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华的尸体就是在这个洞内被发现

焦亚琴的尸体被掩埋在此洞中

　　2002年7月28日，定西地区通渭县回家度暑假的一男一女两名大学生突然失踪，其家人向警方报案的同时，在全省各地及全国许多地方多方寻找没有下落。

　　在两名大学生失踪期间，男大学生的家属分别接到了来自甘肃省平凉市华亭县的数个匿名电话和来自河北省唐山市的敲诈勒索的匿名信，但经查后，线索中断。

　　2003年6月3日，通渭县参加环城道路改建的民工在距离县城西南方不到1000米的小山包上取土时，在一个废弃的砖瓦窑中发现一具被半掩埋的男尸，立即向县公安局报案。

　　公安机关在勘察现场时，从距掩埋男尸不到4米的另一砖瓦窑中又发现了一具被完全掩埋的女尸。经过对现场遗留物及其尸体衣着的辨认，及经两名大学生家属的辨认，最后确认，两具尸体就是一年前失踪的两名大学生。

　　消息不胫而走，全县城市民议论纷纷，与两大学生失踪及其死亡有关的各种消息随之传遍全县，同时由定西地区公安处和通渭县公安局组成的专案组立即对该案展开调查。

　　小县城的惊天血案两大学生突然失踪

　　2002年的7月，地处大山深处的通渭县城和往年没有什么区别，人们照样正常的生活。而对广西师范大学学生朱建华和兰州商学院学生焦亚琴来说则是不比往年平常，因为他们在放假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见面的快乐的同时，还要参加在校时已经选定的社会实践活动，撰写社会实践调查报告，以便完成老师和家长都在期待的正常学业。但谁又能知道，两名风华正茂，成绩优秀的大学生会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朱建华，通渭县常河乡人，1981年2月4日出生，因其父亲朱致忠在通渭县职业中学任教，1989年随父亲举家迁到县城定居。由于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和良好的教育，学习成绩也优异。2000年，朱建华本人也不负家长和老师的众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广西师范大学历史系。

　　焦亚琴，通渭县文树乡人，1981年11月1日出生，因其父亲在县畜牧局工作，所以她从小跟随父亲上学，学习成绩优秀，2000年，她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兰州商学院艺术系，完成了家里几代人的夙愿。

　　朱建华和焦亚琴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因两人学习成绩好，又同在县城，所以两人相处关系一直很好。同年考入大学后，在相互的交往和书信交流中，他们的同学之情和老乡之情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由相互间的了解和信任发展到了相知和相恋，但为了不影响各自的学业，他们并没有过于亲密的交往，只是在假期短暂的见面中才把那份深藏在心底的纯洁感情相互倾诉，期间他们更多地谈到的仍然是学业。

　　2002年7月28日(农历6月19日)下午，朱建华高中时的三个同学来到其家中找他聊天，同学走后，朱建华接到一个女同学打来的电话说焦亚琴在自己家中，问朱去不去聊，朱答应后告别父亲，到同学家去。一会后又回到家中，当晚7时30分许，他和父亲吃完饭后，一起上街去找卖菜的母亲。因为当天晚上通渭县邀请的全国女蓝四强队在县城灯光球场打比赛，朱建华的母亲建议让儿子去看比赛，但朱建华说票价太贵，他不想去，想到体育场踢会足球。说罢，走进了体育场大门。他的父母满心欢喜地看着儿子走进体育场的大门后，收拾东西回到了家中，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们和儿子的最后一次见面，儿子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当晚，朱建华的父母等到很晚未见儿子回来，以为到同学家去玩不回来了，也没有往别处想就休息了。到了半夜12点左右，朱建华的母亲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大喊儿子的名字，朱建华的父亲急忙问怎么了，她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好象三个人把一个人打的很惨，很害怕所以惊醒了。之后，仍未见儿子回来，老俩口在不安中等待到天亮。

