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开除“不听话”司法部长 但事情还没完

塞丽·叶茨

　　文|童彤

　　"我有责任确保司法部的立场符合其庄严使命和初衷——永远寻求正义、代表正确……我认为对移民新政进行辩护与这些职责和使命相违背，也不认为新施行的行政令是合法的，"当地时间30日下午，美国司法部代理部长塞丽·叶茨在一封声明信中这样说道。

　　三个小时后，叶茨就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价：特朗普宣布将其除名。这位新任美国总统还充满挑衅地在推特上发布此事。而叶茨的继任者——原弗吉尼亚东区检察长丹娜·波恩特，一上任就撤销了叶茨的决议，要求司法部捍卫总统的命令。

　　·特朗普这道命令有点任性

　　事情缘于1月27日特朗普"突然"签署的一道行政令：对7个穆斯林国家的公民暂停入境。这如同推倒一串多米诺骨牌，引发的反应甚至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惊：

　　第一块骨牌来自美国科技界。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表示，美国应该对自己是一个移民国家感到自豪，同时专注于拒绝实际构成威胁的人入境。在海外招聘大量人才的谷歌、苹果、Netflix和Twitter等公司的高层人士也加入了批评行列。

　　很快，美国最重要的盟友也纷纷表示不理解。德国总理默克尔的发言人称，总理对此举"感到遗憾"，并已在前一天同特朗普进行45分钟电话通话期间表达了德方的不安。

　　英国首相特里萨·梅更是感到措手不及；上周五她同特朗普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而这项行政命令是在她飞离华盛顿数小时后签署的。梅在昨天表示，英国不同意这种做法。

　　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则干脆称，加拿大将会欢迎那些逃离迫害，恐怖主义和战争的人。

　　而特朗普要面对的麻烦最大的一块牌，恐怕在于美国国内多地法官、检察官也纷纷表态，将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减小特朗普禁令的负面影响。

　　·法院跟总统对峙？这事儿在美国不新鲜

　　为何地方法院胆敢杯葛总统的命令？这是由美国独特的司法体系决定的——联邦法院（美国的最高法）授权于美国宪法和国会颁布的法律；而州法院（相当于省高院）授权于州宪法和当地政府颁布的法律。在某些不涉及安全、外交等国家战略的本州事务中，州宪法甚至高于联邦宪法。

　　因此，虽然特朗普签署行政令，地方法院也有权根据地方法律采取不同的措施。比如当地时间28日晚间，美国纽约东区联邦法院法官安·多纳丽签发紧急令，"要求暂时停止遣返来自受限国家的人员"，两名在纽约肯尼迪机场被暂时扣留的伊拉克籍男子因此被释放。

　　如今，已有包括弗吉尼亚、纽约、马萨诸塞、华盛顿和加利福尼亚在内的至少5个州向联邦法院提起诉讼。作为美国司法部代理部长，塞丽·叶茨拒绝就此在联邦法院为特朗普进行辩护。

　　作为由总统提名、议会批准且终身任职的法官，针对具体案件发布了与总统令相违背的停留令，带有明显的美国"三权分立"制度烙印，而且也不是第一次。

　　2016年1月，还是因为移民的事儿，包括得克萨斯州在内的26个州指责奥巴马绕过国会大赦近500万非法移民，向得州地方法院起诉政府，要求暂停实施新政，该诉求得到法官的支持，奥巴马的移民改革继续搁浅。

　　·到底是法律斗争还是政治斗争？

　　白宫方面将叶茨对抗总统的行为上升到"政党斗争"——"为了政治制衡，都不愿巩固加强我们的法律。"白宫政策顾问史蒂芬·米勒对媒体表示，叶茨的决议向人们展示了如今美国的司法系统变得多么"政治化"。

　　而特朗普则发布推文表示，这一切都是美国民主党的阴谋："民主党人推迟我的内阁甄选，纯粹是出于政治意图。他们就是诚心添乱。你看，现在出马的是奥巴马任命的司法部长。"

特朗普推文截图

　　无论是哪个领域的斗争，分析人士认为，目前还很难看清事情走向，但让人不安。因为在司法独立的美国，司法部长的职责是作为美国政府的代表处理法律事务及对美国司法部门进行监督。

　　而对于特朗普来说，坚持己见、拒绝为行政令背书的叶茨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司法部长，总统有权直接开除。要知道，上一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在1973年，尼克松总统当时想开除水门事件检察官考克斯，司法部长及副部长拒绝配合，于是一并被炒了鱿鱼。

　　另有媒体指出，无论是特朗普、叶茨还是地方法院，他们的行为都没有“违法”——特朗普跟司法机构会“撕”多久？美国司法如何体现独立？三权分立是制约还是失衡？特朗普任性一推，但这串骨牌还远没有到终点——或许它通向未打开的潘朵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