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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徐建新
巴萨姆·恰科士不明白所有的大惊小怪到底是为了什么。“法老们建造金字塔，并无人因为由此导致成千上万的劳工死亡而指责他们，因此对萨达姆建造宫殿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
恰科士曾是２０世纪９０年代约旦驻巴格达大使馆的大使，他对伊拉克领导人浮华的生活方式持一种认同的观点。恰科士曾到过巴格达周围的几处皇家宫殿，但他却从不认为这些宫殿比凡尔赛宫或者意大利奢华的宫殿更为华丽。“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议论他的宫殿呢？”恰科士希望知道答案。
简单地说，这是一个关乎战争与和平的问题。美国和联合国的官员声称，萨达姆·侯赛因可能会把他的宫殿作为藏匿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堡垒。但毕竟，这些所谓宫殿并非美国人所宣称的宫殿。它们是伊拉克官员的驻地，其中有些驻地面积方圆几平方公里，建筑物多达９０多幢。据报道，在萨达姆的多用途宫殿中，有制造压力船的工厂以及审讯反对派的地方，而且几乎可以隐藏任何秘密。因此，美英两国希望从联合国得到一份安理会决议，从而保证武器核查人员有权在任何时间进入伊拉克的任何地方，包括这些“宫殿”。
事情还远不止如此。布什政府希望从联合国得到保证——当萨达姆或其随行人员阻碍核查行动时即可发动战争，但这一问题一直在联合国内争论不休。从１９９１年到１９９８年，在美国及其盟国轰炸之前，伊拉克一直以种种理由拒绝核查人员入境。“我们不再满足于伊拉克半真半假的陈词，它的妥协和它使我们重陷同一个陷阱的努力”，美国国务卿科林·鲍威尔警告说。１０月初，联合国新的武器核查小组组长汉斯·布里克斯首次宣布他的小组将准备进入巴格达，然后在美国实施军事打击前撤出。
多次警告
萨达姆的所谓８个“总统官邸”一度成为争论的焦点。１９９８年初，在安理会的支持下，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同意在对这些遍布全伊的宫殿建筑检查时执行特别程序。从理论上讲，这些宫殿中可能会藏有文件或者移动的生化武器实验室，当时却通过了检查，这使美英两国大感失望。
如果没有铁的证据，没人会相信萨达姆在其总统官邸中藏有杀伤性武器，或计划在里面制造此类武器。这是美国人对伊开战的好理由，但他们却没有找到令人信服的证据。１１年前，联合国要求伊拉克提供一份有关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完整、最终、全面的声明”。罗伯特·格鲁茨是一位美国人，他曾经协助成立了第一个核查小组，即联合国特委会核查小组。他在去年的一次演讲中回忆说，“（伊拉克的）第一份声明就像一场闹剧”。但伊拉克坚称他们没有核武器，而且根本没有生化武器。
美国人却不相信伊拉克人的种种“说法”。当核查人员于１９９５年最后发现伊拉克人对生化武器计划“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之后，便出现了这个总统官邸的问题。“（那里）存在着一个政府性的、有系统的隐藏武器计划，而且我们只检查了食物链的最底层”，当时的联合国特委会核查小组组长查尔斯·杜尔弗如此说。一些核查人员希望直接进入伊拉克的决策中心。他们称：“我们并不认为萨达姆的床下藏有炭疽病毒”，“我们的直接目标是文件和计算机。”
核查阴谋
然而，在持续数月的战争阴霾散去之后，最后进行检查时，人们却一无所获。此时，前检查组成员瑞特声称，核查隐藏着一种更加阴险的目的。一些检查人员着力搜集有关萨达姆起居、工作以及躲避空袭地点的情报，不是为了能够消除萨达姆的武器，而是为了消灭他本人。
“有一位英国军情６局的官员隐藏在检查小组中，他的工作就是要招募一名伊拉克高级官员，”瑞特告诉《新闻周刊》的记者。“我们一直试图利用检查小组的掩护，来完成招募工作。同时，小组中还有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官员，他们的工作是对萨达姆的掩体进行结构情报分析，并且查明伊拉克政府中每一位官员的官邸及其办公室的确切位置。”尽管招募工作失败，但当１９９８年１２月美英发动惩罚性空袭时，“伊拉克政府高级官员的每一个官邸及其办公室都被准确击中”，瑞特宣称，“我们搜集情报的唯一途径就是武器核查，检查人员进入这些设施，然后搜集相关情报。”
即使核查本身未带有消灭萨达姆的阴谋，但对宫殿的检查也意味着一种极大的羞辱。２０世纪９０年代，美国官员批评萨达姆，在伊拉克国民忍饥挨饿之时建造了１４座奢侈华丽的宫殿，萨达姆很快出来对此予以纠正。“除了１４座新宫殿，伊拉克境内还有更多”，他宣称，“但这些不是萨达姆的宫殿，它们是人民的宫殿。”或许，所有这些奢华宫殿已经成了一种象征。
宫殿管窥
恩提法德·勘巴是一名土木工程师，曾在萨达姆的多个住处做过事，目前流亡在美国。他在接受美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说：“那些建筑的每个房间里都有多个萨达姆像。萨达姆似乎喜欢把自己比作古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这不仅因为尼布甲尼撒二世下令修建了许多空中花园，而且还因为‘这位国王从巴勒斯坦押回了被捆绑着的犹太奴隶’。在巴比伦宫殿里，许多墙上都刻有国王图像。现在，萨达姆宫殿的墙上同样如此，不但刻有这位领袖自己的画像和八颗星，而且下面还刻着：建于萨达姆时代。”
尤素弗原是萨达姆的一名保镖，在萨达姆２０个官邸中服役了１０年，他最后于１９９９年逃往约旦。作为一名未受过教育的士兵，尤素弗不能完全描述他所见到的奢华。“世界上有的，这些宫殿里都有。”他回忆说，大概有５０００多名安全人员保卫着这位领袖的官邸。萨达姆的私人饭菜品尝师是一位名叫阿不杜尔·莫胡德的退休陆军元帅。萨达姆喜欢游泳，每个宫殿里因而都建造了多个游泳池。里面还有许多鱼塘和各种各样的动物园。
那里是否还有更多的东西呢？尤素弗声称，他在萨拉哈丁宫殿的地下室里见过许多冷冻室，有些房间占据了整个地下室。而且，他经常在宫殿广场上看到堆积的冷冻集装箱，准备装到卡车，运到别的地方。里面藏着化学或生化武器？还是一些冷冻的牛排？“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尤素弗说。只要政权存在下去，这就将是萨达姆时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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