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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万爷先讲： 新上任的黄秘书正在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电话铃响了。黄秘书拿起了话柄，一个公鸭嗓的男人谦卑地说：“请您给我找李经理。” “对不起，李经理已调离这个岗位，接替他的是刘经理。请问找他行吗？” “不用，不用。”对方挂断了电话。 过了有十分钟电话又响了，黄秘书一听又是那个公鸭嗓：“我找李经理！”这次他的口气不是那么谦卑，似乎有几分得意。 “对不起，他已经不在这里，请问找刘经理行吗？” “他真不在啦？！”公鸭嗓兴奋地说，“小姐您听我说，三年前我就预言姓李的干不长！他刚上任那天正赶上我家有事，我迟到了半个小时，他就把我的月奖扣了。我几乎天天盼着这一天，它终于来了！”公鸭嗓得意地笑着，“请问现在怎样才能找到他，我要好好羞辱羞辱他！” “请您直接拨打总经理办公室，他已经升任总经理了。” “？！” 故事讲完了，大伙的笑声不太热烈。王肥肠说：今天这个不逗人，再讲一个。 万爷又讲起来： 有个叫刘万的人，他原来在一个印刷厂工作。这两年下海搞房地产挣下的钱足有几个亿。印刷厂新提拔的侯厂长布置了一个传经送宝大会，会场的前面写了个大条幅：欢迎成功的企业家刘万回原单位传经送宝。侯厂长抬刘万当然有他的目的，一是他们两原来是最好的朋友；二是想让他给印刷厂投点儿钱。 传经会很隆重，还请了几个报社的记者。先是请刘万讲话，刘万天南地北地侃了一通儿很是得意。自然了，刘万见有记者，他知道不能错过这次做广告的机会。他问：“劳资科长来了吗？” “来了来了！”劳资科长脸兴奋得通红，他没想到企业家眼里还有他这个小科长。 刘万说：“我想问一下咱们单位现在有多少人？” “七百三十一人。”科长准确地说出人数。 “好！我非常留念在咱们单位生活工作的那一段儿感情，我准备拿出一千万捐给咱们厂，其中七百三十一万作为一点儿心意，分给每人一万元，希望大家笑纳。剩下的留给厂里生产用。” 会场立刻就象开了锅，炸雷一样的掌声大起。有人干了一辈子也没存上一万元，这一眨眼就成了万元户，能不另人高兴吗！ 这时记者也是目瞪口呆。一个女记者也来逢迎刘万，拿着话筒问：“作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请问您当初下海的动力是什么？”这时会场静下来。 “动力？”刘万沉思了一下，“请问是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真话。”女记者把话筒又往前凑了凑。别的记者也都打开录音机。 “当初我下海完全是因为有人给我写了封检举信，听说列举了我的五大罪状。领导开始审查我不让工作，当时无奈只好辞职。没想到这次辞职帮了我，使我有了今天。所以我特别应该感谢给我写匿名信的人。我想拿出十万元来奖给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从内心感激他！一会儿他愿意就可以到我这里来领取。” 下面又是一阵骚动，东看西找，不知谁是写信人。有两个人还直抽自己嘴巴，恨当初没写匿名信帮刘万一把。 散会后侯厂长大宴刘万及一行随从，饭后他们到会议室休息闲谈。这时有两个人敲门进来要找刘万。这两人刘万一看认识，一个外号叫大黑狗一个叫赛狗腿。这两一进来就争说那封匿名信是他写的。大黑狗说是我写的，没他啥事。赛狗腿说才不是你写的呢，是我写的。 侯厂长说你们别争，你们说说内容，看谁能说对。 大黑狗说我知道，你的第一罪状是强奸妇女；第二是和你们家人通奸；第三贪污单位钱财；第四是反党言行；第五是跟海外特务有联系。 赛狗腿说不对！第一是说您强奸少女，不是妇女；第二说您和您小姨子通奸，（写完我才听说您老婆是独生女）；第三是说您贪污人民币十万；第四说您写反动小说；第五说您的弟弟是台湾特务。我这人最诚实了，若说得有一字不对可以追究我法律责任。 大黑狗说得了你，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你还会写匿名信！我可以说是写匿名信专业户，一共给七个人写了匿名信。现在有两个蹲监狱，三个被撤职，剩下的两个都辞了职，其中就有您刘总。 赛狗腿说你说谁不会写名字呀？你要再污蔑我我他妈今天废了你！看来你是想见阎王爷了吧？ 刘万说：得了你们！再吵该出人命啦！至于你们两谁是真的我也没法评判，最好你们找执法机关定下来再找我吧！给全厂职工的钱也先不能给了，等定下来一块给吧。说完就走了。 气得候厂长眼珠子直冒火，恨不得踹他们两一顿。第二天全体职工还等着发钱呢，消息传出说没给，一问是这么回事，急得围着大黑狗和赛狗腿暴打。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笑声不大，不知是品咂着故事呢还是不搞笑。 下面又是王肥肠讲了： 老薛头正在摆弄摄象机，他女儿来了，带了一塑料袋苹果和一把香蕉。老薛头埋怨女儿道：买这些水果干吗？瞎浪费钱。 女儿说：您没听电视说吗，人每天一定要吃些水果，要不该得病了。 