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直面大贪官马向东
|  |
| | |
2002年12月9日08:12 华商报
| |
|
马向东去赌博的时候有几件宝物不离身，一个手链儿、一个戒指、还有一个金烟嘴儿，还带什么护身符……他“借款”赌博，动辄50万、100万美金。在赌场上，他喜欢别人叫他“老板”。可是，这个大贪官、大赌徒到死都不服气：要说贪，慕绥新首当其冲，一旦有什么“要追究”的，有慕绥新在，怎么也不会、也不该拿他马向东开刀。
玩出水平
“我送钱只是延续了一种风俗，因为沈阳官场就是这个样子，你就得入乡随俗，你做了，领导也不当回事，不这样做，就该觉得你怪。”
后来上任的沈阳市新任市长陈政高曾经不无沉痛地为慕、马当年的“政绩”算过这样一笔账：沈阳在过去的几年中总共批租出去的土地有3300万平方米，其中1800万平方米是无偿划拨，1500万平方米是有偿转让，而收到的“转让金”一共才有多少？7000万，这个数字如果要和大连比，大连的土地比沈阳转让的少，可大连得到的“转让金”是17个亿，沈阳只有7000万。两个数字不比看不出差距，不比更看不出中间的猫腻是怎样的大。
在一批政府大小官员比赛似的玩着送钱、收钱“游戏”的时候，沈阳10万下岗职工的生活得不到保证，这个惨痛的情况在当时究竟让多少正在“游戏场”上“乐此不疲”的人们动过恻隐之心？
马向东是泰明的主管市长，泰明仕途发展有求于马向东，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从同学那里拿来50万给马向东装修房子、拍马的马屁的直接原因。泰明对自己的作为并不以为错：“我送钱只是延续了一种风俗，因为沈阳官场就是这个样子，你就得入乡随俗，你做了，领导也不当回事，不这样做，就该觉得你怪，而且我相信这种风气恐怕也不仅仅是沈阳有。”
多么可怕的“恐怕”，泰明拿出50万，只是为了别让领导认为他是个“怪人”！成了“怪人”！提拔重用哪还有他的份儿？阿谀奉承，投机贿赂本是官场一怪，但是当年在沈阳官场不这样做反而有人认为你“怪”，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天下没有播种者不期待回报的，迟若岩，沈阳市政府另一位副秘书长（当时沈阳市政府共有十多位秘书长），在当副秘书长之前是沈阳市自来水公司的经理，1998年曾连续多次像开炮似的用美元、人民币向马向东拉开攻势，轮番进攻，看看他这一年用来行贿的“投入产出比”，就知道沈阳当年玩儿的送钱“游戏”对企业、对个人有多大的诱惑，值不值得人们倾心去玩儿———
问：“1998年你第一次给马向东送了多少钱？”迟：“1.5万美金，在马来西亚的赌场，云顶。”问：“第二次呢？”迟：“2万，也是美金，也是给他的赌资。”问：“以后还给他送过吗？”迟：“送过，而且是多次送过，送到党校、送到他家，还有办公室。”问：“你给他送钱想得到什么具体好处吗？”迟：“当然。”问：“得到了吗？”迟：“得到了。”
对此，迟本人一点也不讳言，事实上不久迟若岩就从自来水公司经理的位置上摇身一变成了沈阳市政府又一位年轻有为的副秘书长，日后的“官运”从此打开，迟若岩的“游戏”可算是玩儿出了水平，玩儿出了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马向东为何突然翻供
马向东在上边儿的关系到底有多“硬”谁也不能真正知道，“马案就是查不下去”倒是让人们心里生出疑问：为什么“马向东的案子”就是查不下去？障碍出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中间捣乱，干扰办案？
1999年7月初马向东被中纪委“双规”，接着被辽宁省检察机关立案审查，2000年11月底“马案”整体移至江苏，这中间横跨了17个月。这17个月的时间是怎样的一段日子？这17个月究竟生发了一些什么事情？应该说在这段时间里，从全国面上的情况来看，正是中国出了多起领导干部腐败大案的时候。记得我就不只一次听到社会上有人议论：“东北的马向东抓起来有一年多了，就是有人保他，案子就是查不下去。”为什么“马向东的案子”就是查不下去？障碍出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中间捣乱、干扰办案？人们的疑虑后来得到了证实，这根“搅屎棍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向东的“爱妻”———章亚非。
