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金融研究所所长：高房价是生育率的杀手

　　李一戈

　　央行金融研究所所长姚余栋3月8日在21世纪经济报道与邮储银行合作举办的一次活动上说，一线城市的高房价，会影响生育率。

　　姚余栋说，我国目前的生育率大约是在1.28%（我对该数字存疑）。日本和韩国是生育率比较低的国家，日本的生育率是1.4%。我们比日本还要低。全国政协常委李葳提交提案建议，最迟在2017年底以前全面放开生育，甚至国家应出台鼓励生育的配套政策。这且不提。

　　姚余栋说，如果一线城市房价缓慢上涨，能够持续到2025年。但这只是姚所长们的善良愿望。如你所见，一线城市的房价不是缓慢上涨，而是疯狂上涨。而这样的疯狂非常容易传导到二线城市。80后、90后的年轻人买不起房子，就会影响生育意愿。

　　据说，二孩政策对相关产业的带动很明显，是个大得不得了的市场。

　　记得刚实施单独二孩政策时，马上就有地产商跳起来做广告，推销他们的大房子。因为一个孩子，两室一厅勉强够用，但两个孩子就不够用了，必须得三室一厅以上。所以，地产商纷纷主推改善性住房，三房或四房的户型。

　　汽车厂商也不甘落后，趁机推销大车子，7座的MPV和SUV是主推车型。不瞒你说，每当看到家长出门时带着两个孩子，我几乎都要羡慕得流口水。一家四口再加上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将一辆MPV坐得满满当当，多么拉风多么自豪。

　　单独二孩政策才实行两年，为什么这么快就实行全面二孩政策？因为单独二孩政策效果不理想。截至去年8月底，全国1100多万对符合生育条件的夫妇，只有169万申请生育，15%左右。2015年全国新出生人口1655万人，比2014年1687万人还少32万人。

　　我国的生育率为何这么低，符合生育条件的也不愿意生育？其实也不是都不愿意生育。农村地区和小城市（镇）的生育率就要远高于大城市。反正在我老家，农村普遍都是两三个小孩，县城生两个的也不少，当然，他们是要交罚款（社会抚养费）的。

　　大城市居民生育意愿降低的原因可以找到很多，其中一个绕不开的原因，是居住和生活成本太高。而高房价的责任在劫难逃。

　　冯仑说，丈母娘是推动房价上涨的重要因素。没有房子，即使女朋友想嫁，丈母娘也不干。结婚后如果要孩子，一居室就不够用，至少得两居室。假如再生一个，还得换大点的房。置换需求是2013年以来二手房市场的重要特征。有的中介数据称，去年卖房买房（置换）的比例高达60%。

　　无论是婚房需求，还是有了小孩以后的置换需求，都有一个收入与房价的门槛。在北京这样的城市，300万买套普通两居室，现在得跑到6环边上了。但如果小孩到了入学年龄，很多家长还得想方设法搬回城里来。所以，学区房永远在涨价，最新的单价是46万元。

　　近几年国家的文件都提出，放松二三线城市的入户条件，鼓励到小城镇落户。但一线城市尤其是京沪对入户一直咬紧牙关。常听到有人说，北京上海的高房价是政府有意制造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挡住外来人口，同时也把买不起房的“北漂”、“沪漂”赶出去。这当然是阴谋论，因为主观上哪个政府也不会使用如此笨拙的办法来减少人口增长。

　　但客观上高房价确实有助于减少人口增长。上面说了，男青年得先有房子，丈母娘才会把女儿嫁给你，有三居室才敢生二胎（当然你非得举例说30多年前的父辈挤在一间平房也照样生两三个我也无法反驳），多少年轻人望而怯步。更何况，大城市里的职场压力也让育龄女性不能不格外慎重。

　　说到这里，我特别佩服那些生完孩子回到职场后照样虎虎生风的妈妈们，真的非常了不起。

　　在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个论坛上，有位学者说，育龄妇女是我们国家的宝贵资源，并把提高生育率放到了“历史责任”的高度。两会上很多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也提了不少诚恳的建议，以切实保障生育职工的权益。比如，大幅延长产假，个人所得税应减扣生育成本等。

　　人口学家们写了一车车的文章，探讨过去10年我国生育率下降的原因与对策。提振生育愿望，延长产假固然有必要，但更重要的是遏制房价上涨，当务之急是一线城市的狂热要尽快降温——如果能适当降价就更好了。

　　生育率与房价的关系居然是这样，我也没想到。(编辑 祝乃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