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话:在常德,我们见到了这名年仅7岁却支撑着母亲、支撑着家庭的小女孩。这个有着大大眼睛的7岁女孩在玩的时候表现了她的天真,一旦坐下来跟我们交谈,小帅颖却有了同龄人没有的成熟,甚至有一丝江湖气息。的确,她表现出的这些,我们不能责怪她,毕竟小帅颖幼小的肩上承担了她不应该承担的重负。
“我一边哭一边卖花”
我卖花卖了两年了。现在我已经习惯,只要发现妈妈有一点点异常,我就会紧紧地搂住母亲。在我看来,爸爸已经不在身边,妈妈又患上了重病,除了我还有谁能照顾妈妈呢?
5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妈妈在饭店里吃盒饭,看见一个卖花的小姐姐一次就卖掉了5枝鲜花。我告诉妈妈,我也要去卖花、卖瓜子,用自己的双手挣到自己和妈妈的饭钱,而且我还要给妈妈挣来看病的钱、给妈妈换一个肾脏。
第二天,我找妈妈要了3元钱,到花店里批了三枝鲜花,可那天好晚了我还没有把花卖出去,我一边哭、一边继续叫卖,终于在火车站的大钟敲响12下之后,在一所茶楼里我把三枝花卖掉了。当我拿着15元钱回到妈妈身边时,妈妈把我搂得好紧好紧。
“妈妈痛我也会跟着一起痛”
今年7月8日晚上,妈妈要我从药号买来了一把棉签和一个注射器,还有消毒用的碘。妈妈要自己打针。妈妈打针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把头偏向一边,我不敢看妈妈打针,我知道打针好痛,妈妈痛我也会跟着一起痛。当我睁开眼睛时我被吓坏了,这一针没有打好,妈妈在手背上戳出了一个血洞。妈妈让我用棉签压住出血的口子,又开始打第二针,可还是没打上。我哭了,劝妈妈不要自己打了,可她一定要自己打,说可以省8元钱。妈妈又开始打第三针,一直打到第八针才把针头插进血管里。我抓起妈妈的手,看着妈妈手背上那几个流血的针孔,我知道她一定很痛。
“我做梦都盼望能什么都不想地玩玩”
前些天,珠海的张阿姨带我出去游玩,那5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在武陵源的大山里痛快地游玩,不用担心有没卖出去的瓜子、玫瑰,不用独自走在漆黑的街头,受那些坏人的嘲弄和奚落。可惜这样的日子太短了,我现在做梦还在想,再有这么一天能让我什么都不想地玩玩,那多愉快啊。
我有好多理想,我并不会永远卖花,我也知道卖花是永远不能为妈妈换肾的。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当一名医生,因为这样就能亲自给妈妈换肾了。如果当不成医生,我就要成为一个老师,将来像我的班主任老师和校长一样带出好多好多的好学生。我喜欢游泳、喜欢水,我还希望自己当上跳水或游泳冠军。
“我把我和妈妈的遭遇夹在叫卖中”
两年来,我走遍了常德市每一个大街小巷。我知道了常德市哪一家商店的后面有厕所,会有水龙头让我洗手、喝水。我捡垃圾、捡纸、卖瓜子、帮妈妈买药,还独自一人去汉寿帮妈妈领低保。
有时候,我会把我和妈妈的遭遇夹在叫卖中:“阿姨、叔叔,你们买一枝花吧,要不买一包瓜子也行,我爸爸被判了无期徒刑,妈妈又得了尿毒症,帮帮我吧。”就这样,好心的叔叔、阿姨都会买我的东西。现在的我可以对妈妈说,现在已经不是妈妈养我了,而是我来养妈妈。我不准妈妈狠心地去死,等我长大了,挣了大钱,要给妈妈换个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