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瘫痪卧床多年的岳伟东打电话给当地媒体,想要表扬下25岁的女儿。除此以外,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来向女儿表示感谢。
今年49周岁的岳伟东生活在吉林省榆树市于家镇。二十多年前,他瘫痪在床,因为不富裕,从没去大医院诊治过,至今也没能确诊病因。
“多亏一直有小女儿在身边。”岳伟东说,尽管卧床多年,他没有得过褥疮,衣服总是干净平整。
岳伟东瘫痪时,大女儿岳晓春5岁,小女儿岳晓秋刚满3岁。5岁的大女儿给母亲打下手,忙地里的活儿。母亲和姐姐不在家的时候,照顾卧床的父亲就成了岳晓秋任务。“晓秋3岁时,就会给我擦脸、端水了,还经常抢她妈妈手里的勺子给我喂饭。”岳伟东回忆。
农忙时节, 每天早上5点,姐妹俩要先起床给父亲洗漱、喂饭后才去上学。中午,姐妹俩还要走三四里路回家,给爸爸做饭。
生活本就不易,厄运却接踵而至。2004年的一天晚上,岳伟东的妻子突发心脏病去世。丧事办完后,15岁的姐姐和13岁的妹妹决定退学。
退学后,姐妹俩招架不住繁重的农活,带着父亲把家从农村搬到了于家镇里,租了间房子住下。姐姐到餐馆打工,岳晓秋在家里照顾父亲起居。她摆过地摊,开过食杂店,勉强维持生计。
后来,姐妹俩相继嫁人,姐姐远嫁到了福建,岳晓秋选择留在父亲身边。
尽管日子过得清贫,大鱼大肉很少吃,水果也得挑便宜的买,但岳晓秋一直尽心照顾父亲。不忙的时候她会陪父亲聊天,给他做按摩,推着轮椅带他出去遛弯。岳伟东排便困难,经常要用两小时,岳晓秋就帮父亲按压腹部,用手抠出排泄物。
“照顾我20多年,晓秋从没主动跟我发过脾气。反倒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唠叨她几句。”岳伟东说。
但没想到的是,岳晓秋的女儿出生6个月后,丈夫就和她离了婚。岳晓秋说,从小到大最难的时候,就是她刚离婚时,没人帮忙,她经常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照顾父亲。有时穷到下顿饭都没着落。
捉襟见肘的时候,爱听广播的岳伟东给吉林省一档爱心广播栏目打去了电话,不是寻求帮助,而是想捐出参与节目有奖互动中的500元奖金。因为不便去长春领取,岳伟东决定把钱捐给有需要的人。这让主持人和很多听众了解了这对父女的情况。
这次通话后没过多久,有几位爱心人士带着米、面、油和水果看望岳伟东父女,临走前还留下了1万元。这些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最近几年,岳晓秋经朋友推荐在一家互联网直播平台上演唱,每个月能有一两千的收入来补贴家用。“晓秋擅长唱二人转”,岳伟东说女儿是自学的,没事的时候,父母俩还会对唱一段。
去年年末,于家镇中医王玉军结识了岳晓秋一家,把自家70多平方米的楼房便宜租给他们住,每天还上门免费为岳伟东进行针灸治疗。经过几个月的针灸,全身麻木的岳伟东,左手五只手指有了知觉,头也可以缓慢抬起。
相处数月,王玉军对岳晓秋很佩服。行医多年,他接触了很多老年病患,他们或被送去养老院,或由保姆照料。而身边这个90后姑娘的孝心,让王玉军觉得“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老说得太绝对。
同样令他感动的是,重度残疾需要帮助的岳伟东还想着要帮助别人。
2013年3月,岳伟东跟女儿提议成立了一个爱心志愿者协会,帮助和他一样残疾或生活贫困的人。岳晓秋创建了一个名为“牵手同行爱心志愿者协会”的QQ群,现在群成员已经发展到300多人。
父亲负责活动策划,岳晓秋具体执行。每个月,协会至少做一次活动,本月他们要去看望一家四口都有残疾的家庭。
“发起成立爱心志愿者协会,是想告诉周围人,无论身体状况如何都能献爱心,帮助身边人。”岳伟东说。
从协会成立至今,尽管收入不高,岳晓秋每月还是会捐出100元作为协会的爱心基金。
岳晓秋说,接受媒体采访,并不是想炒作,“我不接受捐款,虽然收入少,但可以省着花,一样过得踏实。”岳晓秋的心愿是,让更多残疾和不幸的人们知道,不管生活有多少磨难,都可以乐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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