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营大客车11年来6次被砸 车主：嫌犯蒙面作案

这辆大客车买来之后，一次没用却两次被砸，李培兰很是上火 新文化记者 杨威 摄

　　6月3日早晨，李培兰停在敦化火车站站前广场的长途大客车又被砸了。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她家的长途大客车自从2005年以来，已经六次被砸。虽然第五次警方通过监控录像曾经抓获一名嫌犯，但证据不足，没法立案。

　　“被砸一次，车要停运两周，损失好几万。而且每天都提心吊胆，我老公一直在车库里睡，什么时候这种日子能结束啊？”李培兰忧心忡忡。

　　第一次：2005年夏天

　　家住敦化市的李培兰和丈夫从2005年夏天开始，承包了敦化到沈阳的长途大客运营线路。当年8月，他们花76万元从苏州买回一辆38座的卧铺大客车，停放在自家小区楼下。结果第二天早上去办理牌照时发现，崭新的大客车风挡玻璃和侧面两块玻璃被砸。

　　“看起来像是用锤子砸的，玻璃上有一个大洞，碎得像蜘蛛网一样。”李培兰说，为了换玻璃，他们联系厂家，紧急从苏州运送玻璃，前风挡玻璃一块5400多元，侧面玻璃一块3600多元，这几块玻璃花了一万多元，用了两个礼拜才安好。

　　“那时候正是大客最火的时候，我们一周跑三四趟，一次净赚七八千块钱，两周你说我损失多少？”李培兰说。

　　第二次：2007年秋天

　　2007年秋天，李培兰家大客车第二次被砸，地点是在敦白公路老收费站靠近蛟河市白石山镇附近。当时是晚上10点多，车经过该处时，突然一块石头砸向驾驶室侧面的玻璃，玻璃被砸出一块大洞，等车停下出去再去找砸车人，因为天黑下雨，早已不见踪影。这块玻璃价值1700元，因为换玻璃又停运两周。

　　第三次：两个月后

　　两个月后，大客车从沈阳回来，路过蛟河南山加油站附近有个拐弯，突然好多块石头砸过来，两块侧面玻璃被砸碎，车辆又被迫停运两周。

　　三次被砸后，李培兰不得不找了几个朋友，在他们跑长途时跟在车后面护卫。跟了一周后，实在跟不起了，他们只好求延吉到沈阳的大客车和他们一起走，“我的车在前面，他们的车在后面跟着，开大灯给我照亮，这样就一直没再出事。”

　　第四次：2014年11月

　　7年后，2014年11月11日早晨，李培兰刚买的一辆二手大客车又被砸了，地点是在敦化火车站站前广场，这辆大客车是她花3万元买来的，准备在旺季加车时备用的，结果车刚停广场一晚上，车窗就全部被砸坏。

　　“所有玻璃全被砸了，有的砸出了洞，有的藕断丝连。我算了一下，全换得花5万多块钱，我车才花了3万，再花5万多换玻璃就不值当了，而且还怕换了再砸，我就没换玻璃，这车也就废了，一直停在站前广场上。”李培兰说。

　　第五次：2015年春节

　　2015年过年的时候，正月初一早晨，李培兰发现自家用于营运的车辆又被砸了，这一次是在长途客运站院内的车库里，车库的锁被撬开，前风挡玻璃出现很多小洞，“很像钢珠枪打的。”李培兰猜测。当时正值春运客流高峰，为了换这块玻璃，李培兰所在的客运公司经理四处联系，终于在沈阳找到一块玻璃，这次停运六天。

　　为了防止再次被砸，李培兰的丈夫和一名亲属轮流住在车里。

　　这一次，警方抓住一名嫌犯，但由于证据不足，后来被释放。

　　第六次：2016年6月

　　2016年6月3日，李培兰停放在站前广场上的那辆一直没用的大客车遭到第二次破坏。“因为没换玻璃，就一直停在广场上，没想到又重新砸了一遍，原来玻璃有的还藕断丝连的，现在全是大洞，感觉就像是示威似的！”李培兰气愤不已，却毫无办法。

　　车主：

　　嫌犯确有作案动机

　　每次被砸后，李培兰都报了案。第五次被砸后，敦化市公安局出动了刑警队和渤海派出所破案。一个月后，警方抓获一名嫌犯大刚（化名）。该人也是从事长途客运的车主，被抓后很快承认车是自己砸的，并交代作案动机是因为竞争关系和与李培兰雇佣的司机有矛盾。但到了检察院后大刚翻供，检察院认为证据不足将他释放。

　　李培兰得知此事后想起来，前些年自己雇佣的司机张某曾经和大刚合过伙，后来两人闹掰了，动过手，还因此进过派出所。张某没活干，自己就雇他当司机，所以大刚为了报复张某而砸了自己的车是说得通的。这两年雇的司机也曾经给大刚开过车，但因为拖欠工资在春运时就不给他开了，改成给自己开车，可能为此大刚怀恨在心。

　　“本来我想不明白为啥有人总砸我车，因为我跟别人没有啥竞争关系，这条线路就我一个人跑，这个人一被抓我就捋顺了。”李培兰说，但后来大刚被放，事情不了了之。

　　警方：

　　嫌犯半夜戴口罩作案侦破难度大

　　敦化市公安局渤海派出所的所长和教导员对这个案件印象深刻。他们介绍，此前的那几起案子因为年代久远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接手的是2014年和2015年的这两起，花费了大量精力来侦破，光是找监控录像就用了很多天，侦查员一帧一帧对画面，寻找嫌犯的作案路线、身影，才将嫌犯作案路线对上，并且根据监控录像中嫌犯特殊的走路姿态，确认嫌犯大刚。将其抓获后，他也很快承认是自己干的。但遗憾的是，作案工具没找到，人证没找到，而且大刚到了检察机关就翻供，所以案件被退回。

　　“嫌犯两次作案都是在半夜，天黑本来就看不清，他还戴着口罩，所以监控上根本看不出来长相。另外半夜三更，证人也找不到。”派出所民警表示，嫌犯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作案时甚至特意避开监控录像，这给破案带来很大难度。

　　警方表示，受害人的遭遇他们非常同情，嫌犯的嚣张也让他们非常气愤，他们一定全力破案，也希望知情人提供线索。

　　检察院：

　　证据不足 疑罪从无

　　负责此案的敦化市检察院刑事检察部副部长姜恩宇介绍，该案由警方侦破后，首先由检察院批捕处来决定是否批准逮捕。当批捕处检察官提审嫌犯时，嫌犯翻供，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对自己之前的供述他说是受到警察诱供。

　　更重要的是，本案证据严重不足，监控录像模糊，看不清嫌犯长相，作案工具没找到，没有证人，仅靠模糊的监控录像很难指控嫌犯。因此他们认真研究后作出存疑不起诉决定，希望警方能够补充侦查，寻找更多证据。

　　“新刑法对指控犯罪要求非常严格，要求人证、物证等证据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同时要求‘疑罪从无’。也就是说，怀疑他犯罪，甚至大家都觉得就是他干的，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么就认定他无罪。所以本着严谨的法律精神，我们希望警方能够找到更加有力的证据。”姜恩宇说。

　　新文化记者 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