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mages/c.gif) |
组图:上海是我们永远的家 |
![](/nimages/c.gif) |
![](/nimages/c.gif) |
| NEWS.SOHU.COM 2003年02月04日15:53 新民晚报 |
|
![](/nimages/bj00.gif) |
本报记者唐宁
视点导读
年关近,喜洋洋。回家过年是传统,团聚他乡亦时尚。那边有浩浩荡荡回乡潮,这边有悠悠哉哉乐他乡。
报社附近发廊里,娶了上海妹的潮州师傅剪刀嚓嚓发“羊”财;酒店食肆里,外来的厨师大佬锅碗瓢盆转得欢;台商请员工“打牙祭”,春节里还上门做家访;菜场里,红绿菜蔬照样鲜鲜亮,鸡鸭摊主大多不回家;大学校园里,一年级的外地新生不想回家听唠叨,却不料双亲来沪旅游齐齐出现在眼前;中科院的“海归”派、几家大医院的引进人才,都很少回故乡去过年……
百姓过年百样景。团聚在他乡,也有好年味;美丽的上海,已成为众多外来创业者锁定的永远的家。
台式“尾牙”慰劳员工
台胞吴以珍女士告诉我台湾生意人过年的习俗,正月十六和腊月十六,是称作“头牙”和“尾牙”的日子。这日将有土地公公驾到,看大家食物是否丰富,日子过得怎样。所以老板要摆酒犒赏员工,感谢大家一年来对企业的贡献。
关于“尾牙宴”,还有一个典故呢。据说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会端上装有鸡头的盘子,鸡头对准谁,那个人就被炒鱿鱼了。如果一桌10人,盘子里放了10个鸡头的话,那么这个台面的人就全被炒了。
吴以珍的丈夫宋隆清,在上海投资了3家企业,所以“尾牙”也分几次做。前几天在新村路上的咸亨酒店搞“尾牙”活动,是百利纺织品公司的上百名员工和家属的欢聚,员工和孩子们吹弹乐器,唱歌猜谜,其乐融融。宋先生夫妻俩掰着手指一算:“我们来上海10年,已有四个年没回台湾过了。我们早就把自己看成上海人了。去新加坡看儿子,别人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的回答是上海。现在说从上海来,别人看你的眼光都很羡慕呢。”
宋太太说:“我们在台北的房子都转让掉了,每次回去还得住旅馆,多麻烦。现在上海生活很方便,不少台湾人都习惯了。大年卅晚上,几家凑在一起,订个餐馆吃年夜饭,春节里打两场高尔夫球,一个年很快就过去了。”宋先生笑道:“今年我们还要做员工家访。”他指着一位女职工说:“我们年初二去她家吃饭。在上海过了几个年,发现凡是开心有益的年俗,无论是台湾的,香港的,甚至外国的,上海人都会拿来变成自己的。你看,这个‘尾牙’,全是公司里的上海员工一手操办的,有些节目却很有台湾风格。”
正说着,主持人请宋隆清上台一起做游戏。主持人说些诸如“地球是方的”搞笑话,让宋先生以左转右转做辨识,没想到他屡屡出洋相,一群小毛孩手里拿着写有“错”字的纸片,朝老板衬衣上贴,引得大家哈哈笑。
宋先生称赞他的员工都是“可爱的上海人”。10年前他和几个朋友一起来大陆考察,从深圳入关,一路北上,看了好几个地方,到了上海就决定不再走了。在上海的投资过程经历了几次起落,充满艰辛,但很多员工经常没日没夜地做事,也毫不计较。出现困难,都会挺身而出,争着去处理。他说在台湾这种情况倒很少。上海人做事认真、讲规矩,职业素质真是不错。坐旁边的宋隆清的哥哥说:“我来上海也有3年了,生活做事都很愉快。现在我每个周末还去华东师范大学进修经济管理课程,得到很多最新的咨询。还结交了不少企业界的朋友,收获很大。”