章亚非，沈阳医学院原副院长、沈阳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原院长，出事前和马向东一样都是辽宁省人大代表，她身上这些职务和头衔是不是“夫贵妻荣”的结果人们尽可猜测，但他对丈夫马向东的“忠诚”和“爱”却是可圈可点，尤其在马向东被关进东北吉林的一处看守所以后，这个女人干出来的事情让人觉得她简直是疯了。
马向东被“双规”后，章亚非四处活动，用一条条过去的老关系，到处呈送歪曲事实的材料，状告纪委，买通看守，刺探案情，用重金拉拢腐蚀办案人员，还扬言要某某某的人头，她的目的就是要营救马向东，尽快将马向东“捞”出来。从1999年7月到2000年10月章亚非也被“双规”时为止，她花出去的各种“营救经费”已高达130万。
在“马案”北案南审后，我在江苏看守所曾问过马向东为什么在东北的时候要“翻供”？马向东不喜欢“翻供”一词，说他在东北，办案人员只是查了他两件事，一是贪污，二个是涉嫌挪用公款。换句话讲，马向东在东北没有“翻供”，他只是“停”供，停止了对自己问题的交代，如何巨额受贿，包括收受刘涌（涉嫌黑社会犯罪）的4万美金、比如如何用受贿的钱置办了三处房产（每处价值100多万）、怎样将186万美金的受贿资产转移至境外，还有大量股票、财物藏匿何方等等都咬死不讲。
的确，在东北办案的时候，检察人员在审查中除了发现马向东有赌博、涉嫌私分12万美金、挪用公款40万美元以外，他所交代的问题的一角冰山之下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更大的罪恶，马向东就是缄默不语。为什么缄默不语？因为他知道章亚非正在给他活动，知道办案的进度，知道有人为他的事“奔跑”，能够在看守所里通过“内线”和章亚非通电话，相信章亚非所言：“只要钱到位，没有摆不平的事。”一句话，他手中握有“底牌”，何必主动“坦白从宽”自找“牢底坐穿”的结果呢？专案组的工作有一段时间显得非常被动，一个已经被逮捕关押的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里竟然能和外面的人通电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他哪来的机会打电话？谁给他提供保护？马向东的反映怎么那么异常呢？
在南京我问马向东：“你在吉林看守所的时候可曾往外打过电话吗？”
马：“打过。”问：“电话打给谁？”马：“打给章亚非。”问：“哪来的电话？”马：“一个干警给的。”问：“这个干警叫什么名字？”马：“叫谢文秀。”
谢文秀，马向东在吉林看守所的看守，男性，马向东出事后被章亚非买通，“照顾”马向东身体，也“照顾”马向东与外界联系。我们采访小组为了采访到他曾专程赶赴吉林他的被收监地。
谢文秀在看守所里为马向东和章亚非通电话提供通讯工具，还经常和章亚非互通情况，问到他身为看守所干警为什么竟会如此执法犯法，是不是看中了章亚非给他的那不到两万块的“收买”钱。
谢文秀说：“不完全是，我以为马向东是冤枉的。”
正因为章亚非的四处活动、干扰办案，马向东一案才一直办不下去，不仅办不下去，还给社会许多错误信号，谢文秀不都是因为贪财才为马向东夫妇串通情况，他以为马向东是冤枉的，这一点有可能是真的，因为章亚非四处活动，被她行贿了的一共有39人，这些人官位远在谢文秀之上的不是一个两个，这些“大人物”都在“过问”马向东的案子，莫非马向东被“拿下”真的是“事出有因”？如果马向东在看守所里关上一阵子，以后很快以“蒙冤受屈”的好干部哪一天被放了出去，这些人不就成了“危难之时”挺身相救的好汉？他谢文秀加入这个行列不就是在干一件“有头脑”的事情？
谢文秀的所作所为有没有想在马向东“身陷囹圄”之时以伸援手日后图报我说不准，连他自己也说不准，可是另外有一人，在马向东案发后，主动找到马家给章亚非四处活动充当“跑腿儿”的，却实实在在是在搞政治投机，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做赌注押了宝。这个人叫于海洋，这个人的出现着实给“马案”这一贪污受贿为主色的腐败大案平添了一笔更怪异的色调。
还有人在上“贼船”