老薛头：你妈活着时老拿报纸蒙我，你是老拿电视蒙我，就好象电视里说的全都是真理。苹果我留两，剩下的全给我孙子带回去。 家里有，这是给您的。女儿说。 老薛头的女儿叫薛莉莉，是老薛头的独生女儿，从小当成掌上明珠。老伴在世还觉不出啥，老伴一死这爷两的感情更近了，薛莉莉几乎是隔两天就要来看看老薛头。 薛莉莉说：我那单位效益不好，开支都困难，几个头明争暗斗各拉一派。我想调到这个单位来。我已经对黄主任说了，她同意。 老薛头：哪个黄主任？ 薛莉莉：你们这里就一个姓黄的主任，您就是通过她来的。我们两是大学同学。 老薛头猛然想起那个经常和龙经理一块儿来的黄主任。要不一来她就假装和他挺熟，原来是她给找的活。他想跟女儿说说黄主任和龙经理的丑事儿，但他没说出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错综复杂 。 薛莉莉说：大后天就是您的生日了，您那姑爷还直说要大办一下，叫上薛佳她们。说也巧，正说着李小满和薛佳就来啦，薛佳嘎嘎嘎大笑着就进来了。就象进了只母鸭子，震得屋顶的尘土直掉。 “哎呀妈呀！我大姐也在？你瞅我大姐越来越春亮，哪象孩子妈呀，比那没生过孩子的还苗条，真是小庙里放二踢脚——精神（惊神）！” 说得薛莉莉嘴都快合不上了，忙问：“不忙饭店的事，跑这干什么？” “我们是来请我大爷，”李小满接过话茬，“礼拜天不是我大爷六十大寿吗？我让他们好好备一桌，给我大爷祝寿。还说明天请你和我姐夫呢。” 老薛头赶紧拿出香蕉分发：“什么寿不寿的，瞎花那钱干吗？” “让您去您就去，这是我们晚辈该进的孝心。说好了，蛋糕我买，我去老莫定个最好的！到时我们都来！刚才还合计着办一桌，还说请你们呢，你们要准备了我就省事了！”薛莉莉笑着说。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定好了时间才散去。 生活就要这么丰富多彩，该过生日就过生日，该办满月就办满月，该结婚就结婚，该离婚就离婚。如果把这些全去掉，那不就象一棵没花没叶的干枝子树，还有啥看头。 老薛头换了身新衣去赴宴，李小满布置了一个最大的单间。听说是经理的大爷生日办大寿，大橱们早早地就下手了，各个拿出看家本领，四个大凉盘一个是龙凤呈祥；二一个是牡丹争艳；三一个是嫦娥奔月；四一个是五谷丰登。四个大冷盘码放在圆桌上，中间是薛莉莉买的大蛋糕，上插六根红蜡烛，又漂亮又气派。厨房炸炒的香味顺着门缝儿也溜了进来，闻着食欲大增。 老薛头可以说过了一辈子紧日子。穿了一辈子处理品，吃了一肚子大白菜。一辈子当过的官最大是排长，复员后在工厂里虽然当过工会主席，但那都是虚设的位子，连产都不脱。没想到老了老了倒玩儿起了摄象机，下起了饭馆。心想，这过去地主老财也没这么大排场呀。他看那嫦娥奔月，虽是白萝卜雕成，但嫦娥甩着水袖飘飘欲仙的样子非常传神，只是那冰冷的月宫使他想起了老伴，她要活着多好！嫦娥下面大橱雕的是一座立交桥，高悬的公路交插叠错，中心是大花坛，象是绿菜花铺的，点缀几处红花，左侧是一片高耸入云的楼群…… 姑爷陆浩和孙子陆文波早就到了。孙子看着嫦娥奔月赞不绝口，说是西便门立交桥。招得众人直笑。薛佳逗笑说：“嫦娥的住房条件也提高了，是从塔楼的顶上飞天的。” “嫦娥还带手机呢！”孙子说。 说得众人更笑了。薛佳说：“那是玉石腰佩！她可没那么时髦。要和现在的姑娘比，嫦娥可真是个土鳖了！” 老薛头和原单位的老孙头曾经花钱专门坐车逛过三环路，还特意走上航天桥，老孙讲话：不到这桥上走走你就感觉不到啥叫现代化，就不知道变化有多大。千万好好活着，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老薛想，看来这个大橱也是巧手，思想还挺现代，也知道用立交桥装点他的拼盘。他让李小满请大橱过来，要谢谢人家。 大橱过来了，这是个白净脸书生样的小伙子。李小满说他叫吴勇，说几个冷盘全出自他的手，还说他在全市烹调比赛中拿过冷盘第二名。老薛高兴，拿出二百元，说让他代谢一下那几个厨子，给他们买点儿冷饮吃。吴勇腼腆地推了半天才拿走。 “多好的小伙子呀！”吴勇出了屋老薛还夸呢。 屋里没外人了，薛佳说：“我和小满也特别喜欢他，想把他介绍给小佳，您老看妥不妥呀？” “好！好！”老薛连夸。众人也说好。 “老爷，小佳是不是就是我小姨呀？”孙子陆文波问。 “对！我儿子就是聪明！”薛莉莉接过话茬，“你小姨可漂亮了！” 这时薛佳坐在桌旁直发呆，大伙以为她又想妹妹了。其实她这会儿的心里是苦涩的，前两天小满请几个工商的朋友吃饭，聊天中那个副所长说：你们东北是笑贫不笑娼，听说到南方的姑娘东北人最多。她们跟家里说当服务员，好些人都是做鸡！ 人家是无心说，薛佳可是有心听。这两天她心里就嘀咕着要去广东一趟，到底看看妹妹干什么呢。她想把大爷这次寿办完了，一定独自去一趟广东。 不知为什么，今天讲故事的和听故事的情绪都不太高，听的是不太专注，讲的是不愿多说。闷热的天气加上这不精彩的故事，懒得眼皮都不愿抬了。这时几个小孩从旁边起着哄地走过，一块儿喊：冰棍儿败火，拉稀别找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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