老板一桌一桌地轮流给员工敬酒,夫人给职工家属送上红包。而这个“尾牙宴”上,老板纵有再大的酒力也难以全身而退,因为无论谁来敬酒都得喝。他们说,这也是台湾企业的年俗。据悉做“尾牙”已成为很多在沪台资企业一年一度的贺岁联欢活动。
据了解,在沪台胞现已有数十万人。早些年台胞大多租房住,而现在有不少已买房置业,做长久计划。有家台资公司,在印刷房屋广告时附带编辑了一些在上海愉快生活的咨询,内容有吃饭、看病、上学、看戏、投资等,月出一本,名为《移居上海》,先是免费赠送,未料大受欢迎,每次出来都一抢而空。后来改收20元一本,印数还是看涨。本期的特别企划是“留在上海过年”,介绍上海过年的各种花样,可见来沪台胞正越来越深地融入上海。
龙凤之家与鸡守岁
因为平时常去漕东支路菜场买活鸡,成了其中一个摊档的“老客户”,每次乘着杀鸡煺毛时同摊主闲聊,就认识了苏北来的孟先龙、孟先凤兄弟。年前又去买鸡,但见摊前挂满腌制的咸鸡、风鸡,透出浓厚的年味。一位婆婆在帮忙收钱,原来是孟家老太,捏着厚厚两叠钱的双手插在羊毛外套口袋里。她说,乡下的地转给别人种了,家中房屋也已空关,“有钱赚,在哪里不过年!”
年前几个帮工都回去了,小老板一家老小烧几个菜,老太太磨米粉做汤圆,给孩子放一串炮仗,就是过年了。乡下有过年不关家门的年俗,是开门迎客的意头。孟先凤说他年初一天不亮就会把摊位前的卷帘门高高收起来。小孟过年几乎都不回老家,“现在生意多难做,我要是离开,饭店酒家那些大客户就会去找别家拿鸡,我损失就大了。在上海这么多年,我也就是刚来的那年去大世界逛过一次。”
孟家老大20年前来上海,然后再把两个弟弟带出来,老二如今设摊遵义路,老三越做越火,还让妻子去对马路龙吴菜场租摊档卖鸽子。问他一天卖出多少只鸡,他笑道:“这个不好说,也算商业机密吧。”卖鸡是个苦生活,清早4时就要去拿鸡。一家人住在摊位后面的小房间里,那些小帮工只能睡在鸡笼上面的阁楼里,成天脱不了难闻的气味。但孟家兄弟说:“再苦也比不上手里没钱的苦。”
如今,他们已经成了这一带的“鸡王”,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一只鸡的家谱和来路。他们与家乡的鸡贩合作,请专人去农户家里收好鸡,就这样吊住了不少老客户。他们夸耀自己家乡泰州出的草鸡做汤最鲜香,白斩鸡要本地“九斤黄”。有些鸡根本没鸡味,但很便宜,是专送饭店的,“做好后涂上麻油,食客吃的都是调料……”他们眨着眼睛,颇为自己深谙其道而得意。
当我掏出照相机拍照并递上名片时,小孟吆喝妻子说:“把我的名片也拿来。”
尾声
就在台商们留在上海过年、孟家兄弟守着鸡摊过年的时候,有些上海人却收拾行李,举家外出过年。比如电影艺术家谢晋一家就在小年夜离开上海,去上虞老家过年。在那里与乡里乡亲喝黄酒、吃茴香豆、拉家常,是谢晋家保持很久的“年俗”了。早些年,谢夫人每次都得准备不少年货,连烧粥的米都会从上海带过去,而现在他们的行囊越来越轻,因为到处都有超市,到处都很方便。只是花雕般浓厚的年味,绍兴戏似的乡音,是很多身在大城市的人难以体验到的。
随着物质的丰富、通讯的发达,现代生活的变化也将改变人们的思维和生活方式,过年的习俗恐怕也不例外。不变的是,无论身在何方,守岁的那一刻,人们都会盘点一年辛劳,感谢命运的馈赠;对来年许下美好的愿望,然后在开春的时候去耕作,到秋天去收获。
宋氏夫妇和员工的孩子们成了“好朋友”
孟先凤一家3代在自己的摊档前幸福地合影
摄影唐宁 |
|
![](/nimages/c.gif)
![](/nimages/c.gif)
![](/nimages/c.gif)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