你说他是上了“贼船”也好，把错了“风向”也好，总之他就是个“小人物”，虽然他在“马案”中起了非同寻常的作用，但他是最盲目的、最可怜的一个。
于海洋，沈阳浑南开发区副主任。在他主动“现身”为章亚非四处活动充当“跑腿儿的”的角色之前，只与马向东见过三次面，这三次见面还是“纯属工作关系”。
于海洋自言他与马向东、章亚非没有一点私交并非虚言，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四处寻找机会想努力向上爬一爬的“小人物”，但是这个“小人物”为什么要在马向东已经被抓起来以后还要主动往马的“贼船”上登、干出后来连他自己也认为是不可思议的“傻事”？这个“小人物”的心里当时在盘算些什么呢，我很想听听于海洋怎么说？
于：“我在单位一直不顺心，人很矛盾，一直就想能找到市里、省里某一位大首长，以便逃脱工作环境，回避矛盾。后来省里的一个大领导和我谈起马向东的案子，说了一些内幕，当时他认为马向东是冤枉的，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希望我能在这困难的时候照顾照顾他的家属。”
问：“你就决定去照顾了？”
于：“我当时没多想，我一贯是比较听话的，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家长让我听老师的话，老师让我听家长的话；参加了工作，我母亲说在外面一定要听党的话、听领导的话，我认为现在大领导说让我去照顾照顾马向东的家属，我就决定去了。”
问：“那你认识章亚非吗？”于：“不认识。”问：“不认识她能信任你吗？”
于：“开始不信任，我去了有三四次，当时认为自己还是比较虔诚的，去照顾她妈妈、孩子，逢年过节还送些水果、吃的什么的。”
问：“后来章亚非是怎么求你帮忙的？”
于：“她拍着胸脯说老马绝对没问题，我一去她和她妈就都哭，说老马绝对没问题，非常冤枉，后来打电话让我给她跑跑腿儿，因为她不便出面，她说：嫂子求你了，你就给我跑一趟，都联系好了，就跑一趟。”
问：“她说的跑一趟指的是什么？”
于：“就是让我去送个包裹。她为了马向东求了一些人，让我去联系一下，送个礼、送个材料。”
问：“你帮她送过吗？”于：“送过。”问：“也帮她送过钱吗？”于：“送过。”问：“送过多少？”
于：“我这边数字都不大，两万、三万。有一次送过大的，后来办案组的同志找我谈，我才知道，当时就是一个皮包，包都封好了，我也没看，也不知道是钱。她送我上的飞机，后来才知道那是钱。”
问：“是多少？”于：“好像是10万。”
于海洋为章亚非大致就做了这些事情，你说他是上了“贼船”也好，把错了“风向”也好，总之他就是个“小人物”，虽然他在“马案”中起了非同寻常的作用，但他是最盲目的、最可怜的一个，他的交换目的也最小，只是想通过“照顾”马向东家属，买那位曾经托付于他的那位“大领导”的“好儿”，日后寻机求那位“大领导”帮他改变改变工作。当然如果万一马向东真是冤枉的，日后他自然成了马向东的患难知己，得到提携自不待言，这就是“小人物”的那么一点“小心眼儿”。
马向东出事后，于海洋是主动献身帮忙，他去了马向东的家，看到马家装饰一般，并非奢华，便信以为真，但是他哪里知道马家陈旧的大衣柜后面另有天地，那里面才是真正的豪华所在。更可悲的是，他为章亚非忙前跑后，那是在“你大哥一出事，都躲了”（章亚非曾对于海洋说过的话）的时候，他为章亚非送钱，却从来没有被章亚非送过钱，有时跑腿儿的路费都是自己搭，时间用的是节假日。我记得很清楚于海洋对我说：
“章亚非曾经告诉我，她家里那时一分钱都没有了，她是向别人借了50万，这样的话，我一直认为他们家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不能花她一分钱，不能趁人之危。”
于海洋得到了什么？马向东在“里面”他在外面为人家跑来跑去，结果马向东没有被“跑”出来，他却把自己给“跑”了进去，这样的下场他是该恨马向东、章亚非？还是该为自己的贪心和愚蠢被人耻笑，也被自己嘲笑？
怎样的一种爱
对于章亚非来说，丈夫受贿，她也受贿；丈夫犯法，她也犯法；丈夫有罪，她也冒着犯罪的可能为丈夫四处活动；而到了最后丈夫“扛”不住了，她也就不“扛”了，这样的女人，到了这个份儿上，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马向东被抓特别是后来案子越闹越大后，过去他身边跟他贴得最近的人，要么一个个跟着“翻了车”；要么一个个“都躲了”；要么落井下石、隔岸观火；相助者，不怀目的的几无，但只一人，他的老婆章亚非，死心塌地、一意孤行、不惜钱财、干扰办案，“头拱地”地也要把老公给“捞”出来。