　　7月29日一大早，朱建华的父母开始寻找儿子，他们找到焦亚琴的父母询问有没有见到朱建华，焦的父亲告诉他们，自己的姑娘当晚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之后，双方家长各自到两个孩子在县城的所有同学家都进行了寻找，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不知道。就这样，两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一夜之间在通渭县城彻底失踪了。家属多方寻找未果

　　两个大学生失踪之初，两家家长心急如焚，他们首先找遍了通渭县城都杳无音信，但他们仍然没有往坏处去想，而是在向当地公安机关报案的同时，继续在周边县区积极寻找孩子的下落，但依然是音信全无。两家家长只好通过在报纸、电视上发布寻人启事，或亲自到兰州、平凉、白银、河北、北京等地寻找失踪的大学生，近一年来，只要能想到的地方或者与通渭县老家有任何一点联系的地方，家长们都跑遍了，可始终没有一点线索和消息。在寻找的过程中，家长们也曾经感到某种不祥之兆，加上在两个大学生失踪当初有人分析认为，可能是一起“私奔”了，所以家长们没有往更坏的结果上想，只有寄希望于孩子能够在某一天突然回来，但这些都只是他们的良好愿望而已，直到两名大学生的尸体被发现，家长们渴望的结果并没有出现。来自华亭的神秘电话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2002年10月12日晚8时30分许，朱建华家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手机号码(13034181624)，但当朱建华的父亲朱致忠接起电话时对方却不说话，从8时30分到44分，朱家的电话连续三次响起，可每次当朱致忠接听并不断询问对方是谁时，对方均一言不发。当朱致忠几次按显示的号码反拨该手机时，对方先是不接，后来干脆关机。13日上午9时许，朱致忠再次拨通该手机，问昨晚打电话的是谁，对方回答“是同事打的”，朱问他的同事叫什么名字，对方回答“不认识”，之后挂机。当朱再次拨通该手机时，对方的回答只是“哼！哼……”，之后，再也拨不通该手机。朱致忠怀疑这个电话可能与朱建华的失踪有关，于14日上午将这一重要情况向通渭县公安局报案，请求调查。公安局经过调查，很快查明该手机是甘肃省平凉市华亭县东华镇一个名叫王军明的人持有的，并经过和华亭县公安局联系，让失踪学生的家长自己到华亭县找公安局了解情况。

　　10月17日，两名学生的家长赶到华亭县公安局，该局经过派人调查的结果是：该手机确实是王军明的，但两年前卖给了贾某，贾某在两个月前又将手机卖给了一个哑巴。至于该哑巴为何要拿手机的说法是，哑巴的两个哥哥都有手机，哑巴觉得好玩自己也买了一个。10月12日给朱建华家拨的电话是该哑巴自己没事干，随便胡乱拨的。

　　至此，家长寻找失踪大学生的唯一线索中断。

　　一封恐怖的勒索信

　　与朱建华父亲接到匿名电话时隔不久，朱建华就读的广西师范大学接到了一封来自河北省唐山市的恐吓勒索信，信中说：“我们是唐山黑龙帮，你家的人——朱建华目前在我们手中，限你收到信后，火速从当地邮局汇款5万元人民币，汇款地址河北省唐山市路南区岳各庄3街14号，胡光涛收转，负责人弭彪，李刚，邮编063000，截止日期6月1日，见钱放人，否则杀人灭口。勿访，不要报警。——黑龙帮”校方接到该信后，觉得此事与失踪的朱建华有关，立即将此信寄给了朱建华的家里。朱建华的家人收到这封令人恐怖的勒索信后，觉得儿子的性命危在旦夕，立即赶到河北省唐山市，经过该市公安机关的调查发现，该市确实有这样的几个人，是几个社会小混混，但朱建华实际不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写信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朱建华家人在唐山发布的寻人启事，他们就想借此机会敲诈勒索。

　　之后，虽然经过了双方家长的全力寻找，但仍然没有一丝一毫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在绝望之余，只能在苦苦的期盼和等待中，希望失踪的两个孩子突然出现在家人的面前。

　　民工发现一具男尸

　　2002年7月28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继续焦急等待的家长外，两名大学生曾经失踪的事情已渐渐地被人们忘记。

