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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前总统的另类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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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15日11:39 南方网-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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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东来专栏
“战争有时是必要的罪孽(evil ) ，但无论如何必要，它终究是一个罪孽，绝非善行。残杀对方的孩子将使我们无法学会和平共处”。在美国对伊拉克的霍霍磨刀声中，这样的声音实在是犹如空谷足音，不同凡响。这个声音来自一位“和平老人”———美国前总统卡特。在12月10日挪威首都奥斯陆举行的本年度诺贝尔和平奖的颁奖典礼上，他利用致答谢词的机会，不无针对性地表达了自己对战争的看法。他还进一步指出，“如果大国接受了一种可以开启预防性战争的原则，那么，这可能确立一个将会导致灾难性后果的先例”。虽然卡特没有明确的指向，但所有人都会把这看作是对布什政府近期对伊动武计划和战争准备的一种婉转批评。
不过，卡特同时也含蓄地赞扬了到目前为止美国政府在伊拉克问题上与联合国的合作。卡特说：“我们必须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全球面对的挑战，和他人和平相处，建立强有力的联盟以及取得国际认同。尽管存在缺点，但毫无疑问，达到这一目标的最佳途径是通过联合国。”
一般来说，美国退休的总统很少对现任总统的外交政策指手画脚，随便评论。卡特这次的所作所为可谓打破常规，肯定会引起白宫和一些美国“爱国”民众的不满。卡特自然知道，在美国国内爱国主义的浪潮中，这番话注定是不合时宜的。但他坚持要讲，这恰恰表明了他的单纯和可爱之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为什么只干了一届总统就下台的原因。在担任总统时，卡特常常无法透视国际关系的云谲波诡。他不理解给伊朗带来“白色革命”的巴列维国王竟然在他访问德黑兰不久后会被民众的反抗无情地赶下了台，亡命他乡。而前苏联入侵阿富汗的行动更是出乎他的预料，他一再惊呼：“俄国人怎么会这样呢？”
在讲话中，卡特一方面批评布什政策，另一方面也警告伊拉克领导人：满足联合国安理会的各项决议，彻底销毁大规模毁伤性武器。颁奖典礼结束后，卡特还接受了CNN记者的采访。他进一步指出，如果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确认伊拉克违反了联合国的决议，那么，军事打击并非没有理由。不过，他立即又补充说，他并不认为伊拉克现在构成了对美国的直接威胁，“我们首先应该集中对付‘基地’组织对世界的显而易见的威胁”。
应该说，卡特的看法代表了美国国内知识界的主流看法，与美国国内众多以知识精英为主体的抗议签名和反战呼吁活动遥相呼应。但是，知识界的主流看法并不是美国社会的主流看法。“9·11”之后，美国人虽不能说是个个成了惊弓之鸟，但着实吓的不轻。小小的“基地”组织就有如此大的能量，那么，如果美国的老冤家萨达姆拥有了大规模毁伤性武器，怎一个怕字了得！因此，布什的战争政策自然得到了美国国会和大部分民众的支持和认可。现在看来，即使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的调查证实了伊拉克给联合国的武器报告，美国政府仍然可以告诉民众：即使现在没有，那也无法保证萨达姆这个“独裁者”以后没有这类武器。只要萨达姆在台上，伊拉克随时都会发展大规模毁伤性武器。这样，结论便是：推翻萨达姆是确保美国绝对安全的必要选择。美国政府目前对伊拉克多管齐下的高压政策：准备战争、坚持严格核查和加大对伊拉克反对派的援助力度，已经证明了它的这一逻辑。不过，这一做法却让我让人想起一句古老的成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霍普金斯大学中美文化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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