章亚非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固执”和“疯狂”根基在哪里？章亚非到底是怎样一个老婆？她对马向东所怀的是怎样一种感情、怎样一种爱？那种爱究竟是单纯到旧式妻子“守节”般的没道理可讲，还是混杂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船”色彩？我想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在南京，我曾经问过马向东：“你受贿的钱都怎么处理了？”马向东告诉我“都交给我妻子章亚非了”。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章亚非对丈夫的情感就有理由让人怀疑其单纯性而想到“唇亡齿寒”的利益关系？但是据说，章亚非自从跟了马向东一直就对马向东好到一如一个“旧式妻子”，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就是马向东每天回来，不管多晚，进门必有一碗热呼呼的面条等着他。
年轻时，若论门当户对，章、马绝对搅和不到一块儿，因为章亚非出身高干，马向东出身贫寒，不仅门第太低，而且父母早亡，贫寒中靠姐姐拉扯长大，但是章亚非不嫌贫爱富，不听别人劝阻，认定情窦初开时的恋人就要一爱到底，这又让人不愿意怀疑她后来对马向东的感情到底有多少“铜臭”味道。
两口子的事情外人说不到正点。到了马、章这样层次的“两口子”，关系就会变得更复杂、更微妙，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共同受贿”。可是据说马向东被关看守所，章亚非心无旁顾，白天照常上班装着没事，晚上回来却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面对佛像，默默不语，这份儿虔诚也够惊天地、泣鬼神的。
那么，马向东对章亚非的“痴”有没有上到什么“层次”呢？我很怀疑，因为我知道一件事，为了原来做电视节目的需要，我曾经请李经芳、宁先杰、迟若岩、泰明等人分别评价过马向东的为人，李经芳的评价是：“这个人心好像不太宽”；宁先杰的评价：“他这个人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迟若岩的评价颇有“学术”色彩：“他这个人，优点和缺点都很突出，其中缺点最致命，就是太贪，老想赢”；而这些人中泰明给我讲的故事，透露给我的感觉简直让我毛骨悚然。
泰明：“1997年，我和马向东去北京开会，晚上他叫了几个人说咱们出去放松一下，我以为他说的‘放松’就是去外边歌厅唱唱歌，没想到到了歌厅他就叫了几个三陪小姐，小姐要陪我们跳舞，我既不会跳舞，也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他就在那里一个人尽兴。一会儿他跟小姐要赌一种色子，小姐说你要输了就给我一百块钱，马向东说：那我要赢了呢？小姐说你要赢了，赢一把我脱一件衣服。马向东也不愧是老赌客了，连赢了四把，最后把小姐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我当时非常紧张，这要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我不愿意相信泰明告诉我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的，多年做女人的经验告诉我，男人要赌不一定色，但是男人要色，必然下流。如果泰明所说在北京歌厅里的一幕不是恶意陷害，那他马向东还是人吗？马向东在歌厅里可以让三陪小姐把衣服一件件脱到精光，这时候他对妻子章亚非还有什么感情？他的爱还有什么“层次”可言？这样的丈夫还值得妻子对他报以深厚的痴情？章亚非知道这件事吗？
马向东连连在说“我对不起我妻子”，但是此时我总不能从他的嘴里、眼里、话里、心里感觉到他对章亚非一如章亚非对他那样的感情，更清晰的感觉他说这种话主要是为了敷衍我、对付我。当然，非常可惜在南京整个的采访中我也没能能争取到一次机会和章亚非面谈（办案不允许），不真正了解章亚非内心的想法。