　　2003年6月3日，参加通渭县环城道路改建的一名王姓民工在距离县城西南方向不到1000米的一个小山根取土时，挖开了一个已经废弃了有五六十年的砖瓦窑洞口，突然发现洞内地面上露出一只手臂，往下一刨，竟然出现一个人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的王某跑出窑外，立即到通渭县公安局报案。公安局接到报案当即由负责刑侦的孔副局长带队赶赴现场进行侦查。通过刨挖，从这个砖瓦洞中挖出一具被人掩埋的男性尸体，该尸体基本没有腐烂，下身没有穿裤子，没有穿鞋，上身穿着一件衬衣和迷彩马夹，一条裤子缠在尸体的脖子上，浑身上下有多处明显的伤痕。通渭县公安局觉得案情重大，一边在周围展开侦查，一边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定西地区公安处汇报，公安处得到情况，当天派刑侦支队队长带员赶往通渭县协助侦查。

　　勘验现场发现女尸

　　6月4日，公安处派来的民警、法医和县公安局民警一同继续在现场侦查时发现，在男尸的旁边有一只女式皮鞋，洞内地面上有几枚硬币，在距离该洞并排不到4米的另一个洞口有很多苍蝇来回飞舞。侦查人员据此判断，可能附近还有尸体，遂在第二个洞内开始清查，往下一挖果然发现一具被完全掩埋的女性尸体，挖出时，尸体也没有腐烂，下身和男尸一样没有穿裤子，上身两个乳房已被割掉，浑身有多处刀捅的伤痕。据现场的一些目击者讲，女尸体的残忍之状，令人不忍目睹。

　　尸体确认为失踪大学生

　　尸体被发现了，法医现场鉴定，两具尸体的年龄大约都在22岁左右，极有可能是被人杀害后，移尸到此地，但他们是哪里人，姓什名谁呢？

　　通渭县公安局首先想到了去年在本县城突然失踪的两名大学生，根据其家属报案时提供的两人的外貌特征和衣着打扮，民警分析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失踪的大学生。于是，办案人员找到朱建华和焦亚琴的家属，说明情况，并要求其协助辨认尸体。民警首先让将尸体上的衣物拿给家属辨认，确定就是自己家孩子失踪时所穿衣物。之后，根据对尸体相貌特征的辨认，进一步确认，两具尸体就是2002年7月28日晚在通渭县城突然失踪的两名大学生——朱建华和焦亚琴。噩耗击碎两个家庭

　　两具尸体确认的消息传到朱建华和焦亚琴的家中，两个家庭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击碎，他们的父母因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而几近发疯，连日来已经滴水未进。6月11日，记者来到朱建华家中采访时，一见到记者，他的母亲紧紧抓住记者的手只说了一句“我的孩子就是象你们一样年轻的小伙子”，就嚎啕大哭，凄惨的哭声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潸然泪下，失子之痛已经将这位善良的母亲折磨的面目全非，直到记者离开一段路程，仍然能听到那令人心酸的哀号。朱建华的父亲在极度的虚弱中，断断续续向记者讲述了儿子生前离开他们时的美好回忆。随后，记者来到通渭县畜牧局进行了走访，和焦亚琴的父亲一起工作的同事告诉记者，得知女儿被害的消息后，焦亚琴的父亲因无法承受巨大的打击，告假回到距离县城70多公里外的乡下老家养病。虽然，因山路崎岖记者的采访车无法到达该村采访，但记者通过村里的电话从村民中了解到，焦亚琴的父母由于无法接受失去爱女的痛苦和打击已经卧床不起，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两个充满快乐和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彻底的击碎了。

