔治艾娃，俄罗斯恐怕会认为这是保加利亚偏向美国的选择;如果推选博科娃，可能会被美国视为对俄罗斯的刻意讨好，后果亦不乐观。

　　东欧女性为何呼声高

　　虽然联合国秘书长可以来自世界上任何国家，但各国多年来反复博弈形成的“君子协定”是，秘书长不能由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或其他影响力较强的国家(如日本、德国)人士担任，人选在各大洲中小国家之间轮替。

　　2006年开始，联大开始将“性别平等”列为除“地区轮换”外，在甄选联合国秘书长人选时需要考虑的因素。

　　今年12月中旬，由第70届联大主席吕克托夫特和安理会本月轮值主席、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鲍尔联名签发的信函也明确提出，为保证女性和男性同样可以获得高级决策职位，鼓励会员国考虑提出女性参选人。在联合国70年的历史上，尚未出现过一位女性秘书长。

　　此外，1971年以来，秘书长职务已经在西欧、拉美、非洲和亚洲轮换了一遍，只有一个联合国地区尚未选出代表，那就是东欧。

　　在上述两项因素叠加的情况下，一位来自中东欧的女性候选人成为联合国秘书长继任者的可能性在不断增强。

　　为了提高遴选的透明度，联大今年9月通过遴选秘书长的决议案，取消不公开提名，邀请所有会员国加入讨论，推荐候选人。未来候选人必须递交履历让各方检视，以更公开的方式，挑选出合适人选。

　　2016年年底，各国会对潘基文的继任者进行投票选举，不过非正式的初选投票可能在2016年的年中就要开始了。

　　根据媒体报道，联合国目前有一项称为“女性担任秘书长运动”，由哥伦比亚驻联合国大使玛莉亚·埃玛·梅杰推动。玛莉亚表示，她和几位同事所推动的运动已获得数十个国家的支持。他们的第一个行动是要去除挑选秘书长时的不民主和不透明程序。

　　究竟是谁的暗战?

　　本国人有望当选联合国秘书长本应让人高兴，可惜两名候选人不同的背景让保加利亚博里索夫政府犯了难。

　　联合国秘书长的整个遴选过程与大国博弈密不可分，特别是五大常任理事国之间的博弈。

　　根据联合国安理会的规定，任何一个常任理事国投否决票，就不能向联大推荐秘书长人选。1946年，挪威人特吕格韦·赖伊之所以能够当选第一任秘书长，是因为盟军统帅艾森豪威尔、英国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等候选人接连遭到苏联否决，安理会不得已只能妥协。

　　而美国也曾“不惜动用一切手段”阻止第六任联合国秘书长加利连任。最终，加利成为联合国历史上第一位未能连任的秘书长。

　　两位保加利亚女性候选人都会说俄语，同时和俄罗斯都有长久来往。博科娃是一位著名的保加利亚共产党人之女，曾就读于莫斯科的一所精英大学。今年12月，博科娃还在圣彼得堡同俄罗斯总统普京会面并互相致意;而乔治艾娃就职于世界银行近20年，还曾经担任过世界银行俄罗斯办事处的负责人。

　　有知情人士认为，虽然无法量化俄罗斯对博科娃的支持度有多强，不过她同俄罗斯的联系使她成为更受俄罗斯欢迎的候选人。

　　“保加利亚总理博里索夫目前的状况很尴尬，”保加利亚民调专家斯托彻夫认为，一方面乔治艾娃和他是同一党派，另一方面博科娃确实非常有能力。

　　保加利亚一家民调公司11月为此事做的民意调查显示，乔治艾娃在民调中略胜一筹，她的支持者还特别指出世界银行前行长佐利克对她非常支持。

　　乔治艾娃在此次民调中获得了62%的支持率，博科娃则获得了44%，另有25%的受访民众表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因为“无论是谁，这一荣耀职位的光辉都会照到保加利亚”。

　　但对于保加利亚政府而言并非如此：如果推举乔治艾娃，俄罗斯恐会认为这是保加利亚偏向美国的选择，随后俄罗斯有可能会撤掉对保加利亚候选人的支持;然而如果保加利亚推选博科娃，可能会被美国视为对俄罗斯的刻意讨好，后果亦不乐观。

　　因此，“最大的问题在于，俄罗斯和美国在对待这两位候选人的立场差别究竟有多大。”欧洲外交委员会专家理查德·顾文表示。

　　俄罗斯驻联合国的官员对此不愿过多评论，仅仅表示，俄罗斯想要一个中东欧人士作为继任者。

　　毕竟，这一区域的候选人通常更能理解俄罗斯的观点。

　　综合来看，若根据“性别平等”和“地区轮换”原则，除了博科娃和乔治艾娃外，下届秘书长的可能人选还包括克罗地亚外长普希奇。

　　若撇开上述限制，曾经担任新西兰总理的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署长克拉克、智利现任总统巴舍莱、法国籍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丹麦前总理托宁·施密特也都是可能的人选。

　　目前，已收到两份正式推介的候选人，分别是克罗地亚外长普希奇和第62届联大主席、马其顿前外长克里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