好多好多次，我真希望章亚非是一个爱到单纯、爱到能消灭丈夫任何一点贪念产生的真正的“贤明”之妻，然而事实上我也说不清楚在他们夫妇共同受贿的问题上到底是谁更为金钱所引诱。
据泰明说他用他同学的50万给马向东“进贡”的时候，钱根本就不是交给马向东而是存了一张存折由他本人直接交给了章亚非的，存折上写着存款人“庄一飞”，这也是所取章亚非名字的谐音，章当时接过存折根本没有拒绝，就是反复问泰明：“你的这个同学可靠不可靠？”然后“叮嘱我千万别让你这个同学出去乱讲！”
应该说知道了这个细节，知道了章亚非在替丈夫收钱时原来竟是这样的平常自然，知道了章亚非在替丈夫收下50万巨款贿赂的时候，并没有手忙脚乱、战战兢兢，我对这个女人心存的那份美好的希冀也就绝望地破灭了。
马向东在东北“扛”了17个月，到了南京只4天就交代了他的全部罪行，然后他给章亚非写了一封信，其中有一句话难得地让人动心：“即使我在你面前长跪不起，我也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悔罪……你的东。”
我不愿意再扩大马、章之间没有真正感情的想法，章亚非就是在看了丈夫给她的这封信后才打破了她那比马向东还要顽强的沉默，开始交代实质问题。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对于章亚非来说，丈夫受贿，她也受贿；丈夫犯法，她也犯法；丈夫有罪，她也冒着犯罪的可能为丈夫四处活动；而到了最后丈夫“扛”不住了，她也不“扛”了，这样的女人，到了这个份上，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终于有一线之机，我们的摄像人员被允许进入章亚非的监区进行拍摄，那是一个晴天的下午，摄像回来后告诉我，章亚非在他们的摄像机镜头里那一刻正在跟监友聊天，一边聊一边笑，一边笑还在一边不停地嗑瓜子。不知道为什么，听摄像这么说，我眼前出现的章亚非完全已经是一个坏女人的形象了，因为在她丈夫可能就要迎接“死刑”的时候，她还有心和人聊天？还有心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嗑着自己的瓜子？
整个采访下来，我和马向东已经很熟，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几乎所有事情。所以马向东对我的话有问必答。
问：“你现在最担心的什么，是不是怕什么都承认了，脑袋还是保不住？（我当然指的是他有可能被判死刑）”
马向东一拍大腿，像谈论一件无法挽回的平常事一样：“就是呀，我看这事悬！”
我最后一次惊讶，即使在谈论有关“生死”这样的极限话题时，马向东也没有向我流露出对妻子章亚非的一点不舍。他只是在担心他的脑袋保不住，却不曾想他的脑袋保不住了，他的妻子的命运又将如何？
这下，我实在是被这两口子的关系弄得更糊涂了……（完）（原载《报告文学》）长江G⑥G⑧在看守所中的马向东
2001年12月19日，震惊全国的沈阳“慕、马大案”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原沈阳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马向东，被执行死刑，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央视记者长江几番周旋，曾经对马向东进行了长时间采访。
《直面大贪官马向东》首次披露马向东被记者采访时，流露出的真实面目，深刻揭示了他是怎样从一位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一跟头摔到失去人身自由的“阶下囚”的根本原因。
这个采访实录，涉及到大贪官贪污受贿、私分公款、赌博成性、混迹官场等方面，披露了沈阳“慕、马大案”的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
|
| |
|
Untitled Documen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