　　大学生生前无怨无仇

　　在近两天的走访中，记者从了解和熟悉两名大学生的人中了解到，朱建华不仅平时学习好，为人诚恳正直，和同学朋友间的交往也非常友好，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上了大学后，也因其表现突出而多次获得学校的表彰。在他失踪的这个假期，他选定了一个名为《中国工农红军途径通渭县的史实调查》的社会实践活动准备完成。同时，由于他积极的表现，广西师范大学在假期给朱建华发了一个紧急通知，要求他于8月21日提前返校参加母校的70周年校庆庆典的腰鼓表演队。焦亚琴虽为女孩子，但她平时的表现也非常优秀，为人稳重朴素，学习成绩好，他本人也准备在提前返校完成选定的《假期设计》锻炼计划。但这一切却因他们两人遭到歹人的残害而变成了人们永远为之感到痛心的惋惜和遗憾。守山道人细说可怕夜晚

　　在通渭县城的正南方大约一华里的地方有座名叫清凉山的小山，该山距离发现失踪大学生尸体的现场直线距离也不过一华里路程，听说该山上有一位守山道人在2002年7月28日夜晚听到过一些意外情况，记者找到该道人进行了走访。这位姓王的老道人告诉记者，去年7月28日深夜12时左右，他正在山上纳凉，突然听到有个女人在山下的河沟附近“哎吆，哎吆……”的大声惨叫，同时好象有男人对话，其中一个说“你要咋斯来(当地方言：你想怎么样的意思)”然后又说“暂看你，想啊懵就啊懵(当地方言：你看着办，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意思)”之后，显得非常的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道人突然发现，在发现尸体的地方附近突然有明光一闪一闪，一会亮，一会灭。但由于夜太深，不管说话的人，还是有闪光的地方，他都没有看见是些什么人。他说，自己始终觉得好象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记者在通渭县城附近走访时，很多居民的说法也证实了王道人所说的事情，因为在当天晚上12时左右，有好几个人也听到有一男一女在王道人说的地方长时间的惨叫和哭嚎，但人们以为是有人喝醉了酒在哭，所以也没有当回事。他们说，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惨叫声，真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众说纷纭蹊跷事

　　记者在通渭县城周边走访时了解到，失踪大学生尸体突然被发现后，包括朱建华父亲在内的一些人的说法不管与两大学生的被害有没有关系，这些蹊跷的发现不得不引起人们的猜测和怀疑。

　　说法一、朱建华的父亲肯定地告诉记者，他的儿子从来没有穿过迷彩服，但当人们发现朱建华的尸体时，朱建华却穿着一件迷彩马夹，那么，这个迷彩马夹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说法二、在两大学生失踪后不久，有人在距离发现尸体不远处的一个麦场的坑内发现了用编织袋装着的些许衣服，当发现者打开看时，发现这些衣服上粘满了血迹，但发现者没有多想，就把这些衣服拿回家拆洗后，纳制成鞋底使用。

　　说法三、在两名大学生失踪后不久，有人在与发现尸体的砖瓦窑紧邻的一块田地里犁地时，犁出了几件迷彩服和一个女式皮包，看了看没有什么用处就又扔掉了。

　　说法四、在失踪的大学生尸体被发现后的6月10日，当地一位牧羊人在发现尸体的砖瓦窑附近的麦场里的一个地窖中，发现了一条兰色的裤子，而朱建华失踪时所穿的裤子正好是深兰色的。

　　这些众说纷纭的说法，更给这起离奇的案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阴影。专案组调查全力以赴

　　到底朱建华和焦亚琴在失踪的当天晚上是如何在一起的，他们是被什么人杀害的，来自平凉市华亭县的电话到底与他们的死有没有关系，他们是如何被人掩埋在废弃的砖瓦窑当中的等等，记者带着一系列的疑问来到通渭县公安局采访时，该局孔副局长告诉记者，接到报案后，地区公安处和县公安局立即组成了近百人的专案组对该案展开了调查，两名大学生的尸体检验报告正在做的过程中，鉴于此案案情重大复杂，有很多事情暂时不能告诉记者。但不管怎么说，该案是通渭县近年来发生的最大的一起刑事案件，专案组的民警在公安处分管刑侦的副处长的带领下，已经兵分几路展开了全力以赴的案件侦破工作，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全体公安民警也希望能早日破案，给死者家属和全社会一个圆满的交代。

　　文/本报记者宋维国陶晓春

　　图/本报记者宋维国摄