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瑞典是全球人均强奸案发案率最高的国家？

　　文|张梦圆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曾在2012年发布最新报告统计各国强奸案的发案率，出人意料的是，全球人均发案率最高的国家竟是瑞典，这个一向以和平和安宁而闻名的北欧国家。

　　早在1996年，瑞典登记报告的强奸案数量就是欧洲35个国家平均值的三倍，首都斯德哥尔摩甚至一度被戏称为“欧洲强奸之都”。2014年，瑞典警方就接到6700件强奸报案，相当于每十万人口中就有69起强奸案，比前一年增长了11%。

　　但在新闻上似乎很少见到关于瑞典强奸案的报道。今年1月，有媒体爆出在斯德哥尔摩音乐节上发生大规模性侵事件，多位少女称被移民青年非礼骚扰，而瑞典警方可能有试图掩盖案件的嫌疑。再加上近年受难民潮冲击，瑞典接受了大量来自北非和中东的移民，同时也是第一个向叙利亚难民提供永久居留的国家，让排外主义者不禁试图勾连起两者间的关系。

　　外来族裔“入侵”、官方犯罪掩盖疑云、迥异文化间冲突和摩擦、弱势群体被无辜戕害——瑞典的高发强奸案到底怎么回事？

各国强奸案的人均发案率，瑞典居于首位 数据来源：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2012年报告

　　首先，把各国强奸报案数量拿来做横向对比可能并不可靠，警方办案程序和法律上对强奸的定义所造成的不同，使得这种比较数据难以得出准确结论。

　　瑞典法律多次延展对“强奸”的定义，是最早将婚内强奸纳入犯罪范畴的国家之一，也是世界上对这一罪行定义最宽泛的国家。此外，瑞典警方不断提升对强奸案的报案处理，以鼓励受害者积极报案，并对每起案件进行情节、次数及人头细分，也就是说，单起报案可能被警方记录为多个案例。

　　比如，一位白领女性总被上司进行她不情愿的身体摩擦，差不多每周一次，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在加拿大这是一起典型的性侵犯案例，而在德国，这根本构不成立案条件。但在瑞典，这件事儿会被警方标记为52起不同的强奸案。再比如，一位妻子和自己的丈夫进行了6次性生活，但事后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情不愿，妻子报案后警方就会将其视作6起独立的强奸案。

　　是不是听起来很夸张？造成瑞典强奸报案数量“虚高”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瑞典警方犯罪数据统计实行先收集、后证实的流程，也就是说瑞典强奸案统计中存在大量水分，很多起案件随后才被核实根本达不到强奸的标准。

　　其次，在瑞典女权主义运动大力推动下，女性维护自身权益意识苏醒，能打破禁忌、勇敢讲出被侵犯的事实。

　　2005年，瑞典政府将强奸的法律定义进一步扩大，模糊了强奸和性骚扰的界限，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就来自女权团体。这项新法律的影响直接反映在瑞典的报案率上，2004年至2013年这十年间，警方收到的报案数量大幅飙升。

　　此外，在2011年联合国发布的数据中，人均强奸案发案率前十的国家中，有8个是经合组织（OECD）成员，也就是说这样的国家经济发达且人类发展指数高，人权事业保障较好。瑞典在性别平等方面也始终领先全球。

　　相比之下，许多穆斯林占多数的国家如埃及，报案数据却缺失，部分原因是埃及将强奸分类为袭击。另外，《柳叶刀》曾发表一项受联合国资助的犯罪调查报告，在亚洲部分国家有近四分之一的男性承认曾对他人进行过强奸行为，但其中的一些国家如中国和孟加拉国，在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的报告中却几乎没有报告数据。

　　与此同时，在许多传统保守的国家公开谈论性还是一种颇具耻感的事，更别说向他人主动提出自己遭遇性侵这样更加难以启齿的事情。那些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多数会选择沉默和隐忍。而瑞典警方也一向深得民众的信任，会对报案者身份信息严格保密。

波兰一本杂志封面备受争议，图中一名身披欧盟旗帜的女性遭受侵害

　　最后，再来讨论最具争议的一个因素，外来移民到底有没有“贡献”瑞典居高不下的强奸案？答案是肯定的。

　　尽管瑞典国家预防犯罪委员会(BRÅ)从1996年后就不再公布强奸案中移民背景信息，但在1985至1989年间，所有已定罪强奸案中有53%的犯案者有移民背景。但近些年中，从官方数据中窥视移民因素正变得愈来愈艰难。

欧洲各国接受难民数量，瑞典居于前几位 来源BBC

　　从1965年起瑞典政府就开始实行开放的移民政策，接收大量犹太人、东欧人以及波斯尼亚人，一直以来本地居民也以瑞典强有力的人权事业保障而自豪。但事情正在起变化。难民危机以来，大量来自中东北非的难民一路向北，奔向在他们眼中宛若天堂的瑞典。仅2015年，瑞典就接收了超过16万难民。

　　此外瑞典对难民审查门槛低，有新闻称大量成人体貌的难民自称未成年人进入瑞典，混杂在当地未成年群体中学习与生活，而这些未成年人犯罪很少受到刑事指控。

大量与真实年龄看起来不相符的自称未成年难民进入瑞典

　　饱受困扰的当地居民渐渐转变对外来移民宽容的态度，政治上瑞典右派民粹主义政党民主党的崛起就是一个例证。而在瑞典难民营中发生的多起暴力着火事件在民众心理投射下阴影，如今年1月，一位22岁的瑞典女志愿者在难民营中被捅死，她生前曾向家人表示这座本应接待14至17岁青少年的营地中有大量24岁出头的难民。

　　这些新闻被种族主义者和排外主义者反复利用强调，塑造深色皮肤多是罪犯甚至强奸犯的刻板印象，从中捞取政治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